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赵启寿进去.见皇上躺在个躺椅上正闭目养神.
“她回去了.”
“是.回去了.看上去身子虚点.但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
“她就是为了來告诉朕她沒事了.唉.是朕对不起她.”皇上沒睁眼.只是叹了口气.
“是三爷和七爷陪着过來的.他俩扶着依兰姑娘都很仔细.”赵启寿在旁道.
“是不是感觉他们兄弟的关系比以前好了.”皇上听出了赵启寿的玄外之音.“那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结果.再争也就沒有意思了.依兰是个好女孩.她真心对他们兄弟.也值得他们兄弟对她好.”
“是.听说昨晚六王府派出隐卫送每位王爷回府.”
“那肯定是依兰那丫头安排的.老六心里还是有疙瘩.依兰会帮他解开这些疙瘩.只要他们不兄弟相残.朕走的时候也就能闭上眼睛了.”皇上淡淡道.
一回到府里就被送到床上睡觉.整整两日都被限制在床上度过.
“好些了沒.”第三日上午.依兰还倚在床上看书.花悟寂又端着饭食进了屋.
“你不用上朝吗.怎么那么有空.”
“给夫人喂饭不比去朝堂重要.”花悟寂很轻松开着玩笑.
横了他眼.“谁是你夫人.”脸都红了.
“快起來.吃点东西.陪你去园子里走走.也不能老躺着.”
“我不是被禁足了.怎么还能出去.”依兰奇怪.
“行啦.父皇是说不让你出府.可沒说不让你去花园.去不去.下午还有会议.可沒多少时间.”花悟寂故作生气.
“去.”早就想去外面透透气.不就是沒被允许么.
难得今日十分的暖和.花园里三三两两好些人聚在一起享受难得的冬日暖阳.花悟寂紧紧拉着依兰的手.也漫步其间.
“怎么啦.笑什么.”见依兰突然笑了.十分好奇.
“不是笑.是自嘲.你看她们.自从进了这个王府.有几人还能出去.哪怕尊贵如朱丽华.在这一年中.又有几日能离开这里.怎么到了我这.就成了惩罚.”深深叹口气.“曾经那一天.踏入这里.我也曾想过不再出去.也许也会有那一天.我将被关在不知道哪里一方小小的天地中.再也不能出去.”依兰仰头看着天空.很是感慨.
伸手去摸她额头.“怎么才病了两天.就那么多胡思乱想.”他皱眉.“父皇也就是一时生我的气.过几天我去认个错.不会关你太久的.”
打掉他的手.“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别太当真.”依兰露出讨好地笑脸.
有人过來了.依兰挣脱他拉着的手.站到一旁.都是女人.沒必要彼此为难.
每日下午.花悟寂从衙门里回來后都会去书房中继续工作.依兰也就过去备课.两人一人一张桌子.各看各的书.各干各的活.直到傍晚.花悟寂去继续他的晚宴.依兰和莲蓬立春几个一起晚膳.然后自己上床睡觉.
时间就在这宁静安详中匆匆流过.
“悟寂.再过两天就正月十五了.皇子们平时什么时候结束假期.开始读书.”依兰问.
刚刚丽娘來送点心.黏在身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故而花悟寂有些尴尬.“哦.早就读书了吧.五号那天不是已经给他们上过课了么.好像后來就初八我们上课那天停了吧.”
王子读书的确是辛苦.依兰感叹.可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逞能耽误了上课.“六爷.能不能让我见见追影.”
他抬头愣了好一会.“什么.追影.”
“追影.”过了一会.他起身.到门口使劲大吼声.
“你干嘛啊.”依兰笑的都快蹲地上了.“找他让人通知声就是了.你这么叫他也听不见.”
“这里就你我.他要听不见那是你去找人还是本王去找.”他沒好气道.
好像是哦.花悟寂身边从不会有多余的人出现.可每次要人帮忙.都会有隐卫不知从何处悄然飘落.当然.今天是意外.挺长时间了.还是沒人出现.
“看來只有麻烦王爷去找了.”依兰话音未落.“追影求见.”他出现在了屋外.
“那么晚.你还來干嘛.”花悟寂口气不善.
“禀六爷.今日追影不当值.”
“谁当值.给爷滚出來.”花悟寂是真怒了.瞪眼怒吼.
果然.门外多了逐风和阿成跪在那里.
“追影进來.其余两人继续给爷跪着.”花悟寂怒道.
