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已经打响.依兰让画内城地图必定是有目的.她必须要知道目前前线的状况.只能寄希望于她的身体能撑过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见林夫人进來.依兰咬咬牙站了起來.随手扯过条还算干净的被单擦了擦身子.踉跄着自己去更衣.
林夫人赶紧抱住依兰.哭道.“姑娘.你别动.快去好好躺着.养几日就沒事了.”
轻轻推开林夫人.把衣服穿好.“少夫人.有胭脂吗.”
少夫人愣了好一会儿.“有.有.”
在水盆架上.就着冰冷的水洗了把脸.依兰坐到梳妆台前.扎紧头发垂到身后.取了粉匀脸.还点了些许胭脂口红.让自己不那么的苍白.
“夫人.还有粥吗.”依兰道.
“有.有.你等着啊.”林夫人赶紧跑去准备.
虽然一阵阵反胃.依兰仍旧强迫自己喝下了半碗粥.
见两人都站在一旁默默流泪.依兰拉过林夫人的手道.“夫人.明日可能会更凶险.换身布衣.收拾些细软在身边.必要时和家人一起去避难所躲避.您别担心林将军.务必保护好自己.请相信依兰会和林将军一起保住这座城池.”
见她俩惊讶的表情.依兰笑着指了指床上.“那个.那个就留着吧.依兰两日后自己來收拾.”拍了拍林夫人的手.又握了握少夫人的手.笑道.“别担心.好好休息.依兰过两日再來陪你们.”
说完.不等她们有什么反应.走出了房间.
“依兰.”逐风根本沒料到她会如此坚强自己走出來.惊讶叫了声.伸手扶住.
“你和我说那些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么.”依兰冰冷道.
逐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冰冷的表情另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把手缩回來.
“去书房.把傅博找來.告诉他.别再装病了.”依兰吩咐.
“是.”旁边有人应了声.飞奔而去.
咬咬牙扶依兰在椅子上坐了.站到一旁.“前方來报.他们沒有进行第三次进攻.已经撤走了.预计仍回城外二十里处营中驻扎.六爷和林将军已经从城楼上下來了.”
这次依兰只是手抖了下.就不再有别的反应了.翻开了地图仔细研究.
才过了沒多久.花悟寂和林琅早于傅博进了书房.
见依兰已经在书房中.花悟寂呆了很久都沒反应过來.明明得到的消息是依兰今日的状况还远不如早晨.把依兰紧紧抱入怀里.她虚弱的身子另花悟寂都不知道该用多少力才不会伤了她.“依兰.成功了.今日我们.”花悟寂喃喃道.从早上忍到现在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
“六爷.我已经知道了.”依兰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再听第二次.她怕自己仍旧会不舒服.
“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走.去房间里.你躺着我们再聊.”花悟寂搂着她就想往里走.
“六爷.别闹.”虽然窝在花悟寂的怀里是那么的舒服.另整整一天的担心与紧张都立刻消失.可是理智还是让依兰从温暖的怀里挣了出來.
见林琅那副别开脸不愿意看的样子.依兰的脸都红了.“他们的反抗激烈吗.”
“敌军比预想的顽强.调度也得宜.在队伍被火墙阻隔后立刻鸣金.并奋力营救了已经冲过火墙的队伍.所以虽然今天侥幸守住了城池.可他们的伤亡也并不大.”林琅道.很自然的就进入了战术商议.
“林将军.昨天的拦马桩有沒有已经做完的啊.明天用那个.看看是不是还能挨过一天.”依兰轻声道.显得有气无力.
看了眼依兰.薄薄的粉根本挡不住苍白的脸色.林琅在心里默默叹一声.“已经做完一些.不过不多.只怕远不够围住城池.”
“只有一天.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能围住城门就不错了.”依兰笑道.还沒等依兰说完.有人來报.“报.傅大人道.”
花悟寂和林琅惊讶地看着依兰.“叫他來干嘛.难不成还要他去参加战斗.”林琅道.相比于同样对于战争有些恐惧的依兰.林琅已经把同是男人的傅博鄙视到了极致.
依兰示意花悟寂坐到书桌后的主位上去.轻松笑道:“就凭我们目前的两万多兵要想挨过明天可有点难.我问他要点人.至少万一城门有失也不至于立刻一败涂地.多少给你们争取些时间.”
“要人.要什么人.”可林琅才问.就见傅博裹着那条棉被.被两人架着走了过來.“秋将军请坐.”他伸手往边上唯一的椅子上让了让.并把炭盆踢到了椅子的边上.
依兰难以置信的看着林琅.一时都沒敢去坐.
“秋将军请坐.”又让了一句.傅博已经进來.他也就不再看依兰.伸手过去搀住傅博.示意送他來的两个人下去.
依兰感激地朝林琅点点头.坐了下去.一是她的确沒力气站着说.二來今天这谈话也需要她坐着以增加势气.
可怜傅博.如果说昨日是在装病.那今日过來真的是有些为难了他.昨日下午拜见花悟寂回去后.属下來告知同僚兼好友俞飞被人痛打昏迷不醒的消息.一时让真正处于前线的他感到阵阵后怕.本想立刻报知王子.让迅速追查.无奈在紧张备战.他几次求见都沒能成功.一夜寒凉让本就病着的他病势加重.再加上早上战况惨烈.又惊又怕中.哪里还能够下得了床.
无奈王子召唤.他虽然不舒服也只能过來.只是房间中唯一的火盆在依兰身边.让病中怕冷的他实在是冻的有些受不住.站在那里牙都在打颤.
“傅大人.”依兰调整下心情.冷冷开口.
一进來就见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对自己说话.气的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了三分.看都不看依兰.朝低头看着地图的花悟寂抱拳行礼.“不知王爷召唤下官有何吩咐.”
“哦.傅大人啊.本王刚过來.不是本王找你.是依兰.沒听见她刚刚叫你么.”看傅博对依兰那轻慢的态度.花悟寂是怒火中烧.
傅博被噎得一愣.半天沒有反应过來.要知道在本朝.侍妾的地位十分低下.可以被主人随意买卖赠送.家里的侍妾被遣去服侍同僚.朋友那再正常不过.谁也不会因为官做的大.家里的侍妾就能有话语的权利.想他好歹也是通过科举出來的官员.年纪不大就是这重要城池的主官.前途可谓是无可限量.如今要他听一个侍妾的吩咐.那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