夙薇凉继续道:“我记不起她的名字.似乎只是个丫头.师父.你可知道.”
席止君脑子一转.便问道:“你说的是点寒姑娘吗.”
与夙薇凉交好的丫头.不就只有她了.
“点寒.”夙薇凉皱眉想了许久.对这个名字并沒有太多印象.但却又觉得份外熟悉.应道:“她是我以前的丫头吗.如果是丫头.那便一定是她了.如今她在何处.”
“你要去同见她.”席止君问道.
夙薇凉想了想道:“她好像对我很重要.如果可以.我倒想见一见她.”
席止君微微沉吟了一翻.道:“她如今已经嫁人.你既然想去.那便去吧.她在林靖国.”
“林靖……林靖……师父.林靖国不是正要追杀你吗.”夙薇凉对于席止君的事记得分外清楚.微微笑道.“咱们躲远点还差不多.算了.不去了.”
“你既然想去那便去.这世上无人能耐我何.咱们去吧.”席止君想了想.又道.“不过要先住店.”
此时天气太冷.在野外休息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夙薇凉点了点头.想起司徒靖恒.心里不由得又莫名痛苦起來.
她实在想不通.既然那个男人曾经对自己那么重要.可为何她总也想不起來呢.夙薇凉想着.难道是她潜意识里.原本就想忘记了他.
可是为何呢.
第二日.两人便向林靖国出发了.行了十日路程.徐徐前进.虽然有些冷.但好在路上空气也十分不错.
在古代社会呆久了.才想起以前自己所生活过的文明城市究竟多脏.
“薇凉.你再睡一会.”正在骑着马.忽然就听到一个温润的男声自耳边响起.夙薇凉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席止君他并沒有开口说话.
席止君是个话极少的人.如非必要一般不会开口说话.这一点夙薇凉十分了解.
“我们去浮云国好不好.我不希望你死……”
那个声音再次你开始讲话了.
夙薇凉勒住了马.难道幻听了.
刚才是谁在说话.
为何感觉如此熟悉.
胸中一阵疼.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冒出來一般.直冲击的心脏快要裂开.
席止君刚好转过头.便见着夙薇凉从马上一头载了下來.
他眼急手快.迅速从马上跃下.在夙薇凉的头将靠近地上时.用手掌托住.
“凉儿……”席止君迅速将手放在夙薇凉手腕上.听完脉后.眉头轻轻挑.紧接着便迅速令她般腿坐好.开始用真气给她治疗.
夙薇凉额头上冒出汗來.最后“噗”地一声叶出了一口鲜-血.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看着席止君.
“别说话.你现在身体里有我的真气.开口就前功尽弃了.”席止君将夙薇凉揽在怀里.轻声道.
夙薇凉闭了眼.
再次醒來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身边还有鸟儿在叫.夙薇凉睁开眼.眼前是一大堆已经燃尽的柴火.自己睡在了一跳毛毯上.身上还盖着席止君的衣物.
席止君睡在对面.半个面具放在一旁.眉头微蹙.但表情却清淡.
夙薇凉轻手轻脚地动了动身体.又看向席止君.只见他眼脸下泛着青.有一圈黑眼圈.大概是昨晚比较晚睡.夙薇凉想了一想.自己这副样子.天气又冷.他能安然睡着才怪了.
于是更加坚定了不能此时吵醒他的决心.
席止君实在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只是看起來太过冷.
取下面具后的他.睡得豪无防备.
这里已经接近林靖了.他竟然也能睡得这般模样.可见是累极.
夙薇凉前后看了看.见不远地方有一条河.便先去洗漱完毕.又将火升了起來.去抓了鱼.穿了棍子烤着.
席止君终于被香味激醒來.他近凌晨才睡着.一觉却睡得十分沉.
大概也是估摸着夙薇凉快醒了.才如此放心吧.
夙薇凉看着他笑了笑道:“你很少睡得这么沉.是不是因为心情好.”
席止君按了按太阳穴.醒了醒可瞌睡.起身便向河边走去.
夙薇凉将手中的外衣递给他.他摆了摆手.先去洗漱.彻底将那瞌睡赶跑后.才过來穿了外衣.沙哑地嗓音问道:“你感觉到如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夙薇凉摇了摇头道:“沒有.就昨天心痛过后.现在好多了.”
席止君沉思了半日.接过夙薇凉烤好的鱼.一边吃着.一边道:“你忘记了某些事.大概是有原因的.”
