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了两日.访琴的身子总算是好些了.也多亏了太后差人送來这央国最好的金疮药.访琴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渐渐的结痂.只是比起早前.看起來似乎更是面目狰狞了.玉瑾瑶看着.心里头即是愧疚.又是心疼.
“娘娘.您歇息吧.奴婢伺候着就行.”
如霜看了一眼玉瑾瑶.满脸的心疼.玉瑾瑶对着访琴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沒事.本宫自有分寸.如今访琴这般.本宫又如何能够好生休息.等访琴好些吧.”
听玉瑾瑶如此说.如霜也沒了声响.眼中带着几分艳羡.
“访琴姑娘好福气.能得娘娘如此牵肠挂肚.到底访琴姑娘是娘娘闺阁里的丫头.只是可惜了.也不知访琴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说话.奴婢觉得.访琴姑娘似乎有话要说.”
玉瑾瑶看着如霜的眼神有些诧异.满是打量的看了一眼.宫女进宫不易.但如霜这么机智.她是万万沒有想到的.日后后宫免不得要互相照拂.机灵点也好自保.玉瑾瑶看如霜更是觉得欢喜.
“你倒是心细.过几日等访琴好些了.她想说什么.本宫让访琴写下來吧.她有伤在身.急不得.”
玉瑾瑶话落.如霜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讶异.随后便是一阵赞许.
“访琴姑娘竟能识得字.到底梨妃娘娘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连访琴姑娘也多才.奴婢倒有些羡慕了.”
如霜的话.让玉瑾瑶更是一阵浅笑.柔柔的看了一眼如霜.
“访琴自小跟本宫身侧.也曾读过不少书.你若想写字.本宫來日亲自教你.”
玉瑾瑶笑的爽朗.倒是如霜.并沒有玉瑾瑶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只是慌张的说‘不’.
“奴婢愚笨.怎能让娘娘亲自教.奴婢不胜惶恐.”
月色渐沉.雷声阵阵.电闪雷鸣夹杂着瓢泼大雨.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脚尖轻轻点地.一跃身.翻墙进了凤仪宫.
“娘娘.”
江琪雪看着眼前一袭黑衣之人.冷眸扫过.淡淡的一句.
“事情办的如何了.本宫也不指望冯伟章那个废物了.此事交由你去办.你若让本宫失望.本宫可不敢保证你还能不能好好的活着.”
黑衣人的身子有些微颤.随即便拱手做了一个揖.
“娘娘.属下已经查明.访琴那丫头曾同梨妃一同读过书.确实会写字.”
江琪雪的眉头紧紧蹙起.看了一眼那黑衣人.冷言道.
“过几日七月廿二.是先皇的祭礼.本宫会尽可能的让梨妃一同去太和庙.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利落点.别叫人看出什么來.”
“是.属下遵命.”
先皇驾崩三年.每年都会在太和庙举行祭礼.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只向來.去太和庙都只是两宫太后、皇帝.还有就是嫡皇后.江琪雪如今要做的.就是把玉瑾瑶带走.
“陛下.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自然需得和睦六宫.梨妃刚进宫.诸事都陌生的很.此次正逢祭礼.带上梨妃一道儿去才是.先皇若是能看到陛下新封的妃嫔.心里头自然也会欣慰不已.从前先皇便一直要伯梁侯辅政.若是见了梨妃.想必会很高兴的.”
于龙珏轩自个儿來说.他并不反对梨妃一同去.如今江琪雪也开口了.也算了顺便给了她一个恩典.
听到能一块儿去太和庙.玉瑾瑶倒不似平常那般高兴.能和龙珏轩一起去.是她求都求不來的.只是访琴的伤刚刚有了些许眉目.她如何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娘娘.您不高兴吗.奴婢都替娘娘高兴呢.”
玉瑾瑶看了一眼如霜.她一个小丫头.自然不懂她的心思.轻轻叹了一口气.
“本宫并非不高兴.只是访琴身子未愈.本宫担忧.更何况.这冯伟章在宫中.本宫也不放心让访琴独自留下.”
如霜笑了笑.看了一眼玉瑾瑶.
“若是娘娘信得过奴婢.奴婢就留在宫中照顾访琴姑娘.陛下登基三年.您还是头一个去太和庙的嫔妃.可见陛下是在意娘娘的.娘娘就算再不在意.也要为自己日后争些荣宠.只是奴婢若是留下.谁來贴身伺候着娘娘……”
听如霜这么说.玉瑾瑶也倒有些安心了.这事不是她说拒绝就能拒绝的.陛下给的恩典.再难.也得受着.能有如霜这样机灵的丫头.想來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好.太好了.如霜辛苦你了.本宫真的是太感激了.”
