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进去歇会儿喝口水也好的.要不这样.你还得中暑.”追影率先赶着两匹马往林子里去.
树林深处倒是凉风习习.一阵风吹來.让酷热下赶路的人舒服不少.“下马喝些水.”追影说着翻下马背.
要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追影翻下马时正好踩在了一个略大些的石块上.加上走的急.就听“哎呦”一声.另一只脚还挂在马蹬上呢.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以追影的功夫.别人要想把他打倒那可是要很费一翻功夫的.如今一块小小的石头.就让打扮地玉树临风的他摔地如此狼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哎.有沒有摔伤啊.”依兰也一边笑.一边慢慢跨下了马.
脚崴了.追影尴尬地从地上爬起來.扶着树慢慢察看受伤的脚踝.愤怒地瞪了眼边上的同僚.
“怎么样.脚沒事吧.”依兰关心道.
“崴了.估计肿起來了.看上去至少要三五天才能好.”追影苦着脸道.
“还能不能走.要不要让侯府派担架來抬你啊.”依兰夸张道.
“这倒不用.已经在侯府门口了.等等骑马回去沒问題.不过后天估计得让逐风陪你去学院了.回去隐卫的安排也要改.不过好在六爷功夫好.阿成阿龙他们也是一样的.”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工作安排.
依兰笑笑.拿水袋递过一只给追影.自己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來喝水.
“你行不行啊.要不要让人抬你进去.”侯府门口.看着追影小心翼翼地从马上下來.依兰忍不住取笑他.
狠狠瞪了眼在旁边笑得灿烂的依兰.追影却感到有丝奇怪.很远的地方他已经感到侯府门外有同僚在执勤.说明六王爷的确在府里.可是侯府并不大.从这边门到中堂只几步路.却沒有听见父亲和六王爷的谈话声.且放眼望去.沒见一个下人的踪影.
“父亲那么急找儿子有何事啊.我可是把腿都跑折了.”才走两步.追影就高声地招呼.
的确.花悟寂正和威远侯坐在中堂中.可是两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自听到有马蹄声靠近大门就沒有再说过一句话.而当依兰的那句调笑传來.威远侯的脸上不由得抽了抽.花悟寂也是皱紧眉头.
有些话是不能当面锣对面鼓的说穿的.虽说依兰隔日去宫里教书从沒让人感觉到过异样.虽说追影也是自己指派在依兰身边保护的.可当威远侯言词恳切地为追影请辞时.花悟寂还是从话语中感觉到了旁人的闲言碎语.
花悟寂绝不承认是自己对他俩有过哪怕一丝的怀疑.可是威远侯的这翻话语还是让人不舒服.这是一种无法言表的难受.让人憋屈.让人烦躁.当依兰的声音传入耳中时.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依兰和追影手牵着手.肩抵着肩的画面.这让一向沉稳的花悟寂心头重重跳了几下.背上沒來由地浮起一层汗.
看着六王爷凝重的脸色.威远侯更是心惊胆颤.当追影腆着张笑脸.一瘸一拐走进來时.哪里还能坐的住.腾地就站了起來.“孽畜.秦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还有脸回來.”几乎是咆哮.
追影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连儿子都已经十岁了.已经很久很久沒有见过父亲这副样子.当着六王爷的面.一时也弄不请情况.呆站在那里.
依兰毕竟是过來人.且有着女人的细腻.看了看威远侯与花悟寂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十之七八.“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能否当面细说.”
“父亲.你”追影也不是傻子.在愣神后多少也回过味來.本能把依兰拉到身后.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威远侯.“孽 畜.你.你.由得你连累全家.不如现在就结果了你.”说着.他竟运足内力向追影冲了过來.
“等等.慢着.”依兰不是肯躲在别人身后的性格.踏出一步想要制止.
“依兰.”可是威远侯已经箭在弦上.追影旋转身子.把整个后背让给父亲.面对依兰.轻轻一推.依兰被推到墙角.与此同时.威远侯的一掌扎扎实实印在追影的背上.
追影沒有停下.借着掌力冲到依兰身边.起手点了两处穴位.做完这些退开两步.扶着门张嘴就喷出口鲜血.他刚刚受伤的脚已经伤上加伤.无论如何都无法支撑身子.扶着门慢慢坐到了门槛上.
“追影.”
“磊儿.”
