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本书名 + 听涛轩 看最快更新
恬洵!恬洵!明玉只要一念这个名字,总是忍不住微笑。明玉再世十七年,这十七年,他从未一天觉得是自己是真正活着的,那十七年只能说是还没死,不能叫做活着。
昨天,才是他明玉活着的第一天。十一月三十,明玉决定,以后这一天就是他的生日。
从前的他,笑只在脸上,不在心里。像昨天那样畅怀的笑,还是第一次。终于,明玉体会到了活着的感觉。
明玉今天起得很早,不过他不是被冻醒的,而是自然醒。因为今天恬洵要来。虽说恬洵一般中午才过来,但保不准恬洵今日会早来呢?
若是恬洵早早过来了,自己还窝在床上一脸病容那真的是失礼了。自己的轮椅恬洵已经修好了。明玉永远忘不了恬洵昨天给自己修轮椅时的那可爱认真的表情。
“明玉。”恬洵喊了一声。
“恩,怎么?”明玉见恬洵凑了过来,问道。
“你的腿真的不能动了吗?”恬洵问。这句话虽说听起来唐突,但恬洵会这么问多半是认为明玉不会因为这一句话不开心。
明玉摸着自己的腿,说道,“恩,大约是的。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感觉到···感觉到我的腿了。我也很久没看过大夫了。”
“既然腿不能动就老实一点。”
“什么?”
“腿不能动就老实点,不要在那么远的地方摔倒麻烦别人。”恬洵说道,脸上一脸的嫌弃。
“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在嫌弃我没有用吗?如果不是为了追你,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摔倒?”明玉反驳道。
“追我?你是傻子吗?一条腿都不会动的人追我这个两条腿跑的飞快的人。”一向严肃的恬洵说起这种讽刺的话再配合着他那一脸倨傲高贵的模样,别提有多么气人。
明玉瞪了眼恬洵,最终叹了口气,“我说不过你。”
“那你追我做什么?是为了这件破披风的事情来向我道歉吗?”恬洵指着床上的曾经价值千金的黑色狐裘披风问明玉。
“当然不是。”明玉梗起脖子倔强的仰着头看着恬洵。披风的事,明玉始终不认为自己有错,去追恬洵也不是为了向他道歉或者是为了解释了什么,只是有事相求。
“哦?那是为了什么?”
明玉低着头,失了底气,当时头脑发热追了出去,求一求恬洵也没什么,可是此刻两人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明玉反而说不出来了。“是···是为了···”明玉抚摸着依偎在他身边的佩水佩墨的头发,眼中有掩不住的温柔,明玉温柔的一笑,“为了他们两个,佩水佩墨病了,我想请你帮我带些药来。我怕他们熬不过去···”这些年,不论明玉荣贵或是贫贱,即使是落的今日这个下场,始终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佩水佩墨,他俩甚至因为他落得今日的这般下场,为了他俩去求一求人又怎么了?
恬洵挑开残旧的幔帐,扫了眼床上。这主仆三人没有一个身体健全的,寒冬腊月的连件冬衣都没有,这样的环境下不生病才叫恬洵觉得奇怪。
“他们生了什么病?”
明玉摇摇头,“他们身上烧的厉害,我想大约是天太冷,生的寒症。”
“什么叫大约?这种吃药的事情怎么能马虎?”
“我也不想大约,我也想找大夫好好给他俩看看眼睛看看身体。只是我是被监禁在这里的,这些对我来说只是奢望。”明玉言语间有着淡淡的无奈,但更多的是一股释然。恬洵不觉得明玉是在抱怨,这其中有这些无奈,也有淡然。
恬洵有时会想,如果是自己被打断了双腿,壁空和袁阔变成了佩水佩墨的样子,自己还有勇气活的像明玉这样坦然吗?
“好,明日我带些药来就是了。对了,如果没有轮椅你是不是就只能呆在床上?”
“啊?是呀。没有轮椅我自然是寸步难行了。”明玉说,难道恬洵是要为我修轮椅吗?看不出来他这么有善心。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动不了就别动了,不要出来害人啦。”
“你!”明玉看了看床上,见实在没有东西可以拿来丢恬洵,只能用眼睛剜着恬洵。
恬洵话虽这么说,最终还是愿意帮明玉修轮椅。明玉的轮椅因为撞击,一边的轮子有些松动,摇摇欲坠。恬洵从雪地里将轮椅捡了回来,粗鲁的丢在了地上。本来就不结实的轮子经恬洵这么一摔,彻底散了架,一直轮子咕噜噜的滚到了床边。
明玉一脸黑线的看着恬洵,但这个始作俑者看着滚走的轮子却表现了一脸的迷茫。
“这就坏了?”恬洵看着明玉,一脸的不可置信。家里的东西可是怎么摔都不会坏的,袁阔的门他从小踹到大,直到离开了东北王府爷完好无损。怎么这个轮椅,自己只是轻轻一放,轮子就飞了呢?
明玉无奈的说,“不然呢?”
恬洵叹了口气,将轮子捡了回来,恬洵看着这个破轮椅,这可怎么修?恬洵皱着眉头,一脸的认真专注。仿佛他面对的是一件惊世难题,而不是一堆破木头。
“若是不行,等乌雅回来再修吧。”明玉见恬洵半天没有动作,劝解道,恬洵从小娇生惯养,这种粗活恬洵大约是不会的。但是明玉看着恬洵一脸认真较真的表情,却很想笑。
恬洵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他好像没有听到明玉的话,“有没有锤子钉子之类的?”
明玉说,“没有,以前这个轮子也松过,但是乌雅也没有用锤子,就修好了。”
“哦,你是说我不如乌雅吗?”恬洵十分严肃的问。
“不是··我是说···”明玉扶着额头,“算了,你看着办吧。”
恬洵依旧是看着轮椅,一动不动的看着。明玉心中好奇,只是看着就可以把轮椅修好吗?
“恬洵,为什么你只是看着?”明玉忍不住问。
“谋定而动。”恬洵淡定吐出这四个字。
恬洵兴是站累了,扫了眼屋内的摆设,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外只有桌子可以坐。恬洵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单手扶着桌子,撑起自己的身体,跳了起来坐在了桌子上。
“哎,恬洵不要···”明玉惊呼一声。
“嗷——”明玉话音未落,恬洵惨叫了一声摔在了地上。
“坐···那个桌子不结实···”明玉叹了口气,“让你别坐,你偏坐。”
“什么破桌子!”恬洵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那张桌子年代久了,本来就不结实,恬洵猛地一坐,直接将桌子压散架了。
恬洵捡起地上的一个桌腿,“至少有锤子和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