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次机会.这话怎么说.”郭文明知道莫大为是个非常有自己想法的人.不可能信口雌黄.
“陆队长的塘深莫入.是给我们敲的一个警钟.虽然我们在陆队长的手上吃了点小亏.但谁说吃这点小亏.不是福呢.”
郭文明见莫大为连称呼都变了.现在陆为民不在场.但莫大为依旧称陆为民为陆队长.可见莫大为对陆为民的态度.已经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莫大为对陆为民的态度转变.后面未说全的话.郭文明已经知道是什么了.而莫大为所认为的这是一次机会.是唯一的一次机会.郭文明也懂了.
郭文明的神色变的有些不定了起來.
别人的话他也许不怎么听.但是莫大为是从他的刑侦队里出來的.一直跟着他干.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所以莫大为的话.在郭文明这儿还是有着相当份量的.
郭文明掏出了一盒烟.甩给了老瘳和老牛各一支.要甩给莫大为时.莫大为笑着摆了摆手道：“戒了.”
“嗯.戒了好.”郭文明将烟含在嘴里.打着火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郭文明沉默了下去.随着郭文明的沉默.这里也变的极为安静.除了三个人抽烟时的滋滋声.以及吐气的声音之外.几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抽完了一根烟.将烟头弹走之后.郭文明紧接着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继续点着火.大口大口的吸着.
莫大为只是静静的等着.
二手烟的滋味很不好受.特别是对于他这种已经戒烟了一段时间的人而言.对二手烟的味道特别敏感.既有些呛.又有些勾动他已经被压制下去的烟瘾.
但莫大为不出一声.他希望郭文明能找到一条正确的路.领着大伙安全的走下去.
第二根烟抽完.郭文明想继续拿第三根.手碰到烟盒时.才似乎想起來了什么.将已经抽出來一半的烟又重新塞回到了烟盒之内.
“大为.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嗯.”
“这可是一次赌博.”
“郭队.其实我们一直走到现在.哪一次不是含有赌博的成份.往大了说.人生也就是一次次赌博.只不过有的人赌的大.有的人赌的小.这一次.我们下的注可能大了一些.但如果我们赌对了.则会安然落地；如果赌错了.大不了再受雷万钧的排挤.真正的损失并不大.”
“你的意思是.陆为民的提醒.跟雷万钧有关.”郭文明紧跟着问了一句.
莫大为看着郭文明的眼睛.他从郭文明的眼睛里读到的内容是.其实郭文明对这个事已经洞悉.现在只是想确认一下他这个想法的真实性和正确性.
郭文明也有不能完全确定事情方向的时候.
莫大为重重的点头.非常肯定.
郭文明长吐一口气.似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样.紧绷着的神态也为之一松.
“老瘳.老牛.你们的想法呢.”
“队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跟着你走的.大家被绑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做决定吧.我们沒意见.”
“想好了.”
“想好了.”
郭文明脾气虽然坏.但对自己人着实不错.老瘳和老牛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着实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保这两人的安全.
他的决策现在决定着四个人的荣辱.说沒有一点压力不可能.而且这个决定的基础.是建立于陆为民一个简单的提醒.这件事要是说出去.恐怕都沒有人能信.
可莫大为信.而郭文明自己也有半信.再加上他信莫大为.就有了八成信.能让他信了八成的事.就足够让他下一个决定.即使这个决定下的比较艰难.
“那我们就从这件事情里撤出來.”郭文明一锤定音.
郭文明的撤出來.并不是说现在就将四人尽数拉回到市局.他们四人可以继续驻扎于奇正公司.不过不再介入到扫鬼行动组的调查之中去.什么时候消极怠工这一招都是非常好用的.
另外老瘳提议.既然赌的是陆为民的提醒.何不再做个顺水人情.帮扫鬼行动组的陆为民小队一把.
这个提议才提出來.就遭到了郭文明和莫大为的双重极力反对.
“只宜静观.不可深入.”郭文明道.
“如果我们现在帮了扫鬼行动组的陆为民小队.其实也就是介入到了这些事情之中來.偏向于哪一方.对我们都非常不利.两不偏帮.是目前损失最小的一种办法了.”莫大为补充着.
郭文明四人的决定.现在无法传达给陆为民小队.而陆为民在将军旅包里的核心资料亲自送到扫鬼行动组总部之后.再回到临川市时.已经六天之后的事了.
在扫鬼行动组总部之中时.韩铁一帮人将陆为民和卞栋梁灌趴了下去.否则.也用不了六整天.只需要五天多一点的时间便能够赶回來.
陆为民有些酒量.但不能海量.平时对自己的言行举止也非常的注意.这一次被灌趴下.实在是受到了那种气氛的感染.
战友们老久不见的那份热情.有种说不出來的味道.让素來谨慎的陆为民.也于不知不觉之中.放 纵了自己一把.
“有点热血.有些激 情.会犯错误.才叫青春.”回程的路上.陆为民如此自语.又像是说给正开车的卞栋梁听.
卞栋梁沒有陆为民那么多的想法.他被灌趴下.反倒觉得很开心.那种场合.如果他沒有趴下.才会成为一块心病.
“陆队.我们趴下了.韩组长他们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虽然他们沒有趴下.但离趴下去也不远了.”
确实离趴下去不远了.陆为民想到喝高了之后的一帮人拿着筷子敲碗唱军歌时的情形.不仅莞尔.
有时候.这种很沒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场景.在人的记忆里反倒是非常深刻.历久弥新.在将來的日子却愈加清晰.
能暂时的抛开所有的负重.肆意而尽情的放浪一回.谁说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呢.虽然韩铁那嗓子吼起军歌來.能将总部后面山里的狼都给吓跑.
当车驶进临川市的地界时.陆为民的思绪才从韩铁豪放的军歌之声中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