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以为是(8051字)
而此时，中共驻地上面已经变得十分的平静，日本人也没有再继续往中共驻地上面扔炮弹了，中共的五三团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整顿一下，士兵们都围在了炕边，煮上了一些东西，有一些士兵几几两两的排成一排，在前面的哨卡处巡逻，好久没有睡过一觉的士兵终于可以合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觉，也有一些士兵拿着笔在写信的，都是家书抵万金，士兵们都好久没有和家人联系了，希望有空的时候能托人给家里捎给信息，团长郝建勋则朝着九九日本炮兵阵地看了许久，举着手形成枪的姿势，朝着那边鄙视了许久，心里被日本人炮弹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发泄出来，郝建勋站在高处等待着炮弹再一次落下来，可是日本人好像死光了一样，虽然郝建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切很安静，这是暂时的平和时期，郝建勋从地上捡起一只掉下来的幼鸟，蹭蹭几步爬上树，放在树枝上面，终于能够确认日本人不会再扔炮弹过来，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郝建勋爬下树靠在一颗树边打个盹，刚刚睡了一小会，一边跑过来一个侦察兵，这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上去蛮有精气神的，跑过来便摇醒了差点没有睡过去的郝建勋，郝建勋睁开眼睛，拿起了旁边树上掉下来的一个果子放在嘴巴里面嚼着。
“说吧，吴忠信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郝建勋一边嚼着一边说。
“报告团长，我看见吴忠信和一帮人骑着摩托车往那边的山上去了。”侦察兵指了一下宝寨的方向。
“老赵，那边是什么地方？”郝建勋指着那边问，有些疑惑，“好像寨子老爷上次就是从那边来的吧。”
老赵走过来，朝着那边眯了一眼，道：“团长，你说对了，那边就是寨子的方向，看样子，吴忠信一定是想抢在我们前面拉拢寨子里面的人，这回国军又要先抢到地盘了。”
郝建勋一下子把果子扔在地上，用脚把它踩的粉碎，走进了自己的作战指挥部，老赵也跟着走了进去，马上老赵又走了出来，把下面的几个营长也叫了进去，郝建勋在地图上面给几个营长做了交代之后，朝着老赵一点头，走了出去。
“团长，我们要不要带上一个营的士兵一起去，这些国军的可是经常在我们后面放黑枪，要是吴忠信给我们来个阴的该咋办？”老赵显然十分不放心，唠唠叨叨的。
“没事。”郝建勋把一把手枪在自己裤腰带上面别了别，道：“带几个警卫就可以了，我可不怕这龟孙子。”
老赵瞅着郝建勋看了半天，终于明白郝建勋说的是什么，一招手，几个警卫跟着一起，上了几匹马，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寨子的方向跑过去，路上也是灰尘扑扑的，只是没有那个老百姓躲开，倒是都争相朝着他们看过去，不知道这些骑马的是什么人。
郝建勋的马跑的最快，嘴巴里面也乐呵的嚷嚷着，“老赵，快点，要是晚了，可就让吴忠信把我们给说黑了。”
“好。”老赵在后面痛快的答应，朝着前面瞅瞅，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在跑，老赵赶紧的喊停，“团长，我怎么看前面的那个，不是阿里吗？”
郝建勋也使劲的看了一下，把马停下来，阿里走了过来，看见是郝建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叽里咕噜的把吴忠信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郝建勋，郝建勋立刻让阿里坐上自己的宝马，很快跑到了寨子的山脚下，阿里从马上面跳下来，朝着山上跑去，路上还摔了一跤，嘴巴里面也全部是泥土。
张总管端着酒，正打算和吴忠信一起喝呢，听见阿里在外面喊，阿里一进来就走到了张总管身边，手一扶，张总管手上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顿时张总管脸上十分不好看，可是阿里却不管那么多，道：“大太太，张总管，中共来了。”
阿里满头的大汗，头上本来裹着的白毛巾也抓在手上抹着汗水，毛巾已经湿哒哒的，身上的布衣都已经被浸透，还能闻到一股汗水的酸臭味，阿里眼睛直溜溜的转，始终不敢看吴忠信，他脚上的布鞋都已经张开，露出脚踝，阿里直接跑到姜红英面前，一把夺下姜红英手上的香，嘴巴里面嚷嚷着大事不好，就因为阿里在寨子里面大呼小叫的，所有人的神经都一下子被搞得十分的紧张。