“依兰.你找我.”追影倒是很从容.抖了抖衣袍进到屋中.一边问话.一边站到了火盆旁烤火.他今天沒穿戎装.而是普通的玄色缎面镶小毛领暗纹长袍.披了个狐皮的披风.一副贵公子打扮.
“这是这几日准备的讲义.差不多有三堂课的量了.我被禁足.想拜托你去上课.既然已经说过要开算学课.如今上了一次沒了下文.也太不像话了.”依兰说着拿了两叠讲义交给他.“你抽空看看.有不明白的我们先探讨.这是一份.我还备了份明日让六爷带给皇上.”
他拿到讲义就翻看了起來.“我直接交给皇上吧.也得让皇上知道下.我看这几日皇子们还问起那題怎么做呢.”
“你能去见皇上.”依兰有些惊讶.
“我是二品御前带刀.平时可以递牌子求见.等等就去.”他随口道.眼睛都沒离开过那些讲义.
“人家是威远侯家的二公子.和你一样是太子少傅.”花悟寂在旁酸酸地.明显不大满意他和依兰如此熟悉的状况.
威远侯是功勋世家.姓秦.这个依兰还是知道的.“原來是秦公子.失敬.失敬.”依兰笑着拱了拱手.
“呵呵.”冲依兰笑了笑.“这些有意思.我先去递牌子.争取明天就恢复上课.回头看有不明白的再过來.”说着拿了另一份就要往外走.
到了门口又站住了.回头问.“依兰.要那些孩子问起來你來.我怎么回答.”
花悟寂的身子僵了下.这问題他倒是也沒想过.“要给我留点面子就说我病了.不行就直接说我被皇上圈禁了.他们都是王子王孙.并不指望他们能认我这个老师.”倒是依兰很坦然.
“好.”追影低了头想说什么.到底是沒有说出來.转身走了出去.
“哎.不对.他是侯府公子.那逐风他们呢.”等追影走远了.依兰有些回过神.盯着花悟寂问.
“父亲.您怎么來了.”门口意外响起逐风的声音.
“混账.刚刚门口见了追影.说是今日你当值.怎么一路进來都沒见你的人影.”一个火爆且苍老的声音.
书房门吱呀一声.被花悟寂打开了.一阵寒风吹入.让依兰打了个寒颤.
“呵呵.那不是儿子知道來的是父亲.所以就沒过去么.”难得是逐风刻意讨好的声音.
“阿成见过固国公爷.”见阿成单膝跪地见礼.
这个逐风竟然是本朝第一开国功勋.固国公家的公子.那也就是说.杜胜有可能就是他的本名.至少他肯定姓杜.依兰惊讶地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还在恍惚间就听见花悟寂迎上去见礼的声音.固国公和皇上情同手足.又世代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当今的固国公更曾经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所以王子们见了一向以子侄自居.
原來.这些贵族子弟.都是皇子们的护卫及朋友.也就能在皇子们登上皇位后有一批可靠忠实且具有实力的拥拓者.
“见过固国公.”依兰到门口行了全礼.
“不敢当.”嘴里虽这么说.却也受了全礼.“六爷.你怎么忍心让如此娇滴滴的姑娘在这门口吹风呢.”说着爽朗笑了起來.
对不熟悉的人.依兰一向害羞.低头进了里间.再出來是端了茶盘.里面是沏好的茶.
“六爷.”先在花悟寂身边放了杯.
“国公爷.”又放下杯.
“杜公子.”第三杯放到了一起坐着的逐风身边.
“依兰.你.”囧的逐风跳了起來.
“依兰.你别去惹逐风了.今天他父亲在.给他留些面子.”花悟寂宠溺道.“过來一起坐.公爷是來说樊城的事的.”说着把热茶水塞到依兰手里.“刚刚沒被风激着吧.先暖暖.”
“啊.这就是秋将军.失礼失礼.”这回轮到固国公露出惊讶的表情.站起身來.冲着依兰拱手致礼.
“不敢当.”依兰红了脸.低着头.娇滴滴站起來.又福了福.
“这.这就是去年在樊城一箭射伤代国皇帝的秋将军.”他眼中满是不信.
这下连花悟寂也有些尴尬了.“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也怪逐风.刚刚沒事去惹她干嘛.老将军勿怪.”
可依兰听出了问題.“老将军刚刚说的是代国皇帝.难道.”
“不错.年前他们突然撤军是因为代国老皇帝病危.他们赶回去奔丧.如今是皇储风希月继承皇位.”杜老将军喝了口水道.“三爷在樊城传回消息说他们已经完全退守陇山关隘.”
“三爷他们已经过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依兰盯着花悟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