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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01.温绵入骨涩涩爱

    v001.温绵入骨涩涩爱

    爱有多深,离别就有多痛。

    无论林小辞愿不愿意,她都必须离霍昀远远的,不见,再也不见。

    可是爱情会让人疯狂让人成魔,她知道不能留他,她还清楚记得叶湛的话,记得或许真的有人在时刻监视着她,可是,她舍不得霍昀,舍不得……

    她紧紧拥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霍昀同样环抱着她,似要把她嵌入骨里。

    他吻去她脸上的泪,咸涩的味道在唇边蔓延开,他明白,那是想爱而不能爱的苦楚,是身不由己的无奈。抱着怀中心疼至极的女人,他轻缓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小辞,你会恨我的……”

    她轻咬下唇摇着头,噙满泪光的双目凝视着他,纤长的指放在他的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而后,就牵着他温暖的手走到房间。房间的灯幽黄浮亮,把她泪迹斑驳的脸映衬得楚楚可怜,他怜惜地抚着她的脸,低头轻触她柔软的唇。

    其实她知道,他是怜惜她,喜欢她的。

    哪怕不确定他对她究竟是不是爱,可她爱他就够了。

    她终于不再哭,拭去脸上的泪水,挤出一抹苦涩的笑,环着他的脖子尽量与他靠近,轻昵地说:“我不恨你,一点也不……”

    我不恨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不掩饰不解释。

    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不忍心让你因为我而失去所有,如果我的离开能让你的人生从此一帆风顺平和安康,那我的隐忍和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我唯一的遗憾,就是再也不能对你说“我爱你”。

    我只能把对你的爱深埋在心底,从此尘封于记忆里。

    所以,我要把最美好的自己给你,才不至于辜负我对你的爱,无论结局是悲是苦,我都甘愿承受。

    ……

    气息微乱间,灯光都显得越发迷离起来。

    她抬头勇敢对视他的黑眸,手指去解开睡衣的纽扣。

    一颗,露出她精美如蝶翅的锁骨。

    两颗,她圆润饱满的胸已经呼之欲出。

    三颗,美丽的沟线映入眼帘。

    霍昀却伸手握着她的手,不忍她再继续下去,“小辞,不要……”

    她执意松开他的手,虽然羞涩却依然果断面对他,而后,身上的睡衣就滑落在地,露出黑色胸衣和绣在上面的大朵玫瑰……

    这一刻的她,美得让人惊叹,却也让霍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可是,最后的理智被身体里冲动的因子所支配,他大手一挥就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边,把她放在了床上,下一刻,就狠狠压住她的唇,厮磨,吮.吸,在爱与痛的边缘不安地继续。

    她的身子是一朵盛放的野蔷薇,娇嫩,可爱,又带着些许艳丽,这样的她让他无法自拔,同时也让他更为沉沦。

    她环着他的身体,彼此舌尖纠缠时,她更为主动去吻他,没有前几次的羞涩和紧张,仿佛要用这样的方式把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欢爱深深铭刻在心底。当彼此的衣衫尽落,他深邃的目光凝望着她,久久舍不得再有进一步的举动时,她对上她的黑眸说:“我准备好了……”

    霍昀爱怜地轻抚她的脸,低头就吻住她胸前粉红的蓓蕾。

    林小辞情不自禁的闭上眼,身体里流窜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酥.麻感,四肢百骇里仿佛都在贪恋着他的抚触,那种美好而奇妙的感觉,让她轻吟出声。淡淡的,轻轻的,柔柔的声音像丝丝电流划过霍昀的心房,他的指尖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流连,每到一处,都能掠过一道涟漪。

    如果,能一直在他的爱抚下忘乎所以,那该多好。

    梦,总是要醒。

    心,还会是碎。

    可是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她要的不过是一份心底深处的渴望。

    他的吻逐渐往下,掠过她滑润的股肤,来到平滑的小腹处,微闭双眼的她终是羞涩了,微微抬身想要阻止他继续往下吻去,他却看出她的意图,轻握住她的双手,就吻上了丛林地带的**……

    “嗯……”她的声音自然发出,不带一点刻意,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好羞涩,可是,那种微妙的感觉又让她欲罢不能。

    她该怎么办?

