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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名:大结局:有失即有得

    大广场中忽的扬起一阵风,顾姜澜的发丝在空中狂舞,衣袂飘扬,面上笑的温和,眸子里却有了些不耐烦。她现在看着这个女人就觉得恼火,明明都已经苟延残喘了,还认不清某些事实,难道她没长眼睛不会看,没看到场中这些人都赠与她怜悯的眼神却不敢多管闲事吗?她顾姜澜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所有人忌惮顾家,但钟离筠有本事,她和钟离筠明日成亲,以后顾家自然就和钟离家差不多了,谁还敢得罪?所以说,这女人真是蠢的要命。

    不再多言语,她扬了扬衣袖,飘逸间白光乍现,下一秒宇文珊已经软软的倒地不起了。

    顾姜澜清楚的看见了她眼里的不甘,不以为然大人瞥了瞥,没怎么放在心上,这是她前几天研制出来的剧毒,无解,只要沾上了那么一点点,顷刻间必亡,杀人于无形,她还没来得及给取名字,如今用在宇文珊的身上,也算是给她的死前礼物罢。

    宇文珊无声无息的殁了,上空高挂的盈盈烈日愈发烈了,灼热的光辉挥洒下来,场中的人们看着这一幕,很有默契的闭上了嘴。这不是他们这种小楼咯可以多嘴的,宇文家的确很庞大,家族势力也盘综杂错,以前他们若是就这样对宇文家主的死视而不见,改日传到了宇文家的耳边,便是得罪了整个宇文家族,但今日不同,除却宇文家,钟离家摆明了是替顾家撑腰的,这些年宇文家明明暗暗的手段,宇文家主洋洋得意间看不清现实,他们这些旁观者却都看着清清楚楚,要不是钟离家在背后推波助浪,宇文家早就被吞的只剩骨头了,即便钟离家族时不时的帮持一把,宇文家族时至今日的气数也尽的差不多了,现今的宇文家族,不过是个金玉其外的空壳子,根本不足为惧,哪有钟离家族来的恐怖吓人?

    更何况今日之前,他们来参加这大会时,便有钟离家的人给过他们警告,宇文家气数已尽,权衡之下,他们自然而然要选择钟离家的强权。

    李家毅稳坐在高台之下,目光定定的看着顾姜澜,神色暗沉,脸色有些微微白。他倒不是替宇文珊郁卒,他在意的是顾姜澜接下来要宣布的事,按照手下人来报,顾姜澜今日会在大会上宣布几日后同钟离筠成亲,这消息传到他这里时,已经算不得什么隐秘了,除了一些消息不大灵通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钟离筠这些天忽然对李家实行打压,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钟离筠的可怕,这个男人处处排了暗桩,他李家几乎已经掌控在钟离筠的手中了,那些暗桩卡在关键处,他不动则已,一动便会完全牵制他,根本没有给他思考彻除那些暗桩的机会,本来他今日是准备来抢人的,他相信,以他和顾姜澜的情分,只要他把她留在身边,假以时日,她一定会被自己感动。

    可钟离筠突然那血凭空出现的暗桩完全的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以至于他现在只能呆坐在这里,看他和她并肩而站,看他和她金童玉女,看着她光彩照人,冷然森凉,却不属于他……

    伊白寻的脸色和李家毅相比要稍稍好上一些,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不过眉目间多了些寒霜,他虽然对顾姜澜即将嫁给钟离筠这件事心里阴郁,却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早些年的救命之恩,造就成那些异样的心漪,盘旋在他心中几些年,如今她要嫁人了,他虽心里不郁,但也算勉强接受,钟离筠的实力,他甘拜下风。

    顾姜澜流眸浅笑,清亮的眸子如水般晶莹透亮,温和的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对一旁静静看她的钟离筠眨了眨眼,与方才的森冷阴漠截然不同,透着少女应有的纯涩清澈,钟离筠愣了愣,一时间有些恍惚,随即笑了笑,缓步朝她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捏了捏。

    两人并肩而站,沐浴在高阳之下,谐美的阳光洒下来,一个嘴角噙笑,目光温柔,静静的盯着身旁女子,一个美眸掠笑,面色柔和,泛着淡淡暖意,流眸纯涩。

    钟离筠伸手揽她入怀,感受着她温香软玉般的肌肤,包杂着醇厚内力的声音在场中各地敛出,温和而淡凛,“今日劳烦各位前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多加包含。”

