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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你不会让我死

    “楚清辰……”

    女皇召任心前往御书房.任心前往的时候刚好碰见了从御书房出來的楚清辰.楚清辰神色忧郁.与任心擦肩而过连任心一直看着他都沒有发现.任心在御书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楚清辰.便由女皇身边的婢女带进了御书房.

    楚清辰恍惚的觉得方才似乎听到了任心的声音.急忙回头.此时却也只能看到任心的背影.

    任心与女皇下着棋.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方才楚清辰忧郁的样子.自从她进入文学馆之后一直留在宫中.已经有数月沒有出过宫了.见楚清辰的次数更是寥寥.不过每一次楚清辰都是神采奕奕的给她说着宫外与朝堂之中的事情.却从未像如此……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起來.近一个月她都沒有见过楚清辰.

    “一字落错.满盘皆输.任学士.你不专心.”女皇的笑声拉回了任心的思绪.她定眼一看.女皇执黑子轻轻落下.任心已然还无胜算.任心笑笑无话可说.侍女上前收拾棋盘.女皇见任心仍旧神游.便笑道.“以你的棋艺.你若专心这胜者便是你的了.可惜了.你心不静.”

    “赢便是赢.输便是输.胜在心境.与棋艺无关.任心沒有那个心境.输的心服口服.这不需要什么借口.”任心帮侍女将自己眼前的棋子分好.装好.

    胜在心境.与棋艺无关.女皇琢磨着任心的话.这个丫头真的是越來越对她的胃口了.“只要稍加磨练.待你有了那样的心境.或许你会成为棋局的操纵者也说不定.”

    哈.什么意思.

    任心茫然的看着女皇.她不明白女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她心境平和的下棋.然后赢她一次.不明白……

    “方才.任学士在烦心些什么事情.”任心晃神的时间.侍女已经将棋盘收拾好.撤走.为任心和女皇上了茶.

    任心看着女皇.有些犹豫.女皇毕竟是女皇.虽说两人在很多想法上不谋而合.相见恨晚.以致两人在一起时.女皇从來都沒拿什么规矩老约束任心.但是一些无关的小心思也可以说吗.

    “怎的.心儿还有事要瞒着我.”有时候称呼上的改变可以瞬间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女皇不叫任心任学士.含笑的唤她心儿.撑着下巴问她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任心恍惚的有种错觉.她们是姐妹而非君臣.想來.女皇也才不过三十……

    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任心立马打住了自己的思维.想什么呢.今生她不过才十六.且不说女皇的年纪再涨两岁就与她干娘柔儿一个辈分不说.就说这身份……无论女皇对任心再怎么放任.这君臣的关系是绝不能逾越的.

    女皇还在等任心说话.任心便实话实说.“方才來时.微臣与楚清辰楚大人擦肩而过.见楚大人面容忧愁.神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好奇.可是近來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來是在担心楚大人.”女皇嗤笑一声.看着任心轻轻地笑.“楚大人魅力不小.不仅迷惑了娣公主.还勾走了我们任学士的心.”

    “才不是.”任心小脸刷的一红.急急的解释.“我与楚大人自幼相识.且有同窗之谊.关心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圣上且不要多想.”

    “圣上.相薰大人求见.”

    相薰來了.任心知道她与女皇有事相商.便默默的站在一旁听着.不插话也不打扰.听闻宰相近來排除异己的动作有点大.女皇与相薰商议要如何解决了他.这些年來女皇忍宰相忍得够久了……

    “关于这件事情.心儿可有什么好办法.”见任心在一旁暗暗的皱眉.女皇忽然想听听任心有什么想法.

    “圣上……宰相是拥护太子的最大势力.他若是倒了.必然会引起其他皇储对皇位的争夺.未來似乎很麻烦……”任心皱眉.她至今沒有正式的搀和进朝政.她对这些事情并不算了解.她怎么想也琢磨不透女皇在想些什么.

    “若是将來太子继位.由宰相辅佐.你认为.我所创立的这一切还能保留下來吗.”

    “除掉了宰相.继位的还会是太子吗.”女皇的意思是要除掉宰相.可是方才那句话的感觉却又像是确定太子会继位.但是.沒了宰相.储位的争夺变数岂可预料.

    “继位的又何必非得是太子.”女皇悠然的喝着茶.任心全然看不透她的心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论两人有多么的相似.有些事情还现在來讲还是看不透的.