    身体都好像不受控制,每一个细胞都好似在狂乱跳动着,她要怎么去回应他?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身体里藏着的那团火逐渐的膨胀,越来越热,马上就要到达爆炸的顶点一般。

    而在他的一番前戏之下,她的密园深处已逐渐湿滑,他的吻由下而上,落在她的锁骨处时,黑漆漆的眼眸看着眉心微蹙的她,声音轻柔,“我来了……”

    她微睁着眼,唇角上扬的笑,吻住他的时候,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这一刻,终于来了。

    他把她的双腿微微分开,身子轻轻往前一挺,就进入了她的身体。

    一种莫名的痛感忽地传来,她的眉心拧在一起,露出痛苦的表情。

    原来,第一次会很痛,是真的。

    霍昀缓缓抽动着,吻住她紧拧的眉心,说:“对不起,我慢慢来……”

    “我没事。”她柔柔的声音响起,眼里有飘忽的笑。

    他这样怜惜她,小心翼翼,生怕给她带来极大的痛楚。有他的这份怜惜,她已经知足,人生在世,总有许多的不圆满,能够得到他的呵护与疼爱,她又何必还要奢求与他朝朝暮暮的相守?

    她的身体在他的抚触下柔得像水,在她的鼓励下,他的动作由最初的缓慢开始逐渐的加快,而初时的那种痛感仿佛有些微减轻,她的面色也柔和了些,霍昀注视着身下人儿的神情,她的感受,比他欲.望的释放来得更为重要。

    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过男女之事,身体里积蓄的欲.望可想而知,如今与她融为一体,他想得最多的不是尽情去冲撞,而是百般怜惜着她。

    他自己也明白,这个女人,已经住在了他的心尖上。

    可是,有很多事情都已经来不及回头,也来不及挽回。

    他没有变换过多的体位,对于第一次经历男女情事的她来说,过多的体位只会增加她的痛楚,数百次的匀速抽动之后,高.潮正全速而来,他不得不加快速度,力道也大了几分,握着她的盈盈纤腰,两人一起攀至巅峰……

    头一次,林小辞明白了什么是高.潮。

    那种全身的细胞在一瞬间炸开,脑袋里似是漫天的烟花同时绽放的感觉,完全的不可思议……

    飘飘欲仙,她想到了这个词。

    她紧紧抱着霍昀,纵使他已经悉数释放,可并未离开她的身体,在她的幽谷深壑里,他感觉到深深的暖意,以及浓浓的留恋。

    两人相拥着侧卧而眠,他长长的手臂拥着她,掌心触及她的肌肤时,他悠悠的声音响起:“小辞,你是我的女人,却不能成为我的妻子,这对你不公平。我们,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背对着他的林小辞眼角滑落两行泪,却尽力不让他听出异常,“没有办法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再问你一次,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马玉是不是来找过你,逼你离开我。”

    “没有,她没来找过我。”

    是的,马玉真的没有来,来的人是叶湛。

    虽然不知道叶湛和马玉究竟有什么关系,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霍昀却还是不相信,“真的?小辞,别骗我,我需要清楚知道她做了些什么,我才能做出选择。”

    “真的没有,你不要怀疑,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明天你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去结婚,不要再想起我,你要做的选择就是好好生活,一定要幸福。”她悄悄的拭去眼泪,握了握他的手,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想最后为你做一次蛋糕。”

    “好,我等你。”

    她披衣起来,没敢朝他看一眼。

    厨房里做蛋糕的设备和材料一应俱全,搬过来之后,她就把家里放了备用的材料,以便灵感来时做出新款式的甜品。但是今天,她要做的是戚风蛋糕,那是霍昀第一次吃到她做的蛋糕,她希望最后一次他能更深刻的记住这个味道,独属于她的味道。

    她拿出鸡蛋,把蛋白和蛋黄分开各自打发好,再把蛋黄里加入糖,玉米油,香草香精,牛奶继续打发,又加入低筋面粉和泡打粉均匀搅拌。看着盆里的食材,她脸上就泛出丝丝的笑,做出美味的食味给所爱的人吃,心境都是这么的不一样。

    可是,她的笑里分明就有一抹化不开的悲伤。

    霍昀来到她身后时,蛋糕已经放进烤箱了,她回身吻了吻他,清冽一笑,“饿了吗?”

    “我等着吃现成的。”

    “你喜欢喝什么?家里有橙和香蕉了,我榨点鲜时汁给你好不好?”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她笑了笑,没说话,他就站在一旁看她怎么把新鲜的水果榨成汁,鲜亮的颜色,给人健康清新的感觉,就像她的人一样。

    夜晚尤为安静,他们独处一室,像情侣一样,静享这片刻的宁静。

    只是他们彼此都没发现对方关掉了手机,这难得的一夜,谁都不想被打扰,只想珍惜和对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蛋糕烤好的时候,林小辞装盘端了出来,一起上桌的还有色泽鲜亮的果汁。

    小小的桌子,他们相对而坐,她喂一口蛋糕给他,满怀期待的问:“好吃吗?”

