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胸口,她不敢相信,竟是钟离言清来了,为什么每当遇到危险,她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玥空寒洛,看来是自己太过依赖了他了吧。
怀中的瑞香蠕动了一下,她恍过神来,看见自己衣服上的斑斑血迹,想到瑞香受了伤,不能再耗费下去,得尽快回去找向卿莹给瑞香看看。
单手支在地上,想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身来,可腿才动了一下,右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疼的她不由呲牙一声。
“怎么了?”钟离言清看着红尘的手捂在了右脚踝处,伸过手去还没来得及碰到她受伤的脚,一柄长剑泛着涔涔冷光朝他袭来,直直的对准他的喉口,让他不由仰起头。
红尘大惊失色,也是猛然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那张妖孽容颜,不正是她期盼的那个人麽……玥空寒洛,你终究是赶来了。
一袭紫衣,高扬的发带在风中划过着一道道冷冽的弧度,他脸色冰凝,居高临下的站在红钟离言清与红尘面前,沉冷的声音漠然而来:“钟离言清,谁准你抱着她的!”
说完,他转动了手中的剑柄一下,那泛着锋芒的剑锋已经抵在了他喉口上,红尘惊呼声:“玥空寒洛……”
“你闭嘴,马上给我起来。”回应她的是一道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玥空寒洛紧握着手中的长剑,身上满是戾气。
他……这是他第一次喝斥她……
红尘眸光一怔,垂下了眼帘,低头不语。
“玥空寒洛,你没看见她脚受伤了吗?”钟离言清愠怒的冲着玥空寒洛厉声道,即便那剑锋抵在自己喉口随时可以取了他的性命,但是他绝对不会屈服于面前这个男人,因为他有他想要保护的人。
他目光一转,低眸看向地上那个的女人,见她的手一直捂在自己的右脚踝,不由压住了心中的怒火下来。
广袖一甩,手中那把长剑被他丢在了地上,他俯下身来,二话不说将红尘打横抱起。
她垂着头,紧闭着双眼,努力抑制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不可以,她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因为这是她最后的骄傲,她不想连这最后的骄傲或者尊严也失去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的心一直抽搐着,颤抖着,很难平静下来……
“钟离言清,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碰她。”他冷冷的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钟离言清一眼,这一刻,他有多么希望可以一剑杀了这个男人,看到钟离言清,他永远也忘不了沐雅所受的痛快。他唯一的妹妹已经因为这个男人受到伤害了,他不想自己的女人也因为这个男人也受到任何伤害。
转身,准备抱着红尘离开,结果又是一柄剑横穿在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侧目看向持剑的钟离言清。
钟离言清收起了一如既往的温和,他冷冷的凝视着玥空寒洛,冷声道:“玥空寒洛,你不能带走涟儿,她必须跟我回去。”
话音刚落,红尘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一紧,她慢慢睁开眼睛来,明眸沉冷,微澜的泪光泛着水晶般的光泽。
她始终垂着头,不敢去直视着他,只听见他冷若冰霜般的声音兀自而来:“跟你回去?钟离言清,你以为这有可能吗?”
钟离言清对上了玥空寒洛的视线,眸子里闪过一抹隐忍的愤怒,他低眉瞥向红尘,反问道:“这个时候涟儿还没回郡王府你猜会怎么样?”
被他这么一说,玥空寒洛明显眸光怔愣了一下,他低下头看着怀中一直沉默不语的红尘,此刻的她,安静的有点让人心中不安。
“你自己看着办。”他脚步一转,绕过那把长剑后径直往前方走去,他的态度很明显,绝对不会让钟离言清带走红尘。
钟离言清垂下了持着长剑的手,冲着玥空寒洛扬长而去的背影说道: “玥空寒洛,沐雅的事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想怎么报复尽管冲着我来,但是请你别对钟离皇室任何一个人下手……”
他脚步一怔,开口立即打断钟离言清的话:“钟离言清,你以为你自己有多清高?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想的的那么龌龊?”
丢下这句话后,他脚步凌跃而起,带着红尘飞身而起,往程勇住处而去。
“清高……”钟离言清冷冷一笑,那身白衣,素净如雪莲般,不染纤尘,这就是他所谓的清高?
…………
“陌姐姐!”
程阳欢喜的跑下台阶,朝马车跑去。
玥空寒洛抱着红尘上了马车后,将红尘轻轻放在了车座上,回过头看向跑到马车旁的程阳。
程阳的小手攀在了车辕上,他着急的询问道:“陌姐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红尘恍过神来,睁开眼睛朝程阳看来,嘴角慢慢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阿阳你快回屋去吧!”
听到这话,程阳松心了下来,他点了点头,道:“陌姐姐你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屋去了。”
红尘也是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后,目送着他走进屋后,脸上的浅浅的笑容也僵了下来,她低下了头,看着怀中的瑞香,这小家伙已经委屈的嗷叫一声,她突然想到向卿莹,便抬头看向车窗,没有看到她的马车,也没看到向卿莹的身影,只看到站在马车旁有一个车夫,想来是北定侯府的人。
“向卿莹呢?”她终于看向他来,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只是询问起向卿莹人在哪而已。
“我让她先回北定侯府等我们。”他淡淡道,伸手抱过瑞香后,从怀中掏过一块方帕,将它受伤的腿包扎了一下,防止失血过多。
“尘尘……”他低唤道。
“嗯。”红尘轻应一声,不再看着他,脑中一直回荡着钟离言清的那句话,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言清会那样说?玥空寒洛千里迢迢来到腈雨国寻找四味药引,是为了救他的妹妹玥空沐雅,那个玥空沐雅是因为钟离言清才受伤害的麽……
他将瑞香放在了一旁的软垫上,一把将红尘紧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说道:“钟离言清的话不要在意,我对你并非他说的那样。”
红尘能感觉到,他此刻莫名的很紧张,与其说紧张,还不如说太在乎了。
他抱的太紧,红尘背后吃痛不由呲牙一声。
“怎么了?还有哪里受伤了?”玥空寒洛立即松开她,一脸紧张。
红尘抬手去拂开垂落在侧脸发丝时,手上也是传来一阵刺痛,背上,手上,都有被荆棘划到。
他抓过她的手来一看,目光一怔,那一道道鲜红的伤痕蔓延在她纤细白皙的手上,是那么刺眼。
“回北定侯府。”他对车外的车夫命令一声后,那车夫才坐上了车头,马鞭一挥,驾着马车离开程勇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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