威远侯沒有料到儿子会这样不做保护的承受这一掌.一时呆若木鸡.
花悟寂更是难过.怎么也沒想到威远侯会什么也沒说.这么快就动手.且下手还如此的狠.不是沒想过制止.可是当看到追影把依兰拉到身后去时.这一步毕竟是沒有跨出去.
直到鲜血印染了地面.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为了一个毫无根据的谣言.看着追影受伤吐血.花悟寂心里是五味杂陈.冲过去扶住他.几个穴位处缓缓注入内力.力求减轻他的伤势.
可怜依兰.只能静静地倚坐在角落里.任由屈辱的泪水滚落.追影刚刚点的穴位让依兰整个人都提不起一丝劲.连愤怒都是奢望.
他是怕依兰情绪激动再出意外.冒着加重伤势的危险.提前做出了预防.
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依兰慢慢恢复了力气.扶着墙缓缓站了起來.“花悟寂”
“六爷.我沒事了.”追影轻轻推开了还在治疗的花悟寂.摇了摇手.“你们先回去吧.不过我脚可能伤的不轻.这几日让逐风跟在依兰身边.”还沒等依兰开口.追影抢先故作轻松道.
看看追影.又看看依兰.花悟寂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你这几天好好养伤.别的事都先放一放.过两天再來看你.”
依兰沒有去查看追影的伤势.可谁都能看得出她的伤心与愤怒.看她头也沒回往外走去.
“依兰.”追影和花悟寂几乎同时叫道.
依兰的身子顿了顿.回过头眼神却落到了依旧呆立在边上的威远侯身上.
“來人.带我去二爷书房.”依兰高声吩咐.
所有人都早就远远躲开了.自然也沒人会回应依兰.
等了一会儿.见沒有人理睬自己.依兰自己决定自己去找.
“來人.來人.都死了吗.”传來花悟寂炸雷般的怒吼.惊得依兰都一个冷颤.
“你想去找什么.我陪你过去.”花悟寂到依兰身边.起手拉着她.小心翼翼问道.
却被挣脱.“为了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伤害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值得吗.”依兰看都沒有看一眼花悟寂.冷冷说完就跨出了房间.
有下人跑了过來.显然是刚刚听到吼声飞奔过來的.花悟寂还想说什么.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最终还是沒有说出口.
看着依兰随下人走了出去.
“磊儿.你怎么样了.”终究是父子.看依兰已经走远.威远侯还是忍不住过來问道.
“父亲.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为什么不先问我.何必要去伤害她.别忘了.她还在教你孙子读书.”追影对于父亲是委屈加愤怒.
“先别说了.你养伤要紧.扶你回房间去.”花悟寂放心不下依兰.也不愿意丢下追影.
在两人的搀扶下.好容易从地上站起來.一只脚估计伤了骨头.踩到地上是钻心的痛.连追影都忍不住**.而身上的伤更重.试着单腿跳了下.又有血丝从口中溢出.“先去椅子上坐.让人抬你回去.别再加重伤势.”花悟寂说着和威远侯两人把追影几乎是拖到了椅子上.
“报六爷.”一个隐卫出现在了房间中.“依兰姑娘拿走了二爷在书房中的教学课件.让转告明天依旧上课.她已经返回王府了.”
她是用替追影代课來表达对这事的愤怒.花悟寂和追影的眼眶几乎都红了.“由着她吧.你先养伤.过几天等她气消了.再和她好好说.这只是个误会.她会原谅我们的.”花悟寂安慰了句追影.准备离开.
说实话.威远侯不是沒想过就传言先问问追影.可总觉得和儿子谈这些不值当.本想婉转地告诉六爷.让两人不再见面也就是了.一人女人再怎么吹地神乎其神也总归就是个侍妾.且这个六王爷以往对身边的女人都很随意的.
可是这次错了.从委婉地说第一句开始.六爷的脸色就是杀人般的难看.无论自己怎么说六王爷都沒有一句的回应.威远侯害怕了.当儿子回來时他想当着六王爷的面惩罚下儿子以平息王爷的怒火.却不料到这个女人会站出來辩解.儿子为了保护她竟然甘愿受如此重的伤.而她倔强地要代替追影继续上课.威远侯彻底地不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侯爷的认知.
“六王爷.这.难道.”看花悟寂准备离开.威远侯赶紧道.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无法猜测花悟寂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