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冷千翼追着龙幽暗而去,一直远远的监视着他。因为大婚在即,他只好以在天狼境内,发现了斗月国的幽王爷形踪为借口,将婚事延后。
天狼王也不得不慎重起来,命他务必要将龙幽暗控制在自己的眼线之下。
阮绯颜一晚上没睡,容颜变得很憔悴,在一阵敲门声中,她才下地开门。
“绯颜,你……好些了没?”北堂悠悠关切地看着她,一晚没见,她好像瘦了。她万分难过地和她道歉,“绯颜,对不起。”说完之后又迅速低下头,不敢看她。
有些事情经历过了,终究会深埋在内心,变成表面上的淡忘,只是这淡忘的过程,会因人而异,有的人会用一生来完成,而有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强制性的命令自己忘记,然后振作。甚至有些人在经过一晚之后,就已经把昨天当成前尘往事,比如阮绯颜。
“悠悠,不怪你,进来坐。”阮绯颜把北堂悠悠让进房里,自己在一边洗漱。
北堂悠悠自责地坐在桌前,昨天的事是因自己而起,她必须要给阮绯颜一个交待,再说昨天看大哥那紧张的样,差点就吃了自己。
她下定决心,等阮绯颜坐到梳妆台前,走到她身后,在铜镜里看着她,“绯颜,因为我才会让你遇到了那两个混蛋,还差点就……”不过你放心,那两个混蛋已经不能再做坏事了。
一想到自己最后的那两脚,她脸上就有些发烧,不管怎么大方的女孩子,做出那种事,都是无法说出口的。
阮绯颜感觉到她的愧疚难安,回头握住她的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大哥不是也救了我吗?”你不用再自责。
一提到大哥,北堂悠悠就来了精神,她差点忘了说正事。回握住阮绯颜,“绯颜,你做我的大嫂好不好?”这次的事是因为我而起,我们北堂家总得给你一个交待啊!
“不好。”阮绯颜想都没想就拒绝,她和北堂泽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想和他搅在一起,冷千翼还被她藏在心里,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她这么无理取闹的提议。
北堂悠悠眼珠一转,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必须要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这个丫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把阮绯颜比喻成了一条鱼,她要替哥哥把她钓上来。
如果北堂泽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一定会再加罚她面壁思过半年。
“绯颜,今天我们一起去帮着他们卖货好不好?”北堂悠悠再也不敢提带着阮绯颜出去闲逛。既然不能两个人单独出去,那和大家呆在一起总安全了吧!就算她把她忘了,还有整个商队的人,再说还有大哥坐镇。
阮绯颜昨天的晚饭就没吃,再加上一晚没睡,哪里还有精神出去。“悠悠,我昨晚没睡好,吃完早饭后,想在房里补睡一会。”
北堂悠悠气馁地出去,因为害怕北堂泽,只好在客栈里干巴巴地呆了一天。第二日午后,阮绯颜才从房里出来,气色好了许多,她又跑过来拉住她。
“绯颜,我听说上午商队的生意不好呢?我们过去帮帮忙吧!”她调皮地眨了一眼睛,如果北堂泽在,就会知道他这个妹妹又在说谎。
整个上午,她都没出去,商队又没人回客栈,她又怎么会知道生意好不好,纯属是她在瞎掰。
阮绯颜听说商队生意不好,又想到自己这一路上承蒙人家的照顾,也想去尽尽绵薄之力。便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见她同意,北堂悠悠高兴地挽住她手臂,两个人直接向集市上走去。春日里的阳光带着微微的暖风,让阮绯颜越来越觉得来到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一路上,北堂悠悠都瞪着大眼睛,冷光四射地扫来扫去,如果被他发现还有哪个男人敢对阮绯颜有不轨之心,她绝不轻饶。
阮绯颜被她逗得心情顿时好起来,昨日虽然惊吓过度,可也不能怨北堂悠悠,谁又能保证如果昨天是她一个人出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她谁也不怨,只能算是她运气不济。
集市正处在闹市的中心一条街,她们过来时,北堂泽第一个就发现了他们,急忙走过来,对着阮绯颜道,“阮姑娘,既然出来了,不如由我带着你在这附近走走。”
他可信不过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妹妹,昨天的事,他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不由暗瞪了一眼北堂悠悠。
