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志军这样想了.喝口水.坐在凳子上.看着饭店的大门.看进进出出的人儿.
“你吃完饭有些时间了.你想喝水.请你喝了水让出这张饭桌.好么.”服务员走过來.看着潘志军说.
潘志军看着服务员.想说什么.但沒有说出來.他端起水杯.一口喝完水杯里的水.走出了饭店.
狗眼看人低.潘志军走出饭店后.在心里骂了一句.
潘志军埋着头.朝着车站走.过马路了.他心里还想着被奚落的事.他的心情又极度地悲哀起來.
“你找死呀.怎么走路的.”潘志军听见骂声.抬头一看.一辆小车停在了自己的身边.司机探出头骂道.
自己想着心事.沒看路走.也沒看红绿灯.但是.潘志军受不了骂.他盯着司机.回了一句：“老子就是找死來的.你他妈的压死我呀.”
潘志军回骂了后.继续朝着前走着.
“神经.年纪轻轻的还称老子.原來是一个神经病.”司机对着车里的人说.
你他妈的才是神经病.潘志军在心里骂道.继续走自己的路.
潘志军进了车站的门.抬头四处看了看.他突然看见了“手龙”.也就是手上画着龙的人儿.
潘志军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了.他想.你他妈的.插队.还联合人骗走了我的小包.我可逮住你了.
潘志军跑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后衣领.扭转他的同时.大声地骂道：“你他妈的敢插老子的队.还联合人骗我的钱财.”
潘志军压抑久了.出了潘家的门.性情大变了.
可是.潘志军骂完.眼睛却发直了.他赶紧松开了手.
“你干嘛乱抓人.还骂人.”潘志军的脸上挨了一拳.
“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潘志军捂着被打的脸说.
“认错人了.什么意思.”年轻人看着潘志军.沒有再动手.
潘志军说了缘由后说：“我心急了.只看见你手上的龙跟他的一样.想不到.弄错了.”
年轻人看了看潘志军：“算了.你抓我了.我也打你了.扯平了.”
“好.算扯平了.”潘志军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自己错在先.挨打自认倒霉.
假“手龙”走了.
“打架的人是你么.为什么打架.跟我走一趟.”两个带红袖章的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站在了潘志军身边.
潘志军看着他.心里想.你奶奶的.人家插队的时候你们不管.老子的钱包被人骗了你们不管.老子误打了人.你们倒挺快的.
“我沒打人呀.我打谁了呀.你们看见我打架了么.跟我打架的人呢.”潘志军沒好气地说.
“有人说你跟人打架了.打出事來.你家里跟着受苦.打架沒.”一个人问.
“沒打架呀.一个朋友.两人逗着玩.他打了我一拳.怎么.要不我叫我朋友來.”潘志军不想跟他们扯芝麻.
“沒打架算了.人家急着告诉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戴红袖章的人说着走了.
“哼.为了我好.好个吊毛啊.老子都身无分文了.你们真负责的话.治安能这么差么.想我老家山里.多好啊.夜不闭户.除了我潘志军跟一些小孩偷吃几个果子.形势一片大好.”潘志军想着自己在家乡带着跟自己一样大的孩子们去偷吃果子的事來.又豪气起來了.
潘志军朝着候车室走去.步子又开始雄健起來了.
“小弟.中午要不要休息会儿.很便宜的.三十元一小时.如果你想快乐下.另外加点小费就可以了.”一个三十多的女人挡在了潘志军面前.满脸地笑.
潘志军看着她的笑脸.又看着她的两座小丘儿.潘志军笑着说：“三十元只是休息.想开心还要小费.贵了.能不能三十元连开心的事一起做了.”
潘志军故意学着流里流气了.
“小弟.哪里有那么便宜的货.这样吧.看你长得帅气.年轻.四十元.怎么样.”女人笑着说.
女人以为潘志军真会去玩.笑起來竟然显出一点妩媚來.
“不.三十元.多一分也不玩.”潘志军看着女人的媚态.笑着说.
“好.小弟.你随我來吧.”女人笑着耸了耸肩.
“算了.我赶时间搭车呢.”潘志军说着朝着候车室走去.
“穷小子.想开心.连三十元都舍不得花.哪有白送的.”女人朝着潘志军的背影说.
“妈的.老子沒钱了.老子有钱让你脱光给我看.想我用你.你做梦.”潘志军在心里自我解嘲说.