吴忠信听阿里说中共带着人上来了，眼睛朝着山下一张望，伸手往腰上的枪匣子里面一掏，拿出一只勃朗宁手枪，手枪上面还刻着忠字，一把乌黑的枪，和姜红英的那把很相似，只是稍微长一些，这是国军一个高级将领见到吴忠信的时候，看他作战勇猛，对自己也忠心，特别奖赏给他的，吴忠信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平时都是装在枪匣子里面舍不得用，一定要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他才会从枪匣子里面拿出来。
吴忠信看着寨子里面，这些人已经乱作一团，平时也是听国军的人说，中共的人心黑手辣，这回中共真找上门来了，没有不担心自己狗命的，特别是今天吴忠信还来歃血为盟，都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吴忠信也急，数数自己的士兵，发觉自己带的士兵不多，不知道中共带了多少人来了，为了稳定军心，吴忠信伸手抢过马副官手上的枪，对着天空“嘭”的就是一枪，道：“兄弟们，中共这个时候来偷袭我们，看见了吧，他们就是一些小人，告诉你们，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冲出去，我要是被他们杀了，你们一定要为我报仇。”
吴忠信虽然嘴巴上面这么嚎叫，可是脚下却朝着马副官身后挪去，马副官也知道自己这位长官的脾气，嘴上硬得很其实心里害怕的不得了，马副官一马当先挡在了吴忠信前面，而几个士兵被马副官拉着挡在了自己面前，前面形成了一道用士兵做成的人墙，吴忠信从口袋里面掏出手帕，擦拭着脑门上面的冷汗。
“大太太，你去看看中共来干什么？”吴忠信指着门外叫嚷着，“万一他们来者不善，你们山寨可一定要鼎力帮助我们啊。”
姜红英指了一下门外，立刻，山寨里的人都安静下来，张总管跑出去看看，姜红英看见张总管一直呆在外面没有进来，想必一定问题不大，姜红英走到吴忠信面前，道：“吴团长，放心，要是中共这个时候偷袭你们，我们山寨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会帮助你们的。”
姜红英带着人走了出去，站在山寨门口，所有人都拿着枪，而且已经把子弹上膛，由中共五三团团长郝建勋带队的几个人正努力的往山寨这边赶来。
他们身上穿着灰色的中共军装，军帽上都有一颗闪闪的红星，腰间系着皮带，背上背着一把大砍刀，刀把上面还系着一根长长的红绸缎，脚上穿着布鞋，手上拿着的武器都是三八大盖，或者汉阳制造之类的，只有一个老赵手上拿着一挺机枪。
姜红英看着前面过了的几个人，心里一闪，那红红的一点点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难道自己在做梦吗？姜红英实在记不起在哪里看见过那朦朦胧胧的一点点红色，看见郝建勋他们已经快走过来，便仔细的打量起这些陌生的客人。
姜红英看着郝建勋，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子，头上的头发被推成了平头，国字大脸，脸上一对眉毛特别的粗，眼睛上面还布满着皱纹，看上去和老牛的眼睛似的，显得特别的诚实，笔挺的鼻梁一呼一吸，大嘴巴喘着粗气，脸上除了有一道被刺刀扎过的痕迹，其他的地方都是平平整整的，干干净净的，胸肌特别发达，把一件本来就十分宽松的军衣硬是撑得鼓鼓的，手臂特别的粗，手掌很宽，很厚，上面还结着老茧，走路健步如飞，当他看见山寨上面布满着点点攒动的人头的时候，嘴巴里面笑呵呵的，咳咳嗓子，把嘴巴里面的唾沫吞到肚子里面去。
“老赵，看他们都在迎接我们呢。”郝建勋喘着气，手指指着姜红英，心情好像也十分的激动，脸上也是笑呵呵的，“看来阿里报告真是及时，要不然让白狗子抢了这个先，我们就吃大亏了。”
“这些该死的白狗子，居然会抢先一步，老子上去就把他们全部赶出去。”老赵在一边叽叽咕咕的，嘴巴里面还咬着牙齿，恨恨的说。
郝建勋看一眼老赵，道：“还是不要那么冲动，上去我们一定不要和他们起什么冲突，虽然他们很坏，但是我们不能让山寨里面的人对我们有看法，特别吓到那个寡妇就不好了。”
老赵也同意，还没有把话说完，人已经来到山寨门口，看见吴忠信的人已经在山寨门口堆满了沙袋，国军的人都躲在沙袋后面，举着机枪，偷偷看着这边，而姜红英手上拿着一支小小的女式勃朗宁手枪，正怒视着自己，只不过在姜红英怒视的目光之中，还有那么一些不确定的样子。
“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姜红英没有好气。
“哦，我们就是上来问候一下你们寨子，顺便看看吴团长在这里没有。”郝建勋恭维的说。
“吴团长的确是在这里，不过，我们寨子可不需要你们问候。”姜红英铁了心了。
郝建勋和老赵相视一觑，道：“我们和你们老爷也是有交情的，恐怕这番话你们老爷可不愿意听见。”