    众人一听这话,连忙鞠腰拱手,打着呵呵笑,“不劳烦不劳烦,钟离家主说笑了,顾家主持家锦厚,招待极佳,绝无不周之处。”

    废话!即便是真的招待不周,他们敢说出来吗?刚刚那么一场腥风血雨下来,即便是没有钟离筠这尊大佛坐镇,他们也绝不会对这位新晋顾家主有何刁难,没看到人家那杀人于无形的果断手法吗?他们又不是傻子,谁得罪不得这道理还是看的出来的。

    钟离筠满意的笑了笑,醇厚的音色再次响起,“既无招待不周处,那便是极好的,本家主今日心情不错,有件好事想说出来同大家乐一乐,过些日子便是本家主与澜澜的成亲之日,此等大好日子,不和众位说说,本家主会心有愧疚,所以,今日便跟各位讨个祝福罢!”

    “恭祝钟离家主与顾家主大婚,愿两位家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众人倒是没啥好惊讶的,闹哄哄之下一脸欣欣然的接受了。今日两人出场时的那一幕,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何等意思,如此明显的意告,他们当然明白。

    顾姜澜靠在他结实硬朗的胸膛上,嘴角笑意柔和,吸了吸气,安心的闭上眼睛。

    这世间诸多世事,或无奈或涩痛,然,始终有一个属于她的暖阳,辉映洒下,倾其所有只为护她,那么温然而柔祥的暖意,照进她那颗被俗世所羁的痕心,这个人,是她命运所受的非人俗事而得的福昔所致,是以,有失即有得,不过是看你放的下多少罢。

    又是一番恭祝福贺,场中那些或大或小的势力才渐渐蛰退,偌大的场地中玉桌齐排,美酒佳肴泛着淡淡清香,场上方的烈日刺眼,有微微的轻风拂过,悄悄扬起清爽,滑进心里,如潺潺清泉,温淅沁凉。

    顾姜澜从钟离筠怀里出来,攀上他的脖子,踮脚在他唇角印下一吻,笑问,“既然成亲,你准备给本家主一个怎样的婚礼?”

    钟离筠温笑着揽过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目光闪过一丝狡黠,神秘笑道,“暂时无可奉告。”

    “喂,我是主角,理应察明所有事。”顾姜澜一脸不信的看着他,“成个亲也搞神秘,莫不是想坑我吧?”

    钟离筠呵呵一笑,笑中多了些揶揄之色,不答反问,“你那么精明,还能被我坑?”

    顾姜澜笑看他,“那可不一定,你这么老奸巨滑,本家主的玻璃心已经被你骗走了,这谨属最后的尊严绝不许你丫丫的坑了,我要一场盛世之礼。”

    “要求那么高,你难道没想过,万一我没钱呢?”钟离筠也笑,“钟离家偌大一场家业,旁系杂综错乱,每月吃吃喝喝下来,开销极大,万一到时候没银子贴聘礼,那可如何是好?”

    “这问题简单,把钟离家卖了不就得了?那些缩在钟离家混吃混喝的混蛋,随手丢出去便是,反正钟离家你最大,你的话犹如圣旨,谁敢不从,或是反抗?”十年前这家伙就是钟离家的天主了,别以为她忘了!

    钟离筠哑然失笑,“你以为那些人都是东西,随手一丢就没了么?”

    那些家伙各个老奸巨滑的要命,做事谨慎,言辞温存,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便犀利哥一样锐气,他要是真那么随手一丢,指不定乱成啥样!

    “好点事给他们做不就好了?”顾姜澜挑眉,“钟离家庵下场叶无数,你把他们安排进去就好,哪里需要动那么多脑筋,你莫想忽悠本家主。”

    她可不想嫁给钟离筠之后还要呆在后院和他的那些叔叔婶婶斗法,除却那些,还有钟离家那尊大佛,她一点都不想管他叫爹,凤柒不计较了拿是他看的开,觉得前尘往事,过去了便无事了,她可不那么认为,凤柒是她的人,就因为她办的那点点蠢事,他就能放弃本该恢复2完好的双腿,硬是等了她十年之久,此等做法,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很内疚,自然要为他做些什么,那钟离老家主不是不要他吗?她倒要好好看看,看他能不能及时忏悔并意识到自己所犯之过,给凤柒真诚的道歉,拉他的名字入钟离家族谱,那样的话,她就照样当他是个公公,否则她宁愿不嫁!

    钟离筠沉默了一会,看着她的眼睛道,“澜澜,我知道你心里为凤柒不平,但不管怎么说,不管他做的多过分,都交给凤柒,我们不要插手好不好?凤柒有自己的想法,即便是不再计较,那也是他自己希望所致,我们不管他好不好?”