如霜看着玉瑾瑶满是真诚的感激.她从未见过这样沒有架子的主子.也沒有见过如此疼惜下人的主子.她有些难以置信起來.
“娘娘是主子.奴婢做什么都是应当的.何言‘谢’字.”
浩浩荡荡的车马从宫中出发.七月廿二先皇祭礼.事出突然.礼部也不曾另外准备车马.本另外准备倒也不麻烦.可太后一句话.玉瑾瑶也不得不同太后同乘一辆马车.
“参见太后.臣妾打扰了.”
太后向玉瑾瑶招了招手.玉瑾瑶上了马车.
“來.梨妃坐哀家身边來.哀家……知道你进宫之后不容易.陛下这么做为何.你这么聪慧.想必也明白.今日之事.是皇后为你求的恩典.即是给了恩典.哀家也不想你难堪.便也同乘一马车.也是不想让你被轻易笑话了.皇家脸面丢不得.就算再苦再难.你既是选择了.那就得撑下去.懂吗.”
玉瑾瑶轻轻的低下了头.微微点头.太后饶有意味的打量着玉瑾瑶的神色.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你那丫头如今还好吗.”
“托太后鸿福.太后的赐奇药.访琴好多了.劳太后挂心了.”
太后会问到访琴.玉瑾瑶还当真是意外.她本以为.此事太后不会再提起了.太后就这么救出访琴.而江琪雪依旧安然无恙.若她沒有猜错.此事连陛下都不知.玉瑾瑶也不知.太后究竟是如何救出访琴的.江琪雪又如何肯放手.
太和庙在京城城南十里地的地方.在路上颠簸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前头.太和庙的住持和整个太和庙里里外外的人都在门前候着.
“老僧恭迎太后娘娘.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
上前回话的是母后皇太后.为了区分两宫太后.称母后皇太后为陈太后.陈太后是先皇嫡皇后.三年來祭礼之事也是由陈太后主持事宜.
“辛苦住持了.平身吧.众位也都是驱车赶來.长途劳累.早些歇息吧.明日祭礼事宜.劳住持费心了.”
素净的禅房.屋子里只有简单的摆设和一个香炉.里头的檀香清雅.为迎接宫里的贵客.换成了上好的香料.玉瑾瑶把如霜留在宫中.身边带的是一个刚进宫的宫女秀儿.玉瑾瑶也是看在她刚进宫.也不会有那么多心眼.所以才带了她.
“梨妃娘娘.住持准备了些斋饭.请娘娘过去用膳.”
“好.本宫这就去.把香炉点上吧.”
玉瑾瑶缓步.走到了偏厅.众位都已坐在桌前.显然.通报的人故意晚了些.玉瑾瑶倒也不在意.上前行了个礼.
“臣妾失礼.叫太后陛下久等了.”
三日之前.各诸侯接到诏书.于中秋之后.各诸侯都要回属地了.荣平侯心中有些不情愿.他心中最大的期许.是能够带着玉瑾瑶一道儿回临安城.只是如今看來.是自个儿痴心妄想了.
荣平侯也总算为自己进宫寻了个由头.带着玉瑾菲一同进宫给贤太妃拜别.最重要的是.见玉瑾瑶一面.先皇祭礼.荣平侯本是知道的.只沒想到.玉瑾瑶竟也一道儿去了.总听玄鸣回话说玉瑾瑶过得如何难.沒想到.龙珏轩竟会带上玉瑾瑶.这……究竟怎么回事.
准备离开宫中回府的时候.荣平侯恰好听到了宫门前两个宫女在暗暗的交头接耳.他本对这种事也不敢兴趣.只是隐隐的听闻一句凤阳宫.立刻下一秒就转身了.
“究竟什么事.”
两个小宫女被荣平侯的一吼吓得不轻.忙跪了下來.
“回荣平侯的话.凤阳宫的大宫女前些日子被劫了.方才又听凤阳宫传來消息.说是活不久了.被人发现的时候满身是血.还被挑了手筋.煞是可怜.荣平侯恕罪.奴婢再也不敢多嘴讨论了.”
荣平侯全然不顾玉瑾菲满脸的错愕.连忙转身便往凤阳宫跑去.到凤阳宫的时候.里头进进出出好多的宫女.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太医.荣平侯转身.看了一眼青玄.
“去请李太医.”
荣平侯走到床榻前.一把重重的推开了访琴身前照顾着的如霜.一把搭上了访琴脖颈间的脉搏.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访琴的手腕.触目惊心.访琴并非习武之人.被挑了手筋这事显而易见而是被人蓄意而为.目的可想而知.转过身.一双怒目紧紧的盯着如霜.
“怎么回事.即是受梨妃信任.为何还会出这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