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竟不知在凌川心底.还暗藏着这般不为人知的伤痛情怀.
是否真的应了那句话.世上的每一个人.无论其外表快乐与否.内心深处.都还有一份不可与外人道的秘密.那份心情.可能会伴其一生.
这一瞬间.我恍然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熟悉凌川.毕竟.我所能轻易看见的.都是他潇洒爽朗地外表个性.甚至我连他作为杀手具体做了什么事都不清楚.更遑论去探知他的心底.
将之与洛崎对比.双生兄弟.截然不同的个性.我能看出洛崎对人对事的冷漠敌意.许是多年來的杀手生涯所造就.刻在他脸上的每一份冷漠.都是一种证明.而凌川.他沒有.他将所有的黑暗面都隐藏了……
小半晌过去后.凌川半沉着声音说道:“至于小叮当的事.我只能说抱歉.我对她并无非分之想.也不能有……还有.当初我说想娶娄蓝为妻.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必当真.”
我心头一跳.对啊.他还说过要娶娄蓝为妻的.我也早已在那个破屋里告知了他其实我就是娄蓝.
从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得知他所谓的生平大愿是娶娄蓝为妻开始.每一次与他相处.都会不由好奇.他为何为想要娶一个沒见过面的女子为妻.单单是因为她可能拥有的美貌么.
虽然问这种话会令人觉得我有些不知羞耻.但不问不行.谁叫我天生就是好奇的性子.憋不住.
“凌兄啊.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过要娶娄蓝为妻.”我掂量着声音小声问道.心头略有讪讪.
凌川闻言.唇角瞬即绽开一抹清透的笑容.潇洒倜傥的模样真叫人很难移开视线.只听得他从容而道:“因为……我很早很早以前.似乎见过她一面.然后就有了娶她为妻的想法.就是这样.”
什么.他说以前见过我.可那次在马车之中他明明说了只见过姐姐娄月.并未见过娄蓝的真实模样啊……况且我平日里能见到外人的机会实在是少得可怜.
“你是说你以前见过我.多久以前.”我來不及掩饰惊诧地表情.瞪大眼睛望着他.直直逼视.
他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后淡淡道:“也有很多年了吧.是小时候的事了.你应该是记不得的……”
我心脏扑通扑通跳快了好几个节奏.眼角抽搐着问道:“你在哪里见过我.”再次问话.心里多了几分激动和期盼.焦急地等待着他可能会给的答案.
他扶额想了想.然后垂下手说:“似乎是在某条小河边吧……”
轰隆一声.天塌下來的声音.我敢说我的小心脏已然跳到嗓子眼处.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來.飘幻着.
“你当时是不是持着一把短剑.”我声音颤颤地问.瑟瑟发抖.真的是他么……是他么.天上哥哥……
“本少侠一向孑然一身.刀剑乃身外之物.即便是年少的我.也不需要它做陪衬.”凌川一句话否定了我先前的全部想法.
我僵在原地.浑身像被抽空了似的.浑浑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我们的对话.
差一点我就以为我终于找到天上哥哥了.而且.我似乎并不讨厌凌川是天上哥哥这回事.
相比上次误以为秦天是天上哥哥.这一次我多了期待.甚至我心里就觉得凌川是天上哥哥了.尽管他的气质与天上哥哥相差甚远.
后來我昏昏欲睡.一闭眼.一切都静止了.
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梦里有天上哥哥.还有宋邻安.他们分别站在我的两边.离我很远很远.面容也是模糊的.但我认得很清楚.尤其清晰的是他们的声音.
“阿泽.你为什么还不來找我.不是说好了吗.等你十八岁.就來找我.你为什么忘了.为什么不來.我一直在等你.你怎么还不來……”左边是天上哥哥.
“阿泽.回來.你不能一直想着他.你找不到他的.我这里才是你的归宿.快回來……”右边是宋邻安.
我站在原地左右为难.满心焦虑.一个是多年的梦想和追求.一个是真真切切的爱人.我到底应该去往哪一边.谁能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
“阿泽”
“阿泽”
左右两边的人同时朝我伸出双手.做出迎接的姿势.透过层层迷雾层层模糊.我居然看见了他二人的眼神.那般炽热.那般真诚……
然而我却在犹豫.一时间不知该做何选择.最后急得满头是汗.
就在我打算说话的那一瞬间.他二人分别朝我抛出狠话.两份声音重叠在一起.叫我无法听清.但其中的冷意和愤怒我就算不听也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
如此焦灼.最后在他二人绝情地离去后变成懊恼和悔恨.剩下我独自一人干望着这苍茫而朦胧的四周.
在困难的抉择面前.我不应该如此犹豫退缩.这不是我的风格.这不是堂堂东国丞相之女该做的事.更加不是名声鼎盛的幽灵宫宫主和毒宫宫主该有的怯懦.
我应该要勇敢一点不是吗.无论是要选择向左走还是向右走.也都只是人生中诸多选择中的一个.又有何难.
然而在这场梦境中.我却败给了自己.败得一塌涂地.他们最后都离开了我.留给我我一无所有.
我惊醒.手不自觉抚住额头.果然是满头冷汗.知觉完全恢复后.感受到脊背上的湿意.黏黏的.十分难受.这一场噩梦.太真实了.
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一张舒适地床上了.屋内静悄悄的沒有一丝动静.火烛小灯还亮着.
“你醒了.”秦天不知从哪里走了过來.声音之中透着掩不去的疲倦.
“我睡了多久.”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題.
“三天.”他答得很干脆.走的离我更近了些.站在床边定住脚步.
果然.我就料到我睡了不下于一天一夜.似乎每一次昏睡和噩梦都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难道是因为恶疾.不然我如何每一次的深睡都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