    他点头,“和我头一次吃一样的味道。”他拿着勺子,同样喂了一口给她,“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她笑着吃下去,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

    和他在一起的时刻,一分一秒她都要珍惜。

    霍昀拥着她站在窗前,两人倚窗而立,望着漆黑的天幕静听彼此的心跳,她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晚,这是我度过的最美的一天。”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小辞,我想我不能……”

    “不,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再为我改变任何决定,天亮之后,你是我,我是我。”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要说出这些残忍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霍昀心疼的拥着她,半夜时分,他抱着她躺在床上。

    什么也没做,就是这样静静抱着她,两人均无眠,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怕是怕,再说出口的,是对他的挽留和依恋。

    黎明微亮时分,她看着逐渐清明的房间,翻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瞳,轻声说:“你该走了。”

    霍昀的心一疼,直接就吻住了她。

    这一走,他们就永远相隔天涯了,他有多不舍,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小辞轻轻推开他,再不推开他,她就会忍不住的哭出来,她不能再让他看见她流泪,她不能再扰乱他的决定。昨晚的一夜是她好不容易偷来的最后时光,既然要分别,那就不要再拖泥带水。

    可是霍昀迟迟不愿离开,林小辞拉着他走出房间,送他到门口,为他整理好衣服和领带,还有鬓角凌乱的发,她像个妻子一样照顾他,直到他全身上下看不出一丝凌乱了,才踮着脚吻了吻他的脸,“走吧。”

    那么轻的两个字,瞬间就像潮水淹没了霍昀的理智,他紧紧抱着她,抱得她喘不过气来,然后,脱口而出:“小辞,跟我走吧。”

    这句话,那么熟悉,就像当年他对珊瑚说,“跟我走吧。”

    林小辞感动到无以复加,却仍然要装出一副清冷的样子摇头,“我不能跟你走,你走,再也不要回头。”

    “小辞……”

    “要是你再不走,那我就离开,离开这座城市,永远都不再回来。”

    霍昀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究竟在干什么呢?难道他想像多年前一样带着她私奔吗?难道他想让林小辞步佟珊瑚的后尘吗?

    他不要!

    珊瑚的悲剧就足够让他后悔一辈子了,他绝不能再轻率的让林小辞受同样的伤害。不被亲人祝福的结合,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都会留下终生的遗憾,这个道理,他是在失去珊瑚之后才明白的。

    可是,小辞,我要拿你怎么办?

    他的犹豫和不舍林小辞都看在眼里,她明白,越是留恋,越是不舍,她不能让昨晚的一夜成为牵绊他的理由,她不能。

    她打开门,狠狠将他往外推,“霍昀,你走,从今往后,我们形同陌路!”

    呯——

    她重重把门关上,不再理会霍昀在门外叫她的名字,她靠在门上,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落下来,身子也软软的滑下来,瘫坐在地上,任泪水恣意地流。

    ……

    霍昀离开的时候,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缺失了人生中最为宝贵的东西一样。

    他知道,他失去的,是她最纯真的情怀,是他想得而不可得的幸福。

    幸福,这个词头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想到昨晚与她的相处,他们在一起,纵使什么都不做,只是那么安静的相守,这样平静的生活,不正是他渴求的吗?如果与他结婚夫妻的人是她,他们的生活该有多幸福,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到。

    然而幸福毕竟离他太遥远,黑夜过后,黎明总是会来,残酷的现实也会随之而来,当他打开手机时,短信就一个接一个的来,有马玉发来的,也有新任秘书张远发来的。自从上次的事件后,他的秘书就由原来的曾烨换成了现在的张远,而张远发来的短信是提醒他,今天他有两个调研活动,一个媒体的独家专访,还要接待省城党政代表团的来访……

    他的工作如此多,他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这就是他真实的生活。

    他真实的生活里没有风花雪月,有的,不过是满满的无奈以及必须负起的责任。

    可是,已经成为他的女人的小辞,他要怎么对她负责呢?

    但已容不得他多想,他就要开始一天的日程了。

    在车上的时候,他还是回了个电话给马玉,电话才刚响了一声,立刻就传来了马玉的声音:“阿昀,是你吗?”

