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憋闷.被爧这般打趣着心中更是觉得闷烦.原本便极其烦躁.现在索性坐在马车之上吹起凉风不说话來.今日妙玉儿的话.听在她耳中字字句句揪心的很.
本是看惯了一切的她.竟也难得这般的烦闷起來.真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罢.她也只怕要一直迷在这其中了.
马车之中的妙玉儿吵着要单独见南子离.说是用妖后的消息來交换自己一对龙凤胎的消息.不知为何.这二人单独相处更是让她心中不安.生怕一个不留意自己的秘密便是被抖落出來.
“徒儿.”行了半宿.众人也是累了.简单的寻了个隐秘之处.暂且充当落脚之地.爧给马儿喂了些草料.回身之时便发现上官子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望向马车之内“你放心便好.徒弟女婿定是吃不了亏去.”
“师父.我担心的不是这般.”
“那是那般.”
她开口.想将事情的原尾说给爧來听.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那般玄妙的话说出來只怕也无人会信.若说什么人会信.也只能是北冥玄和沈凌风兄妹二人了.毕竟正是这三人用了禁术救活了‘她’
摇了摇头.那般玄妙的话自是不说与爧來听的好“还不是那三十万兵刃之事.”
“当真.”
“当真.”
问话之人笑的一脸狡诈.回话之人应的一脸心虚.上官子语一拍脑门.她真真是泛起了糊涂不假.她的师父是何许人也.她的师父是被困在绝望之城中万年的大妖怪.一身本领上可通天.下可达地.尤是那一手掐算的本领更是让人叫绝.她这点心思怎能瞒得过他老人家.
“师父您能掐会算有何吩咐直接说与徒儿听便是.”
爧就地做了下來.向着子语挥了挥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來.坐.”
“师父”
“为师活了数万年.经历过的生死甚多有些事早已看的透彻.”
“是烦请师父赐教.”她笑笑.细细算來她活的年岁似乎比之师父來也要长上许多.后世加之今生.似是长上不止许多尔耳.
“赐教谈不上.只是有一件事还望徒儿能实话相告.”
“讲.”
“你究竟是不是上官子语.”
她愣住.半晌说不出话來.朱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单字不住的往外蹦出.却是凑不成一句话來.她当然是.只不过不是这世的上官子语罢了.说到底她是她.她亦是她.混沌的眸子.猛的亮了起來.头不住的点着.
“师父.徒儿明白了.我是上官子语.上官子语也是我.”无论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就是她.皆是拥有同样的灵魂.皆是有着爱人之心.
这个纠结了她许久的问題.一瞬间便是被点播开來.她是上官子语.即便妙玉儿再怎般的挑拨离间.她也依旧是她.
爧会心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事情看上去复杂的很.其实却再简单不过.无论你是不是上官子语.你都是为师心中的徒儿.”
天蒙蒙亮之时.众人起程.连着五六天的颠簸.加上马不停蹄的赶路终是到了边界城中的无望之城.
这一路众人走的悄无声息.未暴露了行踪.于是入城之时.也是隐匿了踪迹.
无望之城中城主萧然早已等候众人多时.趁着夜色安顿了众人后.忙是递上了近日以來自京都传來的信函.
南子离一封一封的拆着信函.上官子语在侧帮着阅读.几般下來.对于人界皇都的形式也是明明了个七七八八.
皇都集市大火烧毁了所有的证据.无论再怎般查证也是查证不得.据宫中的内应來报.说是人皇已是相信了此番押韵兵刃的三人皆是身亡.虽未明了宣布此消息.却也在暗中传递了出去.
风家的大长老风长青.百善堂的堂主南子离.皇宫的肖王爷.此三人在京中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只此一晚便全都葬身于了火海之中.这在人界除妖师家族中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上官子语掐指算着.再有两日便是青鸾与北冥玄的大婚之日.到时北冥家与皇室联姻.日后在人界也便是北冥家一家独大.她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青鸾.嫁给北冥玄或许不是什么好事.却也是她最好的归宿.
如今的风家已是败了.北冥家若是再不能暗中接手风家也便枉为人界一大除妖师家族.南子离炸死.白沐自然而然接管百善堂成为当之无愧的堂主.这般算下來.人界三大除妖师家族便是联合在了一起.对付主上应是有了一搏的能力.