姜红英听见郝建勋说到自己老爷，的确，老爷是和他们有一段联系，可是老爷也没有说，他对中共要多么热情，看见来的这些中共的人脸上都笑呵呵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姜红英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去叫人把他们硬是赶出去，而且，他刚才也提到了老爷，不过，老爷的死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姜红英心里一直在怀疑，想着来了更好，可以看看他们究竟是一些什么人，姜红英也默不作声了，呆在一边。
郝建勋看见姜红英不知道和自己说什么好，有意朝着寨门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国军的人如临大敌，不过郝建勋可不怕，挺直了腰杆站在门口，杵在他们的枪口之下，吴忠信看见郝建勋这么大胆，心里有些惭愧，也十分愤怒，感觉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吴忠信打出一梭子子弹，子弹打在郝建勋的脚边，扬起一堆的灰尘，可是郝建勋根本就没有眨眼睛，走到姜红英面前想和她握握手，姜红英还没有缓过神来，手已经被郝建勋握住，感觉蛮温暖的，姜红英心里十分的佩服郝建勋，有男子汉气概，有男人味，和自己老爷是同一号英雄人物。
姜红英立刻走到了吴忠信面前，和吴忠信说了几句话，叫吴忠信不要开枪，郝建勋看见姜红英走了进去，又没有叫自己进去，想着也有些尴尬，不如自己不请自来，挺身向前走几步，走进了寨子，在里面好好看看，丝毫没有把吴忠信他们看在眼睛里面，吴忠信便更加有些尴尬，在沙袋后面干咳起来，想引起郝建勋的注意，可是郝建勋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面对着郝建勋犀利的眼神，还有如无其事的态度，吴忠信是藏不住了，干脆把枪往旁边一丢，抖抖身上的尘土，也挺身走出来。
吴忠信正了一下自己的军容，扶了扶自己的帽子，道：“郝团长，终于可以和你见上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吴总西此时还是打着官腔，有些不把郝建勋放在眼里，吴忠信想去握住郝建勋的手，可是郝建勋并没有立刻理会吴忠信，而是走到姜红英面前，给姜红英敬了一个礼，道：“姜太太，我是中共五三团的团长，叫郝建勋，这次来你这里是希望能和你们好好谈谈，我们听说了你们老爷的事情，也知道你们对我们有所怀疑，这次就是希望你们不要听一些旁门左道的话，不要相信他们的谣言。”
“对啊，大太太，中共是好人。”阿里站在不远处，也试图的说了这么一句。
张总管这才发觉阿里居然也会插嘴，气的嘴巴有些歪，道：“阿里，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言了？”
张总管不但这么说，还走到了阿里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是提着小鸡一样把阿里提起来，拖到后面，一脚踹在了阿里的屁股上面，道：“要是你再出去插言，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张总管说话的声音很大，站在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记得阿里上次解救山寨是有功的，对于这个年轻人，姜红英心里是信得过的，他这么一插言，姜红英心里也有了一个数，至少认为中共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依照物以类聚的原则，阿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一句话了，姜红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郝团长，进来了就请喝杯水吧。”姜红英和气的很。
“谢谢。”郝建勋也轻松了，回了一句。
姜红英和郝建勋说话便有了一些亲昵，话也说得多了，看上去就像是好久没有见到的老朋友一样，而姜红英一直盯着郝建勋帽子上面那有些闪耀的红星看着，硬是觉得有些眼熟，看着姜红英对郝建勋的态度，吴忠信已经不能容忍他们再把自己晾在一边了，忽视了自己的存在，吴忠信直接也走了过去，站在郝建勋面前。
可是郝建勋压根就不看他一眼，因为刚才吴忠信还跟自己打官腔，言语里面都是土匪的意思，这是郝建勋对吴忠信的坏的看法，感觉吴忠信这是在挑衅自己一般，看着郝建勋故意不搭理自己，吴忠信恨的咬牙切齿，干脆站在了姜红英和郝建勋两人中间，道：“好吧，虽然我们两军目前是不同信仰的人，可是我们也是朋友，要不是我们帮助你们炮击日军九九高地，恐怕你们全部都要成炮灰，我们暂时还是朋友不是吗？”
郝建勋听见这件事情，倒真是觉得亏欠的他们的，也真是要感谢这些国军的炮火，压制住了日军的炮火，郝建勋终于连上变得和蔼一些，低着头朝着旁边走了一步。
