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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琮琞得了皇上的宠爱之后就变得更加嚣张,。这一次,他更加变本加厉,甚至连服侍自己的仆人都不放过。这件事发生在冬季,那一天下了大雪,就如同昨夜那场大雪一般。大雪下得突然,足有半尺深。那一天,琮琞本是奉旨入宫,琮琞看着大雪,一定会打湿自己新做的锦服,就让服侍他的仆人趴在地上做牛驼着他穿过雪地。他那仆人因雪地太冷,在雪上爬了一会手脚就冻麻了。突然就将琮琞摔倒了雪窝子里。”
说书人的语气随着故事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着,高低起伏,抑扬顿挫。
“那琮琞本就畏寒,加上又被摔倒了雪里。琮琞虽说当场就怒了,可是却隐忍不发,回来就与那仆人算账。有此可见那琮琞是多么的奸诈了。”
说到此,说书人叹了口气。“这是可怜了那个仆人。琮琞回来就找人把他的双腿打断,双眼剜除,从此在他身边做一只盲马,给他拉车。这件事端瑞虽然尽力帮琮琞隐藏,但是今日的琮琞声名在外,自然被不少人妒忌,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听了自然是大怒。没想到自己一直宠信的翩翩少年竟是这样一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禽兽。就褫夺了琮琞的贝勒封号,旗籍,打到宗人府去了。这才为世间除了一个害人的恶魔。”
说书人故事讲完,底下自是满堂彩。说书人偷眼看这恬洵,他的脸上还是之前的那副严肃的表情。眉头皱在一起,不知在想什么。说书人心中一片忐忑,在担心自己说的是不是不合恬洵的心意。这个小公子可是自己的财主。
恬洵对壁空耳语了几句。壁空点了点头。将十两赏给了说书人。并对着堂中的众人说道。
“大伙也看到了,我们公子绝不是吝啬的人,我们公子说了谁还有关于琮琞一事的不同版本都可以上来讲,讲的好的自然就有十两银子打赏。若是合了我们公子的心意,打赏一百两。”此言一出,堂中的人便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只是动动嘴皮就有银子拿,可是天上掉馅饼了。有一些人急忙出了酒楼,将这个好事告诉朋友来此赚钱。
不出半个时辰,堂中就来了十几个说书先生。争先恐后的上台说书。而酒楼中早已是人满为患。一楼二楼都挤满了人,倒不是来听说书的,只是来看个热闹。看看这是什么名堂。
恬洵扫视着满堂的人,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越多人知道越好,这样就可以引来更多的说书先生给自己讲述琮琞的事,恬洵要从这众多版本中判断出真相。
在天桥上自然也是上演了和翰元楼相同的场景。
可是,连续上去了五六个说书先生,说的都是大同小异。恬洵摇了摇头,又对壁空说说了几句话,壁空了然。对着台下等着说书的人说道,
“我家少爷说,你们说来说去总是这样相同的故事。如果没有另外的版本,我家公子就回了。我家公子的银子也不是白白拿的。我家公子还说了,不只是说书先生,在场的看官们如果知道也可以上台来说。都有赏,赏银二十两。”
壁空话一传出堂上又是炸开了锅。
恬洵扫视着堂中众人,在角落里一个干瘦的老头犹犹豫豫的样子引起了恬洵的注意。
恬洵摸了摸领口,押了一口茶。茶杯还未放下,图添就已站在了恬洵身后。那一系列小动作是恬洵与图添约定的暗号。这样的小动作,只有优秀的暗卫才可察觉到。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台上的壁空,竟没人留意到恬洵身后何时多了个黑衣人。
“爷,有什么吩咐。”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恬洵身后响起。图添总能给人一种可靠地感觉。
“靠近墙角的哪里有个穿麻衣的老头,你看到了吗?”
图添回头扫了一眼墙边,目光锁定在恬洵所说的小老头身上。
“跟着他,查查他的身世,记住要尽快。我快回府了,阿玛一定会找你的,你照实说就好。这么大的动作瞒不住。”恬洵简单吩咐了一句。
“嗻。奴才遵命。”图添说完,有无声无息的悄然离去。
恬洵见在这里呆着也得不到什么更加有用的消息。喊了掌柜的要了间清幽的包间等收集完消息袁阔过来。
众人见恬洵走了,没有热闹可看,陆陆续续散去了 。
图添在一个时辰后到了翰元楼。
图添在天桥收集消息,哪里的盛况丝毫不比翰元楼的场景逊色多少。袁阔听了三十多场评书,见实在没什么新鲜的,就回来向恬洵汇报情况。
恬洵听袁阔说完他那里的情况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爷,怎么了?明玉的情况不都清楚了吗?为何你还愁眉不展的。”袁阔见恬洵一副深思的模样,问道。
恬洵看着图添袁阔问道,“你相信说书人的故事吗?”
“一个人说的不值得相信,但几十个人说的一样,还不可信吗?”壁空问。
“你可知道三人成虎的?今天的事情,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说书人的故事,本应该各有不同,每个人的消息来源都不同,故事自然也编的不尽相同才是。可是今天···他们的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口径竟是这样的统一···”恬洵说。
“爷你的意思是?”袁阔的话没有说完,他心中恐怕已经猜到了几分。
恬洵道,“恐怕是有人在几年前就已经对说书人统一了口径。他们的故事才会这样相似。”恬洵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棋差一招。这样的计策也无法将明玉的事真正查清。
“爷,今天这事我们···我们做了这么许多,这些功夫就白费了吗?”袁阔情绪激动,声音也情不自禁的大了一点。先不说自己跑来跑去的辛苦,恬洵今天花了差不多五百两银子了。相当于恬洵一年的奉银。五百两银子,就这样白白打了水漂。
“也并不是白费了,至少知道了明玉怎么从一个无人问经的私生子摇身变为贝勒。也知道了乌雅为何冒了风险到王府找我要陨暖。还知道了这端王府里有人在记恨着明玉。”恬洵想想今天的事情,虽说知道了这么多,但是还远远不够,至少这些消息并不值五百两。那痛恨明玉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使得那人竟然花了这么多功夫来抹黑明玉。封住全京城说书先生的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在利益的诱惑下居然没有人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明玉又到底是因为何时才被废了封号。一切的一切,像是有人在故布疑阵,遮盖着事情的真相。
对于真相,恬洵是没有丝毫头绪。为今之计,只有等图添回来,看看他调查的如何。
如果连这条线索也断了,今天真算是失败了。恬洵在心中哀叹了一句。他不心疼那五百两银子,只是花了那么多银子闹出这么大动静还什么事情都没查到,觉得太丢人罢了。
恬洵推开窗,看着今日乌沉沉的天色,心也似被乌云压着似得,喘不过气。
今日只是复明的第一日罢了,便这样疲惫。
可是,这些都是恬洵不可逃避必须面对的事情。盲了,在清闲也只是一个废人,那不是恬洵想要的。
不多时,图添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又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可是奇怪的是恬洵从来没被图添突然地出现吓到过。
图添低低的喊了一声恬洵,像是耳语般,但是每个字都很清楚。“主子,查清楚了。”
“哦?怎样?”恬洵有了精神,声音也明亮了起来。也许是出于图添的信任。恬洵有预感图添带回来的是个好消息。
“主子,事情成了。”只是单单六个字平稳的从图添嘴中吐出。
“好!”恬洵这几个月来来第一次笑的这样明媚,眼神中充满了神采。脸上的乌云也一扫而空。
恬洵见天色不早,已经到了回府的时候。反正图添已经将事情查明,恬洵倒不急着询问了,回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