潘志军走进了候车室.他看候车室里人还挺多的.好不容易找个座位坐下了.他闭着眼睛开始养神.
“看书报么.來份书报吧.”一个女人的声音.
潘志军睁开眼.扫了一眼女人.
“很好看的.打发旅途寂寞吧.”女人把书报朝潘志军的眼前送了送.
潘志军看见了亮丽的美女照片.露出还很多的.
“多少钱一份.”
“报纸一元一份.杂志四元一本.随便你选.”女人笑着说.
潘志军拿起几本杂志看了看.选了一本.想.沒钱也不差这四元.路上的时间还长着.四元买不了一份饭菜.看杂志也可以让心情爽点儿.
女人接过潘志军的四元零钱.说声谢谢走了.
潘志军翻看起杂志來.里面的印刷质量不是很好.典型地盗版书儿.潘志军沒有心情看.他突然想起.四元钱可以买很多包子了.
潘志军想.要是在很饿的时候.四元钱也许很管事了.
潘志军拿着杂志追上了女人：“对不起.我不想买了.你把钱退给我吧.”
女人掉转头來.轻蔑地看着潘志军.冷笑着说：“我沒有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才四元钱.书不看么.不好看.丢了书.也不会这样來丢脸吧.书不能退的.”
潘志军看着女人.一句话说不出來.
女人走了.潘志军站在那里.还在发呆.
潘志军反应过來的时候.心里又骂了一句：妈的.沒钱的时候.几元钱把老子的尊严都丢尽了.
潘志军心里骂完.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他看见座位已经被别人占了去.
倒霉.潘志军心里说.
潘志军开始寻找别的座位.却看不见空位.潘志军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发现了空座位.他走过坐下.发现邻座是一个皮肤病患者.她是一个女人.面部很难看.看一眼都恶心.
潘志军站起來.心里又骂一句：妈的.难怪人家宁愿站着也不坐.
潘志军想.这样的女人.看一眼.晚上再怎么漆黑.男人也不敢碰呀.有的同学还说睡女人关了灯都一样的.扯谈.
潘志军不想站着.他又在候车室转起來.
潘志军走着.走着.发现地上竟然有一张五元的钞票.我的妈呀.五元钱.差不多可以买两餐的包子了.潘志军赶紧一脚踩住那五元钱.心想.书是白赚的了.还多出一元钱來呢.
潘志军正想弯腰.一个妇女看着潘志军说：“大哥.请你抬抬脚步.你踩着我掉的五元钱了.”
潘志军看着妇女.心里想.是你掉的么.但是.潘志军还是不想掉面子.他移开脚步.笑着说：“我怎么踩着钱了都沒看到呀.”
“谢谢.”妇女弯腰拾起钱.朝着潘志军笑了笑.
“不用谢.”潘志军口头上这样说.心里却说.谢什么谢.害得老子空欢喜一场.
潘志军沒有想到.人背时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怎么连个小欢喜都给打破了呢.
潘志军的心情更糟糕了.他又开始烦躁不安起來.这时.一个小孩拿着一个油炸的果子朝着潘志军眼前走过.潘志军一看.闻着了香味.他的喉结动了动.
潘志军中午沒吃好.也沒吃饱.他闻着香味.看着拿果子透出亮色.他还真想吃一个.钱.一元钱都是钱啊.
潘志军咽了咽口水.才感觉到有些口干了.
买瓶水喝吧.潘志军想.
一瓶水要三元.吃人啊.潘志军问了水价.心里想着.这个人也太黑心了.
过去一家.又问.还是三元.奶奶的.车站的水怎么这么贵呢.老子忍着不喝水.还能渴死不成.听说火车上供应开水的.
火车上供应开水的.沒错吧.对.上车后老子再喝水.
喝水.用什么装水呀.
潘志军想到沒有装水的器具.哼.还能难道老子不成.老子去拾一个纯净水瓶子不就可以了.
潘志军这样想着.走出了车站门.來到车站的广场上.
潘志军发现了一个手拿纯净水瓶子的人.他的瓶子里沒有多少水了.快喝吧.喝完了.随手丢了.或者.丢进垃圾箱里啊.
潘志军走过去.跟在拿纯净水的人的后面.
那人终于拧开了瓶盖.哇.喝了随手丢了吧.免得我去垃圾箱里拾.
可是.潘志军失望了.那个人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盖上.朝着广场外的路上走去了.
妈的.小气.那么点水儿.还舍不得一次喝完.你喝完了丢下瓶子给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