吴忠信看见郝建勋样子上面的转变，也感觉自己这番话奏效了，也乐了，不过他又看见了郝建勋带来的人，他们的武器是杂七杂八的，根本就没有一个体制，想着自己刚才如临大敌的样子，或许是不是自己太神经兮兮的了？
吴忠信更加的得意了，“郝团长，就你们这些武器还挡在要道上面，是不是要送死啊？”吴忠信笑了，有些得意洋洋的，平时的那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态度又出来了，还走到老赵面前，试图看看老赵手上的机枪，嘴巴里面发出啧啧的声音。
郝建勋的手下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早就看惯了国军瞧不起自己的态度，可是今天这么一遇上，被这么一讽刺，谁都扛不住，特别是郝建勋也是自己团长，他也只是一个团长，哪有团长瞧不起团长的？都有些火冒三丈，特别是老赵，早就忍不住了，从人群里面挤出来，恨恨的眼睛盯着吴忠信，走到他面前。
“奶奶的，你说啥？”老赵瞪着眼睛看着吴忠信，手上的机枪得意的朝着吴忠信举举，“告诉你，看看我手上的家伙，都是从日本人手上缴来的，这些可是日本货，比你们的汉阳制造高级多了。”
“住口，你竟敢张着臭嘴乱吠，你是什么官阶？”马副官在一边嚷嚷着。
老赵被马副官这么一吼，脑门一热，挽着衣袖就要肉搏，吴忠信看见立刻就要发生人命案，知道自己这时候和他们拼起来，自己也难免会有死伤，想拉住马副官，可是马副官已经冲到了老赵面前，看着马副官咄咄逼人的样子，郝建勋的人立刻挽起衣袖，亮出肌肉。
吴忠信脸上十分不好看，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发现他们已经用枪瞄着自己，虽然自己人多，可是一旦开火，子弹不是全打在自己身上吗？吴忠信心里有些发虚，想着可不能在这里殉国了，不值得。
吴忠信立刻举起手示意士兵们不要嚷嚷，道：“好吧，各有各的看法，鄙人也不愿意和你们多说这么多废话，日后自然见分晓，我先告辞。”
吴忠信一抱拳，立刻带着人往寨子下面撤去，吴忠信走在第一个，还回头看看郝建勋有没有可能在后面放冷枪，要知道，自己曾经无数次这么干过，要是郝建勋这个时候学着自己的，在后面突然袭击自己，可就不妙了，吴忠信急急忙忙的走下山坡去，慌忙之中一个踉跄，“啪”的一声滚在地上，马副官看见自己团长摔倒了，赶紧过去搀扶，只是吴忠信丝毫不领他的情谊，相反在马副官脸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
“妈的，你怎么这么多事情？”吴忠信瞅着马副官脸上直喷唾沫星子。
“团长，我不也是想为咱们国军争口气吗？”马副官委屈极了。
“我呸。”吴忠信扬起手又差点在马副官脸上打一巴掌，道：“争啥气？明天把炮兵给我停下来，让日本人的炮火收拾他们，不就行了吗？没脑子。”
马副官这才恍然大悟，一锤捶在自己脸上，脸上顿时青了一大片，马副官低着头跟在吴忠信身后，也是蛮后悔刚才自己的举动，他一直低头在想着，原来让日本人消磨中共的手段，还能发挥的这么淋漓尽致？马副官后悔了，不知道吴忠信以后会不会认为自己没有脑子，而找个机会把自己降职了，路上的树木葱绿的，树叶一片片的掉在他们头上，远处的阵地此时也是寂静无声，只是吴忠信和马副官他们可就边走边有些一肚子的心事。
老赵在山上看着吴忠信他们的背影，也看见了吴忠信刚才打马副官的情景，乐的哈哈的笑，转身走进寨子，看见姜红英和郝建勋说着话，而她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知道自己笑声太大，也是一种失礼，赶紧的闭上嘴巴。
姜红英倒是没有注意那么多，只是看着老赵，她有些心不在焉，觉得这个老男人十分的特别，脑袋上面已经掉的没有几根头发，还有一些头发是白色的，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一对眉毛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眼睛也耷拉着，鼻梁不再那么笔挺，嘴巴上面也是布满着皱纹，只是身上肌肉十分的发达，手掌很粗，抱着一挺机枪倒是显得十分轻松。
老赵看见姜红英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笑一笑，赶紧躲到郝建勋背后，姜红英笑了，没想到这么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居然会害羞，不过，姜红英对这帮头上顶着红星的男人却有一种怪怪的亲昵的感觉，就像是看见自己小时候隔壁邻居家的大哥哥大叔叔一样，尽管他们没有穿的像吴忠信那样笔挺英俊，可是却有一份说不出的亲近感觉，而这种感觉好像在自己被日本人在草地上面追赶的时候就有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
“啊………。”