    “这……”任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被女皇的思维搞的有点懵.一时半会儿理不清思维.

    “心儿.你可愿助我守住功业.”女皇忽然走近任心.拉起任心的手.神情严肃的很.任心静静的看着女皇的眼睛.尚未多想便脱口而出.“愿意.”任心说的坚定.仿佛誓言一般.她们很相似.不愿屈服于命数.士为知己者死.有何不可.

    “如此.近來听闻敏儿又吓走了几位伴读.气的徐夫子请辞不再愿意教导敏儿.这教导敏儿的事情便交由你來吧.”女皇忽而变了语调.严肃的申请由一脸的狡黠所代替.

    诶.为什么忽然换了话題.

    女皇往窗外看了一眼.无意瞥见了楚清辰的身影.随意的拿起茶杯勉了一口.“心儿无事便下去吧.闲下來去敏儿那里看看.今儿个许你出宫休息.别让楚大人久等.”

    “楚大人.”任心奇怪的顺着女皇的眼神看了过去.不免觉得脸上发热.他真的是在等她吗.

    “他可是从你來就一直等在外面.怎么.不想去.”女皇打趣任心.任心赶忙行礼.“任心告退.”小跑着跑了出去.

    “年轻真好.”女皇看着楚清辰与任心双双离开.悠悠的感叹.

    相薰一直默默的看着.待任心离开她才说话.“陛下.您不是已经许了娣公主会赐婚她与楚大人.”

    “嗯.不过不是现在.”

    “那……陛下为何不告诉心姑娘……”女皇在想些什么.有时候相薰都猜不透.她隐隐的觉得女皇似乎在计划些什么.不免为任心担心.

    女皇端起茶杯.轻轻的吹吹.并沒有回答相薰的话.相薰拱手行礼.“相薰逾越了.”女皇对任心的那份殊荣并不是谁都有的.她不该问那么多.

    “下去吧.告诉穆子涵朕只给他三年的时间.”女皇倦了.不想再说话.

    “是.”相薰虽是满腹狐疑.却也仍旧默默的离开.穆子涵.他不是……何时.与女皇有了联系.

    女皇支走屋里的所有人.懒懒的倒在椅榻上.抚着心口轻轻的咳着.“南宫……”

    靠在墙角的书架被移开.从书架后面走出來一个身着单衣半.露着胸襟的男人.如墨的发丝随意的垂落在胸前.说不出的惑人心弦.他便是女皇口中的南宫.南宫宇.女皇多年唯一一直陪伴在身边的男.宠.也是宫中传说中的御医.都说他与女皇如影随形.可是偏偏少有人见过他的样貌.

    南宫宇点燃了香炉.拿到了女皇的身边让女皇闻了闻.女皇微皱的眉心渐渐的舒缓.南宫宇随即将香炉放在一旁.扶起女皇靠在他的肩膀.“可是好些了.”

    “嗯.”女皇安心的靠在南宫宇的身边.屋中很快便被香炉中的香气所弥漫.使得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你真的认为那个任心会认同你所做的一切.”南宫宇将手指放在女皇的脉搏上不由得松了口气.

    女皇见了他松了口气的神情.不由的轻笑看样子她还能活许久.

    “即使她现在看不透.看不懂.但是将來她一定会理解我.我相信.因为我们是那么相似.”女皇倦了.缓缓的闭上眼睛.口中轻喃.“她会懂得.一定会.”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信.”南宫宇轻轻的抱住她.其实她说的他都信.就像当年.她说.南宫宇.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就这样看着我死的……

    过去的回忆在脑海中徘徊不去.南宫宇在女皇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当年你若是狠心杀了太子与娣公主.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他们毕竟是先皇的骨血……”她不忍心.他们身上有那个男人的影子.那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的影子……

    “可是他都已经对你下手了……”南宫宇心疼她的善良.当年.先皇病逝之前就曾经令他给宓妃也就是现在的女皇下毒.先皇要她一起陪葬.生生世世不能从先皇的手中逃离.

    他还记得初见她时.她波澜不惊的饮下他的药酒.轻笑.“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宇.”他讶异的看着她.她的眼中沒有对于生死的恐惧.就好似他们是初识的朋友.

    “你不怕死.”他问.

    她笑.“我不会死.你也不会让我死的.对吧.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这样看着我死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