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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琼见恬洵走了喘了口气粗气。小心翼翼的将药端了进去。
“怎么遇见了贝勒爷。可吓了奴婢一跳。福晋。药我已经熬好了。”
晋阳看着茹琼端着的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端上來吧。”晋阳接过药。闭上眼一饮而尽。晋阳“咚”的一声狠狠地将药碗放在桌子上。
“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茹琼跪在地上。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格格。会很痛的。奴婢已经跟了格格二十年了。这种时候就让奴婢陪着格格吧。”
药效很快。晋阳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晋阳痛的说不出话。颤抖着手示意茹琼扶她。
“格格。”茹琼急忙搀着晋阳一步一步的向内室走去。
恬洵并沒有回葆光堂。他让袁阔在侧殿收拾了间屋子。算是他的临时居所。京城现在风声鹤唳。皇上在宫中晕倒的消息一经不胫而走。端瑞与荣硕是唯一被召进宫的王爷。自然有多人想要到府上打听消息。恬洵对外称病。不见客。
晚上晋阳过于平静的反应让恬洵的心惴惴不安。晋阳这样平静是真的看破红尘了还是她另有计谋。这种节骨眼上恬洵还是不放心。暗中叮嘱图添监视晋阳的一举一动。
恬洵无心睡眠。坐在案前练字。
屋内的烛光闪了一下。烛光稳定是。图添低沉的声音响起。
“爷。福晋那边有动作了。”图添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
恬洵听出图添言语间的犹豫和他眉目间的隐晦。恬洵放下笔。踢醒了脚边鼾声如雷的袁阔。让他出去。袁阔迷迷糊糊还沒有完全睡醒。听了恬洵的话浑浑噩噩出去了。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才彻底醒來。他还穿着单衣站在寒风中。袁阔使劲拍着门哀求道。
“爷。让我进去哪件衣服啊···爷求你了。我以后守夜再也不偷懒了。”
对于袁阔的恳求。恬洵一向采取直接忽略的态度。恬洵一直视袁阔为心腹。所有的事都不会瞒着他。可是。图添却避讳着此事被第三个人知道。
恬洵正襟危坐。不禁重视了起來。
图添低着头。说道。“爷你走后不久。茹琼就陆续从屋内端出血水倒掉。后來。茹琼就出去找大夫。找的是个擅长千金的大夫。被救治的福晋。”话毕。图添呈上一纸药房。
“茹琼去请大夫时。那大夫问及福晋吃了什么药。茹琼就递了这张方子过去。”药理恬洵不懂。可是单是那一味红花。图添虽说隐晦。但恬洵还是听出了端倪。图添选择低着头叙述这一切。是因为他已经预料到恬洵听见这番话语定会是勃然大怒。晋阳小产。还是偷偷摸摸的处理此事。那怀的孩子定不可能是荣硕的。
图添能感觉到恬洵逐渐紊乱的呼吸。但是半天都沒听见恬洵说话。图添有些不放心的抬头看了一眼。一看不打紧。图添只感觉恬洵的眼神病人心骨。冒着森森杀气。
恬洵一言不发的打开门。笔直的走向晋阳的居处。袁阔本想跟着恬洵。但是被图添阻止了。
“袁阔。你先回屋取取暖。我跟着爷。你在这守着。”
袁阔茫然的点点头。他跟了恬洵十年有余。还是第一次见到恬洵露出这样骇人的表情。恬洵平常生气。一般是表现在气势上神情上少露哀乐。
到了晋阳的院落门前。恬洵犹豫再三。始终沒有勇气推门而入。恬洵对于晋阳的所作所为感到气愤甚至是厌恶。可是。事到临头恬洵却沒有勇气当面揭穿这一切。
“图添。你带我进去。不要惊动他们。”图添领会恬洵的意思。图添抱着恬洵凌空一跃。在墙头借力。轻轻地跃进了墙内。
“喂喂。放我下來。”恬洵在图添怀里挣扎。恬洵纳闷。为什么要打横抱啊。
恬洵落地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屋内并不吵闹。整个院子只有晋阳的屋内还亮着灯。将两个影子映在了窗上。
屋内偶尔会传來几声晋阳的呻吟。或是大夫的声音。不一会。茹琼端着一盆血水出來。恬洵在想躲避已经來不及了。
恬洵冷冷的站在院子中央。像是一尊雕塑。茹琼猛地看见恬洵。吓得手一抖。脸盆咚的一声掉在地上。血水沿着台阶流到了恬洵脚下。
“贝贝贝勒爷。你怎么在这儿。”茹琼吓得脸色惨白。连行礼都忘了。
恬洵本就严肃的脸庞此刻因为生气而显得更加冷峻。
“我來看看额娘。”恬洵说罢朝着茹琼走去。眼看恬洵就要推开屋门了。茹琼猛然抱着恬洵的腿。
“爷。福晋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让开。”恬洵呵斥道。
“爷。”茹琼非但沒有让开反而抱得更紧。恬洵从來不动手打人。不论是奴才还是丫鬟。可是。此刻恬洵丝毫沒有犹豫抬手扇了茹琼一巴掌。恬洵本就压着一肚子火。这一巴掌也沒有留情。只将茹琼打的眼前一黑。松了手。
恬洵将门推开。血腥气迎面扑來。重重地帷幔遮挡了恬洵的视线。屋内站着一个老者一脸不安的看着恬洵。他应该就是茹琼请的大夫。
“你先出去。”恬洵瞟了那老大夫一眼。老大夫听了如蒙大赦。抱着自己的药箱急忙出了门。
屋内只剩了恬洵和晋阳。
恬洵站了许久。只觉得一口气压在胸口。既提不上來也压不下去。屋内沒人说话。气氛压抑。
“恬洵。”晋阳的声音很虚弱。大概是因为方才小产过失血过多的缘故。“你过來。让额娘再看看你。”晋阳心中明白。恬洵出现在这里自是已经知道了一切。现下在与他弄些虚假的借口只会是自己在恬洵的心中更加难堪。
恬洵并沒有答话。静静地走到晋阳的床前。冷漠的看着晋阳。说是冷漠。眼神中也不是沒有感情。生气是难以掩藏的神情。但是当恬洵看见虚弱的晋阳后。更多的则是心疼。这毕竟是生他养他的额娘。
“我知道。你一定在怪我。额娘对不起的是你阿玛。不是你。恬洵。我们是母子。想想那时你还是孩童。整日跟在我的身后。再一转眼。你已经长得这般大了。”晋阳说。一番话也算是极尽晋阳的智谋了。
先是声明了自己虽有错。但是要治她的错。应是等荣硕回來。恬洵沒这个资格。她犯了错。恬洵身为他的儿子也要蒙羞。这是利诱。最后用了苦情计。妄想以亲情感动恬洵。使他心软包庇。
恬洵从沒像此刻这样厌恶自己的聪明。他明明很生气。可是头脑却出奇的清醒。清醒到晋阳的这些小计谋他几乎沒有动脑就一眼看透。恬洵的心也从未像此刻这样凉过。
“额娘。你我十六年的母子恩情就此了断。”恬洵说罢跪在地上朝着晋阳磕了三个响头。恬洵此时说的不是气话。他是真正感到心寒。一个母亲对待儿子。只知用计。哪里还有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