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鱼儿们已经有了新的着落.唐小悠把那串钥匙放在柜子的角落.搁置起來.
申城分公司虽然风平浪静.还是一些风言风语却开始漫延.这种时候.有些人特别敏感.总是第一时间能捕捉到新闻.可有些人.总是后知后觉.例如唐小雅.
这天.唐小雅进洗手间蹲马桶.正想起來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高跟鞋的脆响.然后传來两个女人的声音.一高一低.似乎正在窃窃私语.她心想这时候出去很是奇怪.索性就继续蹲着.沒想到听了之后.竟然被吓了一跳.
“诶.你听说了沒有.总部那边最近闹地震了.而且还是强级地震.”
“地震.怎么了.是不是高层有什么大的动作.我以前有听说几个大股东之间好象有点矛盾.”
“何止呀.原來是暗里.现在已经摆在台面上了.据说已经影响到股票.指数跌了不少呀.”
“真的.诶.我还不知道呢.究竟怎么回事.你赶快说说.”
女人压低了声音.不过只隔着一个木板.唐小雅想不听到都有点难.
“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在总部中层.有一些是经历的.有一些他也是打探到的.据说总部股东之间闹矛盾.纷纷扬扬的.华诚是第二大股东.好象有意拾掇香港投资方分家.如今闹得那是满城风雨.总之.总部是汲汲可危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咱们这里.”
“应该不会吧.只要银河不倒.谁來当家还不是一样.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好象媒体只字未提呀.”
“你傻呀.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要这事儿有些消息泄露到外头.凭媒体那班人捕风捉影的水平.银河还不是要闹翻天了嘛.到时.股票振荡.很多人会遭殃的呀.所以说.为了稳定人心和股票.总部肯定要下死力气封锁消息的呀.”
“哦.不过我前阵子听说.华诚千金有意和许氏攀亲.怎么好好的.居然就闹开了呢.”
冷哼了一声.“就凭于露.许总估计也看不上.我倒是听说他和前女友.威远集团的曾小姐旧情复燃.哎.那种花边新闻怎么能全相信.反正许总英俊多金.那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这些年.围在他身边來來去去的女人.除了这几个名媛.还有什么明星.模特……也都上过镜头的.你说沒有一个连.总该有一个排了吧……
“哎.男人都这样.玩玩而已.怎么会当真呢.许家这么的高门大户.本來就精谋算计.时间一到.权衡利弊.直接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就是了.”
“……”
高跟鞋的声音又咯噔咯噔地远了.唐小雅还在回味那么话.真是精辟呀.深刻……都说洗手间已经荣升为白领生存的葵花宝典.打探秘密消息的第一宝地.果然分毫不差.
因为女人唠叨时间太长.唐小雅蹲得两腿发麻.再加上最近大姨妈刚走.明显供血不足.起來的时候.猛一踉跄.头昏眼花.她扶着水箱稳了稳.否则就直接咣当掉进马桶坑里.成了春泥护花的肥料.
回到办公室里.她摊在椅子上直灌水.艾琳抱着文件夹走了进來.大惊失色.“老大.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不是失恋了吧.”
唐小雅沒好气地回答.“明恋都沒有.哪來的失恋.”
“也是哟.”艾琳点了点头.“不过.小雅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应该谈一谈恋爱.否则年华虚度呀.怎么样.周末.陪我一起去参加单身派对怎么样.”
唐小雅有气无力.“什么单身派对呀.哪里举办的.”
“我表姨新开了一家私人婚介会所.全部都是VIP会员制.每年的会员费用最低的也要大几万呢.”艾琳神秘地笑了笑.“别小看哟.据说有很多高富帅.金融.证券的金领.粉领.公司小开.特别能捞钱的律师.医生.还有自由职业者……反正都是剩女梦昧以求的男人.”
唐小雅还是丝毫不感昌.“你自个去吧.回头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封个大红包.”
艾琳歪了她一眼.“机不可失哦.到时不要眼红才好.”
“不会.”艾琳走后.唐小雅顺手打了网页.四处搜索消息.可是很奇怪.半点影子都找不到.是真有其事还是谣传.她心里纠结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她给琳达打了电话.刚开始沒人接.后來快到十点半的时候.她又打了一次.这下.终于传來了琳达熟悉的声音.很疲惫的样子.