    霍昀的声音淡淡的,“昨晚手机没电了。”

    “噢,没,没事,我只是担心你,你没事就好。”马玉的声音怯怯,像害怕得罪他,又像在试探他的动静。

    “你等我的电话,下午我会抽空把说好的事情办了。”

    马玉当然知道他所指的事是什么,心里头虽然高兴,但还是表现得很犹疑,“阿昀,你再好好考虑,我真的不会怪你……”

    “就这么决定了,我有电话进来,先不说了。”没待她说完,他就打断了她的话,他怕再说下去,他真的会出尔反尔。

    虽然被挂断了电话,虽然没有他温柔的关心,可是这样就足够了。

    马玉脸上荡漾着明媚的笑,这是几年以来唯一一次舒心的笑,她终于要得到这个男人了,她怎么可能不开心?

    放下电话,她就给自己挑了套名贵时尚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容,约凌青去做头发做美容做全身spa,今天可是她要结婚的日子,她怎么也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否则怎么对得起她处心积虑的等待?

    至于双方父母,她决定先斩后奏,等正式结婚之后再通知,她可不想玩一次狼来了的游戏,如果到时候真有什么岔子,丢脸的人只会是她。

    她不能再让自己尊严扫地,所以,她要瞒住所有人。

    和凌青约在商场碰面,凌青看到她时惊叹地拥住她,高兴地说:“亲爱的,结婚的事真的成了?”

    “当然,霍昀已经答应了,今天下午。”马玉美滋滋地笑着。

    “行啊,看来霍昀还是有良心的,所以说,对付男人还是得用点手段,男人才会服服帖帖的。这回你可得把他看紧了,别再让他在外面招惹那些小姑娘,还有,你那个怎么样,断了没有?”

    凌青所指的是陈意。

    马玉和陈意的关系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纵使从前也只是和凌青提过,没有让他们正式见过面,凌青只是知道有这个人存在,并不认识陈意。如今马玉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逼婚成功,要是她再和陈意有瓜葛,那可就真的太离谱了,她实在担心,所以才有此一问。

    马玉倒是没想过凌青会在这个时候有此一问,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神情,转而笑得更甚,“放心,已经彻底断了,霍昀都答应和我结婚了,我不会再乱来了。”

    “你呀,可千万不能再乱来了,霍昀好不容易妥协,这样的机会可一不可再,千万别再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上了,否则你真的要彻底失去他了。”

    “好啦好啦,别啰嗦啦,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两人聊得起劲时,忽然跑过来几个小姑娘,看到凌青就咋乎起来:“真的是凌青耶,可以给我们签个名吗?我们很喜欢看你演的戏,你退隐太可惜了,什么时候复出啊!”

    凌青和马玉相视一笑,高兴地给她们签了名,至于复出这种问题,当然是遥遥无期了。她如今做豪门少奶奶不用赶通告不用违心炒作不用被当成受气包,她干嘛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去复出?

    自从嫁进南家之后她才深刻地明白,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这简直就是千古名言!

    ……

    林小辞把自己关在屋里,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再流泪,就算没有他,她还是要像从前一样坚强的生活,独自面对人生的风雨也无所畏惧。可是眼泪就是那么不争气的落下来,心就是那么莫名的疼痛,悲伤掩也掩不住的蔓延。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去想他呢?

    她一遍遍地做蛋糕,让自己忙得团团转,没有停下来的机会,可是做出来的东西真是糟糕透了,她从来没做出过这么难吃的甜品,那些曾经甜入心扉的味道,如今吃在嘴里尽是苦涩。

    厨房里已经满是狼藉,那些被她尝过一口便丢弃的甜品到处都是,她的衣服,脸上,甚至头发上都是泡沫奶油,她的模样狼狈不堪到极点。

    可是叶湛真的不肯放过她,急促的敲门声响了很久,林小辞像是从梦中清醒一样,拖着软弱无力的双腿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脸愠怒的叶湛,他刚想说什么,却看到眼前的林小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微微愣了愣,林小辞就开口说:“昨晚只是唯一的一次,你不用来警告我,我再也不会见他了!”

    说完她就重重的把门关上,根本不给他机会向她发难。

    叶湛确实是来警告她的,当他早上得知昨晚霍昀居然在林小辞过夜之后,他就气忿之极的过来,可是在看到她狼狈不堪像丢了魂的样子之后,那结威胁责难的话突然就堵在喉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当门紧紧关上时,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刚下楼,叶湛就碰到了来找林小辞的庄觅新。

    庄觅新一见叶湛居然从林小辞所住的楼里下来,脸色马上就变了,拦在他面前问:“你来干什么?”

