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该怎么解释.那一剑.明明不该那个样子的.我虽然气愤.但还沒想到要取她的性命.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样.宁愿自己死.也要让你疯狂.让你离开.为什么……”
水剑寒越说越激动.‘卓天’的神情也随之变幻不定.
“当时的你.直接愣了.然后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目光.那个困惑、矛盾、黯然、死绝的眸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抱起你师父.沒有对我动手.也沒有说什么.只是取出了我给你的玉佩.狠狠地甩入了那碧水深潭之中.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沒有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
“我当时也是懵了.看着你摔玉.看着你离开.却是发现嗓子里提不起一丝留你下來的勇气.”
“名剑大会.你们宗门虽然扬名千万.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你们的邪冥剑被我断了.还被我杀了宗主.你实力虽然也不弱了.但还是有不少好事之徒.以为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不能撑起一个宗门.挑衅者数不胜数.或者.更多的是.以为我和你闹僵了.觊觎你的美貌.”
“我在那山上枯坐了三天三夜.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师父要这样做.”
“三天.我想了无数的念头.却是沒有一个是能够想通的.你的世界难道从此要远离我了.我真的很不甘心.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是要看着你这样离开.两个人分离一辈子.”
“我不服.很不服.于是便追去寻你.而你也早离开了.带着你师父早就离开了.我又赶往东荒.刚到东荒.便听到你屠尸十里的传闻.你更是被一些好事者冠上了东荒第一妖女的名头.”
“我很不相信.那个傻傻的可爱的小姑娘会变成一个女魔头.但是当我來到邪冥宗山门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那三米多高的人头堆积的小山.虽然我杀过的人不少.却也沒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那一切真是你做的.”
“我不敢相信.第一想到的便是你入魔了.魔我真的怕.虽然你们宗门的功法妖异.但还沒有与魔搭上什么联系.但若是你因恨入魔的话.我就真的怕了.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可能不会在意你的身份.不会在意你的实力.但绝对不会容忍我娶一个魔女.”
“我直接横闯进你的山门.想要寻到你.但甫一进门.却是骇的大惊失色.原本山清水秀的地方.完全变成了一座森罗炼狱.遍地的尸体.有你宗门的弟子.有别的宗门的人.每人都死相可怖.他们的鲜血更是汇成一条长长的血河.”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三天.我只是离开你三天.为什么会在你身上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
“当我寻到你的时候.只见那原本的青丝秀发已经森白一片.原本红扑扑可爱的脸颊沒有丝毫血色.原本水灵的眸子尽是一片森然死寂.赤红的血河往你铸造的一个血池内汇聚.血池当中.那被我斩断的邪冥剑被祭炼在当中.”
“我当时就生气了.你恨我可以.骂我可以.甚至杀我.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你自己.这把剑真的有这么重要么.不惜你这样來祭炼修补.”
“我喝问你.但你只是抬起那死寂的眸子看了我一眼.沒有丝毫的感情.便又沉寂在了练剑当中.”
“魔.你真的入魔了.我心中恨死自己了.为什么我沒有跟着你.为什么我要让你一人离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你來承担.好在你虽然入魔了.但却依旧不是我的对手.我直接伸手将你拍晕.然后看着被你祭炼当中的邪冥剑.心中就兀自产生一股子的怨气.”
“我知道.多半是这柄剑惹的你入魔的.因为它先前便是汲取我屠戮寒族人的精血炼制而成的.有了一定的魔性.将它直接拔出血池.那赤红的剑身.凶厉的魔性.差点连我都失陷.”
“我恨不得毁了它.但我不能.我知道若是我真的毁了它.你醒來之后.便再沒了活的勇气.这或许是你那师父留给你的最后一件事物.而这剑的魔性已经深入骨髓.它已经自通魔性.我绝不能让它存留在你的身边.”
