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跟着我可好.”
“我有爹.为什么要跟着你.”
白世荣深吸一口气.“你的爹爹要去很远的地方.我是他的朋友.他将你交托给我了.”
孩子不明白白世荣的用意.回头看着已经被人抬起來的爹爹.“他要去哪里.”
“他生病了.很重很重.我派人带他去看病.就是路途遥远.”
“他还会回來吗.”
白世荣重來沒有说过谎.但是眼下这善意的谎言他不得不说.“会.会回來的.跟着我.我可以找人教你武功.可以找人教你读书.不会挨冻挨饿.还有小伙伴陪你玩.你可愿意.”
孩子雀跃起來.“我就在你身边等爹爹回來.免得他找不到我.”
白世荣收回记忆看着眼前已经玉树临风的思成.“果然沒让我失望.你比那臭小子孝顺我.”
“小王爷他一直很关心王爷.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一提到白宇烈.白世荣的脸上还是掩不住笑容的.
“不知老王爷暗示思成前來所为何事.”
“怕是你早就猜到了.我也不想瞒你.不过定不能将你的猜出跟那臭小子说.”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交到思成的手中.“这个你放好.我怕是见不到她了.你若是见了悄悄给她.不得让任何人发现.”
思成接过玉佩看了看.蹙起眉头.这玉佩这般面熟.听到前院传來锣鼓声.赶忙将玉佩揣好.
白世荣上前一步附在他的耳朵上说了一个人名.思成一愣.
“不要多问.快去前面帮忙去吧.”
“是.王爷.”思成并不多问.一转身朝前院走去.
白世荣叹了口气.所有的事情搅得他焦头烂额.心里微微的担忧着.事情的发展好像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了.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老了.只能看着年轻人生死相搏却帮不上忙.难为这几个孩子了.”
“好不容易才与父王见面.怎这般急着走.”
周将军下葬第二天一大早白世荣便准备车马.急着往启明变成赶回.
“溪顺国一直虎视眈眈.我离了军营太久.战士们沒有主心骨.怕他们趁虚而入.”
“他们岂敢.这么多年还不是沒到进贡之时乖乖的给我们送去好礼.”
白世荣脸上表情马上沉下.训斥道.“且不能得意忘形.亏你跟我在军中这么些年.轻敌是大忌.”
白宇烈赶紧低头.“父王教训的是.”
白世荣举步便朝门外走去.临到门前回头说道.“听闻你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竟然与王府里的丫鬟有了不雅传闻.”
“父王.那都是……”
白世荣根本沒给他解释的机会.“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但是选儿媳妇必须过了我这关.丫鬟这这低贱的身份怎配得上你.劝你最好马上放弃.”
说罢白世荣一甩袖子转身便走了.
白宇烈愣在原地.心知父亲大人心高气傲.一般人家的闺秀他是不会入眼的.但也沒有想到提及此事父王竟用了低贱二字.心中对父王的敬重不免打了折扣.一直以來父王都教导他要待人平等.看來也只是说说罢了.在父王心中还是瞧不起那些身份低微的人.
马车渐渐跑远.在白宇烈的眼中变成一个小黑点.偌大的将军府冷冷凄凄.皇上已经得知此事.过不了几日便会有人來接任.
眼见白羿飞陪在周婉莹的身边.自己多少安心.这两日的忙碌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暇去多想其他.现在终于空闲.他的心全系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思成.究竟有沒有找到那刺客.”
“回主上.已经召集鹰骑二十四卫.在满堂城铺地式的搜索.那刺客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两个刺客.一个都沒找到.”
“是.”
“这怎么可能.第一时间便关了城门.封了要道.难道那刺客会遁地不成.”
思成看着白宇烈一脸担忧的神色.分明不是为了抓刺客.“主上是担心羽落姑娘的安慰.”
“胡言.我是要替周将军报仇.若是让我逮住那刺客定将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思成翻了个白眼.“口是心非.”
白宇烈一副被人看穿心事恼羞成怒的样子.“你竟敢跟我呛声.”
“羽落姑娘已经在他人怀中.小王爷若是再这样口是心非下去.怕是那羽落姑娘将身心都交予他人了.”说罢思成两手一背.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你好大的胆子.敢來教训本王.”
思成轻咳一声递了个眼神.白宇烈顺着他的眼光朝长剑回望.只见一男子怀里打横抱着一个女子.细细看去.白宇烈怒发冲冠.
