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大妈.你好.我是大头.猫哥的战友啊.”
“是大头啊.小晴.你快去开门.”
里面传來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身穿碎花棉袄.头发有些蓬松的小女孩走出來.两只大眼睛惊疑不定的望着众人.
大头伸出手.想去摸她的头.小晴道：“大头哥.他们是- - -”
“这是海权哥.石头哥.他们都是你哥的战友.过年了我们來看看你.”
小晴指了指赵天佑说：“他又是谁.”
赵天佑温和的笑道：“小晴.我叫赵天佑.是山猫的兄弟.特意來看望你们.”
说着.赵天佑一招手.大头和海权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卸下了大米、腊肉、还有很多果蔬.
山猫母亲姓冯.人称冯大娘.早年因为得了白内障.双目失明.
山猫的噩耗传來.她当场就哭得昏了过去.最近才缓过劲來.
赵天佑拉着冯大娘的手嘘寒问暖.说些体贴的话.石头和海权不用吩咐就下厨忙活.两人沒事儿的时候就跟香满园的厨师学艺.很快就弄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冯大娘吃的很慢.提到山猫的时候总忍不住掉泪.赵天佑只觉得鼻子发酸.
小晴则大口的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对她來讲从來沒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小晴.你慢点吃.”
“嗯.”小晴眨着眼睛问：“天佑哥.我哥是怎么牺牲的.”
赵天佑愣了一下.道：“他是在追击匪徒的过程中牺牲的.”
“真的吗.这么说我哥是个英雄.我为他骄傲.”
“当然是真的.”赵天佑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书.这是通过冷傲雪弄的烈士证.也算是给山猫的家人一个安慰.
小晴看了看封面.一字一顿的读了出來.冯大娘的手摸了过來.她摸着烈士证明这几个字.老怀大慰道：“我儿子是为了国家牺牲的.我想的开.想得开- - -”
多么善良淳朴的老人.赵天佑眼眶湿润了.动情的说：“大娘你放心.我会把你们都照顾好的.我不但要治好你的眼睛.还要让小晴妹妹去城里读书.总之猫哥的事就是我赵天佑的事.”
“这个- - -这个-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赵天佑说着.双膝跪地.朝着冯大娘拜了三拜：“从今往后.您就算是我们哥几个的干娘.小晴就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一定把你们照顾好.”
冯大娘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是听明白了.她连连摆手说我一个孤老婆子.当不得你们这样的大礼.
赵天佑说这不是礼节的问題.这是我们哥几个的承诺.您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明天我就接你们去城里.
冯大娘叹了口气.说生活在大山沟的人.还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吃完这顿饭我们就走吧.
几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吃完饭.各自休息.
冯大娘很早就睡了.小晴睡不着.拉着赵天佑问长问短.
山里的娃.每天看到的永远是灰蒙蒙的天和横亘不绝的大山.
城里的一切对于小晴來说是那样的新鲜.她提了很多问題.还拿着赵天佑的手机兴奋的玩游戏.
赵天佑欣慰的笑了笑.走到外面去透气.
大山深处的冬夜很冷.北风呜呜的吹了一夜.赵天佑全无睡意.他站了一会就回柴房休息.
次日.天气晴朗.赵天佑带着冯大娘和小晴离开了老屋.
临别的时候.小晴和冯大娘站在屋前拍了张照片留恋.阳光照在两人脸上.都是一脸的笑意.
到了城里.赵天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冯大娘治眼睛.
冯大娘得的是白内障.经过一个月的治疗.眼睛基本能看见东西了.而小晴也转到老庙中学就读.
对于山里的孩子來讲.外面的世界总是美好的.小晴非常珍惜來之不易的学习机会.闲暇的时候主动要求到赵天佑的公司打工.不管是蓝心妍还是方青芜.都很喜欢这个小女孩.教了她很多东西.
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又到了期末.
考完试.又是一个美丽的寒假.
对于赵天佑來讲.时间永远不够用.羊嘴码头前期工程上马.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一直忙到了腊月二十六.
这不是事情都处理完了.而是临近春节.建筑工人要回家过年.赵天佑终于可以跟着放个假了.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赵天佑吩咐财务发完年终奖.正琢磨着春节怎么过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方青芜穿了一身大红的羽绒服.玲珑浮凸的身段分外娇艳.宛如雪地里冷艳的红梅.
“天佑.想好了怎么过年吗.”
“还沒呢.”
方青芜一下子拉着他的手.柔声道：“那去我家吧.我爸他想见你.”
赵天佑还沒回话.电话想了.是蓝心妍打过來的.
电话那头.蓝大小姐霸气的说：“小赵.跟我回蓝家过年.”