“极天寒脉.只有极天寒脉.这绝世奇脉可以去除魔剑当中的魔性.并且将它重新修复.甚至更上一层楼.我当时只想着你好.然后便凝出了自己的极天寒脉.我不后悔.可能沒了它.我的实力不会再有寸进.但能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剑脉对一个人的身体极为重要.我将极天寒脉取出.差点身亡.幸好家族早就有为我准备神丹护体.才沒有令我身死.然后我便昏迷了半年.那半年.我知道.是你一直在照顾我.虽然沒了之前的那股子亲切.但我知道.照顾我的绝对是你.你醒过來了.终究从魔的边缘又回來了.”
“半年后.我醒來了.也如愿见到了你.当时的你.银白的长发.淡白的衣衫.枯白的面容.我看得心痛死了.若是我在寻你师父之前.先想到你的感受.会不会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你还是你.还是那个喜欢腻在我身边的可爱的糖皮球.”
“但一切回不去了.你冷淡地走到我的面前.冷冷道：‘明天离开.’然后便转身走了.”
“好决绝的话.沒有丝毫转圜的余地.我也知道.你的气并不会因为我的一点努力就消.于是我努力地弥补.邪冥宗在你重新的带领下.也渐渐重新新兴了起來.虽然那小山般的人头炼狱.昭示着你的恶名.但这个大陆.又有哪个强者不是染上一手血腥的.人们只会崇敬你的实力.却不会在意你曾经做了什么恶事.”
“我便在邪冥山下结庐而居.凡是有挑衅的宗门.多半都是被我直接消灭了.我知道.你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但却是从來沒有出來看过我.”
“直到后來.有一天.家族來人.让我回去.我才知道.我要离开你了.我们这些家族子弟.虽然享受极多的修炼资源.但也不得不在家族需要的时候.为他尽一份力.”
“于是我留了封书信.便离开了.我知道.你绝对会看到它的.”
“回到家族当天.我便被那些老不死的看出我丢了剑脉.连番逼问我那极天寒脉去了哪里.我始终沒答.他们气不过.却是猜到能让我这么心甘情愿做的.也只有你.”
“我知道他们猜到了.但我绝不能容忍家族的人对你出手.哪怕不对你出手.夺了你的邪冥剑也不行.苦求了他们很久.他们才答应.只要我能为家族重新修出一个极天寒脉.便可以答应我的请求.”
“要知道.每一个极天寒脉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前人用自己的血为下一任铸炼的.半身的血液也才只修出一个寒脉的雏形.但好在.天不亡我.当我耗尽周身半血为一个小子修出了极天寒脉之后.在归來东荒的途中.无意中却是吃了一个菩提血果.这种绝世神物.竟然能被我遇到.”
“凭着神果.我不仅血脉尽复.而且因为丢失极天寒脉驻足不前的实力竟然也有大进.直接渡过了剑帝三劫.达到了半步剑圣的地步.差不多在当时的东荒可以横行了.”
“我想着见你.实力稳定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去寻你.但迎來的却是惊天噩耗.你的宗门竟然被一些所谓的正道之士给联合剿灭了.连番打听之下才知道.你并沒有死.而是身受重伤逃走了.沒了去向.我又开始疯狂的找你.而你幸好也沒有去其他地方.就呆在了这里.”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倒也很快便寻到了你.看见你半身鲜血的昏迷在这里.我心疼而又气恼.为什么.这些家伙像是算计好的.只要我一离开你.便会让你遭受灭天的灾祸.”
“为你疗了一月的伤.你才缓过來.记得你醒來看见我第一眼的笑容.那灿烂的模样.或许是我这十三年苦守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你的伤实在太重了.差不多两年的修养.我尽心竭力的照顾你.才缓缓恢复过來.时间好似又回到了过去.陪你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修炼.一起沐浴.一起温存.那段岁月.虽然你大多时候装作对我热情.可我知道.你终究和以前不同了.不像以前那样给我甜蜜的笑.你或许只是想用你的身体.你的笑容弥补我一直以來的痴情吧.呵呵.我还真是可怜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两年后的一天.你不辞而别了.只留下了那么简单的几行字.‘剑寒.当你看到这些字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或许在千里之外.或许只在十里之距.但不管在何处.我希望.你都不要再來寻我了.我们之间.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就这样算了吧.师父的遗愿.东荒第一派.我一定要做到的.你也不要再为我做什么傻事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报答你了.别了.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