疾步上前.一把将暗夜怀里的人抢了过來.“你们为何在一起.”
思成在后面憋笑.一向气宇非凡的小王爷此刻哪里还有王者风范.简直就是被人抢了心爱之物而赌气的孩子.
暗夜完全不理白宇烈.转身便走.
“你给我站住.说清楚了.你们为何会在一起.”
“小王爷是想问我跟刺客是什么关系.还是想问我跟羽落是什么关系.”
这反问让白宇烈哑口无言.只得强硬的说道.“自然是怀疑你与刺客有关系.不然她怎会跟你在一起.”
暗夜冷笑.“因为她比任何事物都重要.纵使是天塌下來.我也不会弃她不管.救她是首要.”说罢直径朝客栈走去.
这一场口舌暗战.白宇烈输了个彻底.暗夜言下之意便是.为了羽落自己可以放弃一切.你能放弃什么.
白宇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昏睡的人儿.想起父王临行前的警告.一个出身低微的丫鬟.若是自己执意.父王逼急了不会要了她的命吧.
这种事情在帝王之家多有发生.沒有一个能得偿所愿的.白宇烈压下心中的烦躁.劝慰自己不要想太多.她只是个自己在湖边捡來的丫鬟而已.现在这般厚待.已经算是她的福分了.
羽落被马车剧烈的摇晃惊醒.迷茫的坐起身揉着自己的脖子.想起自己刚刚吃饱.便被暗夜一掌劈晕了.眼睛尚未睁开.便骂道.“暗夜.你敢……”
睁眼睛的瞬间立马闭上嘴.眨着眼睛看着坐在马车里侧软席上的白宇烈.此刻他正闭着眼睛.双唇紧抿.看那样子应该还睡着.
羽落俯身向前.伸出一只手在白宇烈眼前晃了晃.想要确定他沒有听见自己喊暗夜的名字.
那快速而又猛然睁眼的动作吓得羽落向后退去.那只手却被白宇烈捉住.“说.暗夜对你做了什么.”
“沒.沒什么.”
“那你为何这样说.看他也是君子相貌.难道他趁人之危.”
羽落用力甩开他的手.赶紧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一脸鄙夷神色.“满脑子肮脏想法.别把人都想得如你一般龌蹉.”
白宇烈猛地站起身.全然忘记自己现在身处马车之中.嗵的一声脑袋撞到了车棚上.下意思的龇牙咧嘴.
于羽落看在眼里.两只手捂住脸.笑得乱颤.却不敢发出声音.
白宇烈坐下身.暗骂自己.为何一遇见她的事情就失了分寸.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一般.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冷漠的声音传出.“下车.”
羽落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将手拿开.看向白宇烈.
白宇烈闭了眼.无法直视她的眼睛.语气跟着寒冬一般.“下车.”
于羽落犯起了倔强.大喊一声.“停车.”
赶车的侍卫闻声停了车.羽落推开车门.寒风刺骨袭來.她却义无反顾的跳下了马车.心里骂着.“精神分裂.”
侍卫回手关了车门.马车摇晃起來继续行进.白宇烈双臂环胸.心里有点空.伸手将车窗嵌开一条小缝.看着春寒料峭、寒气逼人的冷风将羽落的衣衫吹得翻飞.才这么一会那小脸已经通红.握着缰绳的手也变成了红色.
心中烦躁着.这丫头竟连句软话都不会说.只要她张嘴求情怕是自己便心软了.
一把将窗子关紧.闭目养神.白宇烈强迫自己将心思放在筹划之上.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羽落眼前落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好像烟雾一般将院落大湿.轻柔的滋润了万物.柔柳舒展着枝条.可见黄绿嫩芽.屋檐下的燕子已经从遥远的南方飞回.叽喳着仿佛为这暖日歌唱.
白宇烈院落里那颗望春玉兰开得正浓.竟是艳粉色的.这惹眼的颜色让人移不开目光.给这隽妙无比的春景平添了许多生趣.
太阳冲破阴云密布的云层.雨过天晴.竟是一空碧蓝.整个世界仿佛被洗礼了一般.空气格外清新.羽落走出耳房.深深吸了一口气.贪婪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和煦的春风.明媚的春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万物生机一片.
让羽落将恼人的事情暂且忘却.
听见传來谈话的声音.羽落赶紧回身躲会自己的耳房.
“怎么.还沒有找到.凭我风雨雷电四组暗卫在三国的部署.竟然找不到一个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