在后面的厨房位置传来一声惊呼声，还有女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姜红英听着脸上一抽搐，不用看，只是听听就知道是玲儿和小花在后面不知道闹腾什么，姜红英有些发火，不过看见郝建勋在这里，不好意思发怒罢了，平时小花和玲儿是情同姐妹，无话不说，可是也有些时候会因为一些小小的事情发生争执，也可能打起来，虽然过一会儿两人又会变成好朋友，不过她们的这种闹腾让姜红英十分受不了，姜红英此时简直没有办法和郝建勋继续说话，铁着脸坐着，默默的喝茶，其实已经发怒了。
张总管看见姜红英的脸色，知道姜红英的脾气，也知道后面闹腾的是谁，见白老头从后面走出来，一把扯住白老头，道：“她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张总管，是小花和玲儿在为了公鸡的事情打架呢。”白老头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
“打架？”张总管脸上愣住了，“她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真是丢人现眼，快带我去。”
白老头走在前面，张总管一直跟在后面，穿过长长的走廊，前面就是厨房，还没有靠近厨房，就已经听见她们两个娇吁喘喘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在地上的声音，张总管走进厨房一看，发现玲儿扯着小花的衣领，小花领子上面的扣子都掉下来，露出里面白白的肉，还有一截红红的肚兜，张总管虽然是过来人，见得也多，可是这种年轻小姑娘的身体也是许久没有亲眼见过，不禁眼睛有些发直，身体开始发硬。
张总管眯着眼睛盯着她们看，小刘哥和阿苗也在后面过来了，今天的事情真多，大家心里都有些火，小刘哥和阿苗就是想来看看，这两个该死的丫头究竟在后面干什么？竟然影响到大堂里面的正经事情，只是看见张总管堵在厨房门口，却不进去，奇怪极了，也过来看看，小刘哥和阿苗刚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小花一挥手，直接抓开了玲儿的衣服，里面红红的，包裹着两座雪白的肉山的红肚兜出来了，玲儿也在气愤之中，没顾得上穿好衣服，就去撕扯小花的衣服，这下子可好看了，小刘哥和阿苗也站在门口看着。
“好好，小花，玲儿，你们两个干脆把对方的衣服全部扒了。”阿苗在旁边冷言冷语的。
“住手。”小刘哥大吼起来。
小刘哥走了进去，一把抓着玲儿和小花的手，坚决的让他们不再打架，道：“没看见中共的人在外面吗？”
小花和玲儿刚才还回忆在国军的时候，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中共的人了？虽然奇怪可不不难想象，一定是刚刚来的，小花脸上还是乌云密布，牙齿都露出来，好像要吃人一样，样子十分凶恶，玲儿则红着脖子，瞪着小花，听见说中共怎样，两人都来气了。
“小刘哥，中共的又怎样？”小花红着眼睛看着小刘哥，“老爷当初就是去找他们回来的路上死的，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人，昨天袭击我们的那些人都可能是他们派来的。”
“没凭没据。”小刘哥乌着脸低头说。
小花怒了，抓着小刘哥的手，道：“怎么没凭没据？我有。”
“那你说说看，你有啥证据？”小刘哥问，阿苗和张总管也凑过来看着她。
“现在能杀人的有谁？国军是正规军，怎么可能做这个事情啊。”小花有些信口雌黄。
“那也不能说明就是他们。”小刘哥有些无可奈何。
小花一下子转过身来，盯着小刘哥，大声道：“日本人都堵在蟒神岭了，过得来吗？看看他们手上的武器，昨天那些人都是也是用的这种家伙吧？”
小刘哥把脑袋转过去，看着大堂的方向，使劲的想了想，一拍脑袋，朝着大堂冲过去，阿苗和张总管也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跟着走过去，脸上阴沉沉的，小花看着他们的背影，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回头看看玲儿，她还朝着自己看着，小花走出了厨房，朝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刘哥第一个走进大堂，手上的长刀已经拔出来，阿苗在旁边一招手，小刘哥立刻带着所有人围过来，所有人手上都端着枪，就是刚刚吴忠信搬来的那几箱汉阳制造，指着郝建勋他们，老赵看着这个架势，表面上倒是没有怕，挺着胸膛端着机枪挡在郝建勋前面，牙齿咬的紧紧地，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一场血战，老赵此时的眼神简直可以用傲视群雄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