北堂悠悠在心里冷哼,我把我未来嫂子给你送来了,你还瞪我,你知不知道好赖,等你们将来真在一起了,我一定教唆嫂子修理你。她想着没影的事,把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大哥,你怎么还叫她阮姑娘,多见外啊!和我一样叫她绯颜吧,大家是朋友了就该这么叫。”阮绯颜还没说话,北堂悠悠就抢先说。
北堂泽也觉得那样叫着捌扭,便说了声,“绯颜,我们走吧。”
“我们是过来给你们当帮手的。”阮绯颜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能耽误他做生意,让他陪自己闲逛,再说她来的本意也是帮忙。
“绯颜,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根本用不上你。”北堂悠悠指着北堂家的商贩,又过来拉住她。
阮绯颜这才看到北堂家的商贩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叫卖着,好像自己还真插不进去手,再说自己对那些货物的质量什么的也一无所知。只好跟着北堂泽兄妹二人,向前走去。
“绯颜,你今年多大呀?这次去了云水国,就在我们那边找个婆家算了。”
没等阮绯颜回答,又说,“我们云水国的男人可是三国里面最出色的,你要是想嫁人一定要找我们那的。”北堂悠悠喋喋不休地缠着阮绯颜。
北堂泽有些无语,他这个妹妹也不嫌害臊,一个姑姑家,张口闭口的找婆家嫁人。
阮绯颜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毕竟当着北堂泽的面讨论嫁人的事,气氛很怪异,只好假装没听见。
三人就要走出集市时,看到一个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还有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脸上蒙着一件衣服。
“求求各位大爷,替小女子葬了我爹吧,只要谁能帮我葬了我爹,我就是一辈子给他做牛做马都行。”女子凄凄切切,早已哭成泪人,还不住地往地上磕头,看上去很是凄凉。
阮绯颜摸了下身上,她今天出来根本没带银子,把目光转向北堂悠悠时,见她已经拿出一锭银子,就要递给地上的女子。
就听到有散碎银子扔到地上的声音,一个粗里粗气的男声响起,“这点银子,把你那死鬼爹葬了,你以后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女子止住哭声,脸色惨白,这个声音她当然知道是谁。爹爹在世时,这个恶霸尚且不怕,如今自己怕是在劫难逃。
“秋少爷,我自己会想办法葬了我爹,就不麻烦您了。”女子颤抖着身子,在地上跪得太久,双腿已经麻木。
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走到女子面前,蹲下,伸出肥猪爪捏住女子的下巴,让她仰视着他。
“秋少爷,你放过我吧,我爹……还尸骨未寒。”女子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脸哀求,泪水涌得更甚,却换来男子的一阵大笑。
“瞧瞧,这哭得梨花带雨的,看着多让人心疼,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爹尸骨未寒正好,让他给我们做个媒人。等今晚你成了爷的人,爷明儿个就派人把你爹埋了。”男子看着地上的女子,如同看着煮熟的鸭子。
“秋少爷,你放过我吧!”女子不住地扭动着脖了,想逃开男子的禁锢。
阮绯颜听着身后的人在议论,才知道地上的女子与他爹一直相依为命。就因为她有几分姿色,早就被这秋家的少爷看上,半个月前上门强抢过一次,却被女子的爹死死拦住,最后他爹重伤不治,半个月后便撒手人寰,抛下孤若无依的女儿。
看来今天,她是凶多吉少,一定会被这个男人带回去糟蹋。
阮绯颜虽然很同情地上的女子,可她如今自己都要借别人的庇护,根本不会强出头。
地上的女子用另一只手抹去迷住眼睛的泪水,无助地四下张望,期望有人能够来救她。
当她的眼睛扫向北堂悠悠时,正好看到她手中拿着的银两,就想推开身前的男人扑过来向她求救。
正在这时,从一边冲过来一个男人,一脚就把姓秋的恶霸踢翻在地。同时说道,“易青,把他送到官府,严惩不贷,不准轻饶。”
阮绯颜忽然一懵,张嘴几乎喊出声,千翼,他怎么来了?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卖身葬父的女子暗自打量了一下冷千翼,不住地道谢。如果自己以后是跟着这样的一个男人,也不枉她卖身葬父。
易青随手抛下一绽银子,直接反剪恶霸的双臂,扭着他直接去了县令府。
“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县令大人是我亲舅舅。”恶霸不知死活的叫嚷。易青冷笑,正好,连你舅舅一块查办。
眼看着冷千翼就要转过身来,阮绯颜因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心下焦急。她不想被他发现。情急之下,忽然扑到北堂泽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