赵天佑还沒回答.方青芜一把抢过电话.道：“蓝心妍.天佑跟我出国度假去了.就这样啦.祝你春节快乐.”
说完.方青芜关了手机.顺手装进自己的手袋.
“青芜.你这是干什么.说不定有客户找我谈生意呢.”
“现在都过年了.谈什么生意.我们快走吧.”见赵天佑站着不动.方青芜踮起脚尖.调皮的刮了刮他的鼻子道：“你要真想回蓝家过年我也要不拦着.只要你受得了他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蓝家那样的名门望族.规矩多的吓死人.赵天佑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方青芜“扑哧”一笑.挽着他的胳膊温柔的说：“小赵.跟我回家吧.”
赵天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跟着方青芜回了半山别墅.方浩然正做好了饭菜等着.见到赵天佑他热情的招呼道：“小赵.随便坐.不要客气.”
“他才不会客气呢.”方青芜拉着赵天佑坐了下來.在自家老爸面前也不避嫌.
方浩然看了女儿一眼.他显得特别高兴.拿了一瓶红酒.给两个小辈倒满.自己也倒了一杯喝起來.
一边喝.一边说着话.这顿年饭吃的很愉快.
吃完饭.方浩然借口有事外出.留下两个小年轻在家里.
赵天佑捧着热茶.奇怪的问你爸怎么走了.
方青芜神秘的笑了笑说我爸啊.有好事.
赵天佑连忙问是什么事.说來听听啊.方青芜微笑着说我爸是枯木逢春了.
赵天佑说那好啊.你爸单身这么久.你是该替他高兴.
方青芜说他自己高兴就行了.对我來讲多个后妈不是什么好事情.
赵天佑伸了个懒腰.说青芜你这就多心了.怎么就是坏事呢.
方青芜说多个后妈说不定以后还得和我抢着分财产.你说我多累啊.
赵天佑尴尬一笑.说我倒沒你想的深远.你现在完全是成年人的思维.
方青芜幽幽一叹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我从小独立惯了.自然就要早熟一些.
早熟.赵天佑坏坏一笑.说青芜你不是早熟.你简直就是熟透了.
方青芜俏脸绯红.横了他一眼.说：“天佑.你太坏了.”
一个女生说你“坏”的时候.要么是撒娇.要么是某种暗示.
赵天佑觉得气氛变得微妙起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低下头喝酒.
方青芜也喝酒.两人不时的碰杯.很快就干完了一瓶红酒.
红酒的后劲儿很大.慢慢的方青芜就有些头晕目眩了.她躺倒在沙发上说：“我醉了.天佑你抱我上床吧.”
抱你上床.赵天佑吓了一跳.正寻思着怎么回话的时候.方青芜已经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外边很冷.屋子里沒有开暖气.赵天佑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抱方青芜进卧室.
卧室布设精致.一个小小的摆件都独具匠心.赵天佑打量了一番.轻轻的将方青芜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方青芜睡着了.赵天佑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和长长的睫毛.只觉这一刻的时光是如此的美丽.若佳人常伴.岁月静好.此生亦可无憾.
就在赵天佑出神的时候.手机响了.方青芜也睁开了眼睛.她拿起手机一看不由得笑道：“蓝心妍该抓狂了.你的手机关了就拼命的打我的手机.我要给她再來点猛的.”
方青芜摁下了接听键.对着话筒娇笑道：“蓝心妍.天佑在我这里.他今晚哪也不去- ——顺祝你春节愉快.”
说完.方青芜关了手机.
“青芜.你又何必激怒她.”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子.整天动不动就以你的未婚妻自居—— -”方青芜半跪在床上.就像一只弓背的猫.她娇媚的望着赵天佑道：“你- -心疼了.”
“不是.我是觉得沒必要.”
“为什么.”
“一个优秀的男人身边总会有美女环绕.我觉得- -”赵天佑顿了顿.大言不惭道：“我觉得大家还是和平共处的好.”
“咯咯- ——”方青芜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天佑.你和那些庸俗的男人沒什么两样.脑子里依然是三妻四妾的美梦.”
“那是当然.这是进化的结果.”
方青芜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真能扯.把一切罪过推到了进化论上.她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
赵天佑双手一挡.枕头飞了.方青芜又抓起床头的玩具扔过去.一时间卧室里乱作一团.
嬉闹一阵.方青芜累了.她抱着赵天佑喘气.
“天佑—— -我- ——”方青芜动情的捧着赵天佑的脸.想要说点什么.
四目相对.情意流转.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
两人慢慢的靠近.嘴唇寻找着嘴唇.就在情动的刹那.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