    顾姜澜默然,钟离筠这话倒是点醒了她。是了,旁观者心简,只看的到表面上的对错,而凤柒身为当局者,有些复杂的心绪也就他自己能够觉悟,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平就待他去做,那样说不定只会让他心生不满,到时候她该是什么心情?

    在心里权衡了片刻,她终是什么都没说。

    现在有些事对她来说或许不是那么重要,但权衡庇佑,她也不能不去计较。

    场中空荡荡的一片,洒着烈阳的桌椅透着金亮的辉芒,着黑色锦袍,所有人都走了开去,就连伊白寻都磨磨蹭蹭的走了,青丝高束的李家毅却依旧杵在白玉桌前,堪堪酌酒,他清隽的面容微微泛着红,眼神迷离丝雾朦胧,也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伤心想落泪,目光颓废的盯着相拥的两人,阳光笼罩下,男子隽撷如玉,女子清餍如花,淡淡金光霖霖,如一层薄如雾的灯丝,捏紧他的心,紧紧的拽缩?

    他想,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他想,这就是她爱的幸福?他想,这就是他最初一念之差的因果?他又想,若是时差倒流,与她相拥之人换成了他,那他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小时候无意间的一场邂逅,在他平静毫无波澜的心上触及了淡淡涟漪,促其了如今的涩涩缱绻,这就是他的命运?

    命盘缓缓轻转,旋转着他或悲惨或涩痛的命运,是否早就命定此运,过往间都化为烟消云散,随风而逝?

    旗录早就在两人相拥之前拖着月苏走了,安置好她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返回场中,果然看到一道黑色锦袍的身影倒映在金光影下,浮起一层层涩酸只味,冲击着他的心扉,看着李家毅的模样,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走近,伸手夺去他手中的杯盏,硬拉着他扬长而去。

    主子好不容易才得以如此喜事,盼了这么些年,丝毫不差于李家毅的颓爱相知,就连那一场盛世荣礼,繁华寅宴,都让他想了十多年,如此心机荼思,他可不想让李家毅这个爱而不得,情绪不正常的酒鬼放在这里捣蛋,不然主子一定会对着他抽筋剔骨。

    “阿筠,我似乎有些对不起家毅。”顾姜澜忽然开口说,“算算时间,家毅跟着我也有差不多十年了,他的心思我看的清楚,却没有怎么理会,这些,算不算我的错?”

    钟离筠拦住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早在十年前他的那番举动,就永远失去了与我相争的机会,喜欢你是他的事,得不得的到你,也该是他应该在乎的事,而不是应该你来愧疚。”

    顾姜澜敛了敛眸子,“对于十年前的事,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在乎。该过往的事情我不会再执拗的拽紧,当初的死怪不了任何人,他们或许有在一旁推波助浪,但真正放弃的人,是我自己。”

    “澜澜,你这般助旁说话,我会吃醋的。”钟离筠眼神淡淡忧郁,“我们过几日便要成亲了,你为何没有半点紧张之色?”

    顾姜澜呵呵一笑,“对于成亲,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有些紧张,但我好歹经历了那么多,怎么能连这个毫无杀伤力的事情都要紧张?”

    过几日其实很快便到了,明阳依旧,轻风缓拂,喜色红衣飘袂,扬起轿中人美艳绝伦之色,魄人心魂,八台大轿在空中极尽飘扬,八名身着大红紧身束炮的女子纤腰慢扭,倾城绝容一派喜气洋洋,粉色花瓣自上空飘下,一路尾随着大红喜轿,往形疆方向而去,底下人们瞧见了这场盛世婚礼,纷纷瞪大双眼,目光羡慕的朗声祝福,不管是好心的还是心存妒忌的,都清清楚楚的传入顾姜澜之耳,在她的心中荡漾出一番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感慨。

    她没想到,钟离筠给她的这场婚礼会这般脱俗,这般惊喜,那红绸绫缎,那新月桃花粉瓣,那无处不在的祝福语,那飘逸扬扬的舒心,处处冲击着她的新最深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会有这样一天,原来,她也会被一个人倾其所有来呵护,或许这些一直都在,只是她眼中堪琢之事过多,遮掩住了那抹暖柔,以至于她活了那么多年,都不知幸福为何物,今日这般,她忽然浑身通澈,一股舒心激荡的心绪席卷她的心扉,蔓延五脏六腑,清透舒爽。

    ……她想,这就是幸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