“在想什么.自从书房回來便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自她身后环住她.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已有许久未这般好好的抱着她.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颇有些满足的笑笑.手握在他环住自己的手上.不停的收紧“我在那些信.信中只是说了人皇对你们三人的处置.却为提及半点那三十万兵刃之事.”
“放心好了.那三十万兵刃本就是人皇秘密铸造.即便是追查也是在暗中追查.探子的回信中虽是未曾提起过.却也不是何大事.”
“如此这般便也是好.”
她的手沿着他的臂膀向上.抚在他的面颊之上.南子离唇角弯起笑意來.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的搬过她的脸颊.吻便是落在她的唇上.浅尝辄止.
“你做什么.”上官子语一张笑脸红了半边.便是想要跳开身去.却被他牢牢的困在怀里.当下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急躁.嗔怪出声“放开我.”
“许久未这般抱着你了.一会儿就一会儿.”
农历十一月二十八.
人界.皇都.皇都城外.北冥府中.
自早间來便是一片的热闹的景象.据说今日是皇帝嫁女儿的好日子.正是北冥玄与青鸾公主的大婚之日.一早前來祝贺的车马便是要踏破了北冥家的门槛.这般热闹的景象一直持续到了深夜也是未停.
婚房内.青鸾一身大红喜袍.头上盖着红盖头规矩的坐在床边等着自己的良人前來.
“公主.恭喜你嫁得这般好的如意郎君.”陪嫁丫鬟嘴甜得很.一晚上都在不住的倒着喜.
“巧儿.你又再取笑我.对了.你不是说母妃会來么.我都等了这般时辰怎的还未见到母妃.况且方才拜堂之时也是未见过母妃.”
巧儿眼色几经闪烁.只奈她盖着红盖头看不真切.见她不说话.青鸾有些急了“怎的.我母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公主.哪有的事.玉妃娘娘只是被皇上绊住了脚步.今日许是过不來了.明日定是能到.再说.不还有三日回门么.到时您与驸马爷一同回宫去不是更好.”
“这倒也是.我竟是忘了还有三日回门之说.”
门外传來一阵哄闹声.
“巧儿你去看看是不是驸马爷回來了.”
“是.”
巧儿福了福身子.快步前去查看.到了门口.门应声而开.正是北冥玄推门进了來.一身的大红喜袍与青鸾身上的颜色极似.满身的酒气让他的步子多有不稳.他的身后无人跟随.见开门的是巧儿.他挥了挥手手.示意她退下.
“你下去吧.这里有我便好.”
“是.”
合上新房的门.北冥玄扶着座椅勉强做了下來.伸手便是掀开桌面上扣过去的杯子.手颤抖着提起桌上的茶壶.便是倒茶.手下一个脱力.便是掉了手中的茶壶.壶中的茶水撒了一桌子.
青鸾坐在床边.耳中只听得关门的声响.便再未听到其它.她也只得透过喜帕的一角偷偷的望出去.正是望见他将手中的茶壶打翻.正稀里糊涂的趴在桌子上睡着.
“玄哥哥.”猛的掀开头上的盖头.顾不得盖头应是由新郎掀开的礼数.便是将盖头丢在一旁不理.前去扶起他來.
北冥玄迷糊之间望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向着自己而來.宝石般的眸子迷离起來“子语”
那抹红色的身影一顿.伸出的手悄然的缩了回去.带着凤冠的头微微的垂下.半晌又是抬起头來.十指握成了拳头.上前來扶住他.
“你喝的醉了.早些上床休息.”
他猛的拉了她入怀.紧紧的抱住“子语你知道么.我做梦都在等着这一刻.做梦都想你能在我的身边.”
青鸾呆愣愣的被他抱在怀中.一行清泪落下.落在他的肩头.浸湿了他的红衣.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说出來.我一定改.”眸中的柔情似要滴出水來般.纤细的手指轻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不哭.不哭.都是我不对.”
这般的小心翼翼.直叫青鸾心中更是难受的无以复加.她抽了口气.勉强控制住眼泪.缓缓的摇了摇头.沙哑着嗓音开了口“无妨.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她一开始便知道.玄哥哥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子语.是她傻.以为他不说她便能装作不知.可以不闻不问.可以这般瞒着过了一辈子.是她糊涂.
望着榻上安睡的人儿.青鸾收起眼角的泪.俯下身來慢慢吻上他的唇角.
“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