夙薇凉顿了顿.吃惊地看着席止君.道:“师父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起有些事來.是有原因的.”席止君道同.“可能是白莲的血有问題.”
“什么.”夙薇凉沒能听懂.
“我想你也知道.为了救你的命.我牺牲了白莲.因为对我而言.白莲的命与你比起來实在太轻.”虽然知道说了夙薇凉会不高兴.但席止君还是道.“当时事态紧急.我只能出此下策.除了白莲.我想不到还能用谁.倾色不行.司徒靖恒不行.那个小孩子不行.杨静也不行.我自己……若用我自己.又无人來操作.所以只能是她.”
夙薇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沒说话.
她知道是白莲救了自己.却沒有想到是这样救的.
她根本不是自愿.
“我当时也观察过她的状况.确定沒有问題才开始进行的.”席止君说完这一句.又低头吃着手中手的食物.好一阵才又道.“但现在看來.是她的血有问題了.不然你怎么会选选择性的不记得事情呢.”
对于这一点夙薇凉也有些好奇.问道:“你的意思是.是有人不想我记起來有些事.”
席止君点头道:“很明显.是有人不想你记起司徒靖恒來.”
夙薇凉问道:“会是谁.”
“除了杨静.我想不到别人來.行医的都有这喜欢疑难杂症.想必这是杨静给我出的难題.还真是难住我了.”席止君丢了手中的鱼刺.轻声道.“因为我根本不想治这病.但你若要强行想起來.便会有昨天那种情况产生.”
夙薇凉有一种自己被当成了实验对象的愤怒感.三下五除二吃了手中的东西.气道:“你们怎么这么变态.我是实验对象吗.想动手脚就动手脚.”
“杨静大概弄走了白莲.那才是真正给他炼药的人.”席止君轻声道.“他如果能将白莲治好.医术也实在精湛.”
这种时候还在讨论医术.夙薇凉有一阵无语.咬了咬牙道:“你们这些大夫简直有些丧心病狂.拿活人去炼药.”
“不炼药也得死.还不如让死得其所.大概我们就是这样想的吧.当时我救下你.也抱了这样的心思.反正你也是要死了.我救下你.就让你多帮我多做些事.”
夙薇凉无语.想了想.忽然又问道:“说到小孩子.风顾眠去了哪里.”
从那天被救出來.夙薇凉就一直沒有瞧见他.事一多她也竟然忘记了.如今才又记起來.
席止君道:“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去了白莲的故乡.”
如画与丽旭回來了.但主上的命令还要执行.便差了那顾风眠去.
“这孩子挺聪明.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有何问題吧.”
席止君难得地弯了弯嘴角.道:“他确实是聪明.我放在谷里的医书.他竟然全部看过了.还能记住好些重要的东西.他若学医.可真是一个可塑之材.”
夙薇凉道:“我记得你还夸过他是块练武的材料.不如你也收他做徒弟.”
“那小子以后的愿望便是娶你为妻了.现在你倒做起他的师姐了.”
夙薇凉闻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会儿天.夙薇凉见他沒有戴面具.一张脸惊为天人.观之可亲.不由得凑上前去.亲了一下脸.
嘴唇刚触到脸.却忽然想起曾几何时.自己睁开眼睛.便看到对面睡了一个发这烧的人啊.他面如冠玉.剑眉斜飞.一身的气宇轩昂.
那不是司徒靖恒的脸.
胸口又开始疼了起來.
夙薇凉紧紧捂住胸.忙别开了脸.
“你心又疼了.”席止君问.
夙薇凉点了点头.道:“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奇怪的片断忽然涌上來.但只要一追究深想.那心就会疼.”
“杨静应该是先在白莲身上做手脚.你换了血.就成这般了.只是他什么时候做的.我竟然沒有查觉到.”席止君微叹了一口气.
夙薇凉拍了拍席止君的手道:“这种专业问題你就不要……”
话音还未落.便见席止君变了脸色道:“有人向咱们这里來了.”
夙薇凉侧耳听了听.却什么也沒有听见.“哪里的人.”
“不知.但看样子挺多.咱们先走.”说罢.席止君迅速地盖了面具.拉起夙薇凉的手.扶她上马.
“咱们去哪里.”夙薇凉问.
“去他们的国都.丰城.你跟我走.”说罢.策马当先已经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