“小雅.我刚忙完回家呀.”
唐小雅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琳达顿了顿.“你听说了什么吗.”
唐小雅嗯了一声.“好象说是华诚准备闹分家什么的.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是总部的员工.再说和许总……反正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是无烦的.只是公司目前情况很复杂.你知道了不要声张就行.” 琳达叹了口气.
唐小雅答应了.
琳达悠悠的声音传來.“我不知道你听了些什么.不过差不多就是这样.年前周年庆期间签了几个重要的项目.其中有一个因为政府方面的原因拖延了.影响了其他项目的进度.董事会上.华诚的于总以此为籍口.攻击许总……后來.又唆使香港方面提出撤资什么的.反正简直乱成一锅粥.”
唐小雅心里咯噔了下.这几个重要项目投资金额都不少.可以说是银河今后这几年的重头戏.华诚如果这时候硬要撤资.银河岂不是要宣告破产了吗.
“华诚不是一向挺许总的吗.怎么会突然说翻脸就翻脸.”
琳达叹气.“高层之间的关系本來就复杂.之前华诚一直想和许家联姻.可是许总好象对于露不感兴趣.迟迟沒有表示.如今.眼看着拖着不是办法.于家大概是想逼许隽做个决断吧.”
唐小雅想起那次华诚商会.她偶然听到于之远和女朋友露露的谈话.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她想于露痴心绝对的.大概不想伤害许隽.但是于家的那些人.特别是那个于之远居心剖测.估计也沒少在后面游说他老爹背叛许家.这个时候.许隽大概也是两难吧.许家肯定给他压力.而他如今为了度过难关.会不会…….
“公司有沒有应对的策略.”
“高层也是战战惊惊的.讲话都不敢太大声.而且.许总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心里应该很苦闷.我看他经常抽烟.以前很少的.”
唐小雅心里一紧.说不出的难受.
“他是不是做了决定.”
“我感觉他好象沒有退缩的意思.但是.后面肯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两人聊了些近况.就挂了电话.
唐小雅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清冷疏稀.心里泛起了苦涩.她想起以前她一遇到事情的时候.许隽总是碰巧站在她身边.陪她说话.陪她玩游戏.陪她打球.还有喝酒.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开心.可是这个时候.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默默在窝在阳台边数星星.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叮铃当啷地响了起來.她扫了屏幕.居然是许隽.心里有一根弦松了下來.转瞬又提了上支.
“你在哪里.”
声音一如往日的清朗富有磁性.可是.她听得出來.后面带着淡淡的疲惫.
唐小雅老实的回答.“我在阳台数星星.”
许隽轻笑.“真好.可是我这里沒有星星.这几天都是阴天.昨日还下了暴雨.我真羡慕你.”
唐小雅诽腹.许家大爷呀.长途费很贵好不好.连续一周沒有联系.难道两人只能谈谈天气的吗.当然这个话放在心里想想就行.他不想说的.她只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她故意抱怨道.“许隽.你也太阴险了吧.给我钥匙就是准备算计我的吧.哼.我问过小悠了.她说你的鱼全部属于稀有品种.国内都少有.金贵得吓人.你说你什么居心.还说付我双薪.我担心哪天我把它们养死人.连本都捞不回來.”
许隽冷哼了一声.“高报酬高风险.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阴险小人.腹黑男人.唐小雅一边骂一边动着脑子.
“那天.我给它们吃太多了.好象……”
许隽果然跳了起來.“不会吧.你这么快就已经养死了吗.徐助理还说这些鱼很好养的.难道…….诶.到底死了多少只.
“也就那么几只吧.我都视如视如安葬它们了.”
许隽一阵乱吼.“唐小雅.你能不能专心点.这么好的鱼.你怎么可以养死.还好这么贵.你好好想想到时怎么赔我.”
唐小雅心里直乐.让你着急.让你着急.谁叫你挖坑让我跳呀.这会儿.你就是想來也來不了吧.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扯东扯西就是无关正事.
快挂电话的时候.许隽轻轻地说了声“小雅.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唐小雅在心里默默地说.可是.她不想告诉他.也不能告诉他.
举着手机.倾听电话里嘀嘀嘀的响声.耳朵里只有这一句话在回荡.心里已经成了糊.眼眶居然起了一层雾.
沒出息呀.唐小雅.这么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