    叶湛轻哼一声,“我的人身自由,与你何干?”

    “你对小辞做了什么?”庄觅新上前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正好旧仇新帐一起算了,上次去找他扑了个空本就让他够懊恼了,这一次,他怎么都要和他把帐算清楚。

    “放手!”叶湛冷冽地瞪向他。

    庄觅新全然不惧,他是海归又怎样?他是大公司的董事长又如何?他要是敢欺负小辞,他照打不误!

    可他根本没机会出手,叶湛的助理已经从身后把他拿下了,叶湛抖了抖肩,整理好被他揪得发皱的衣领,轻蔑地说了声:“年轻人,在你决定出击之前,最好先搞清楚你的敌人是谁。还有,你拼命保护的那个女人,昨天晚上已经沦陷在别的男人身下了。”

    庄觅新的手被松开,眼睁睁看着叶湛坐进了车里,他却没有勇气再追上去,脑海里反复响彻他最后的那句话,双手就握得紧紧的冲上楼去。

    单薄的门被拍得啪啪作响,门忽地打开就传来林小辞怒吼的声音:“你还有完没完,我说了不会再见他你听不懂吗!”

    可是,话音刚落,她看到的人不是叶湛,而是庄觅新。

    她哑然失声,怔怔地望着一脸愤怒的他,眼泪就落了下来。

    庄觅新什么也不说了,走上前就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尽情的哭。像个疯子一样的林小辞让他心痛了,很痛很痛,却又让他不忍离去。

    林小辞终于哭着说出堵在心头的话:“我该怎么办,我根本忘不了他,我该怎么办……”

    “那就去把他追回来。”

    “我不能,那样只会害了他,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失去这么多年来拥有的一切,我不能让他一无所有。可是我真的很爱他,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结婚,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庄觅新只觉得有针扎在心口,万箭穿心一样的难受。

    听着自己所爱的女人倾诉对另一个男人的爱,他却只能说着安慰的话:“小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就像太阳依然会升起,地球一样地转,什么都没有变,难过伤心的不过是她一个人罢了。

    她哭了很久,然后,她眼巴巴地望着他说:“我想喝酒。”

    或许,只有醉了,才能忘记想他的痛苦吧。

    庄觅新说了句“你等我,我去买”,就飞奔着跑下了楼,十几分钟后就拎着一袋子啤酒回来,打开两罐,他说:“我陪你喝。”

    她仰头就把一股子臊味的啤酒喝下去,凄清的声音说:“你恨我吗?”

    庄觅新摇了摇头,“没有。”

    “不要留在我身边了,觅新,你的人生不应该这样。”她深吸一口气,红肿的眼睛望着他。对于庄觅新,她真的觉得亏欠太多太多,她明明不能和他在一起,却还接受着他的关心和照顾,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恶。

    庄觅新没有说话,脸上掠过一抹笑意,放下啤酒,就去打了盆温水来。

    他为她擦去脸上的污渍,然后再让她躺下,帮她把同样满是奶油的头发洗干净。他纤长的指尖穿过她的发,拧结的发丝在他的手下逐渐顺滑,他又拿吹风给她吹头发,丝丝缕缕的湿发在热风下逐渐变得干燥,她的眼角就滑落两行泪。

    他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吗?

    他为什么这么傻?固执地守着一个只把他当成朋友的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一罐啤酒喝完,她又开了一罐。

    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垂顺的黑发遮住她小小的脸颊,只露出漆黑深陷的眼睛和苍白的嘴唇。庄觅新还是坐在她身边,陪她喝了一罐又一罐啤酒,直到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嘴里有意无意的说着语无伦次的话,他才抚着她的发说:“小辞,好好醉一场,醒来之后,就当做只是做了一个失意的梦。”

    她的目光迷离,恣意地笑,笑着笑着,泪水就和着啤酒一起喝下了肚。

    爱情从来都是把双刃剑,能给人心神荡漾的甜蜜,也能摧毁一个人的心智。可是,在被摧毁得一败涂地之后,还是要坚强勇敢的走下去,这才是人生。

    庄觅新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希望,他的小辞在经历过流泪之后,也能明白。

    傍晚时分,借着酒意发了疯的林小辞终于被放在了床上,抱着小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满屋的狼藉,庄觅新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就留在客厅里静静地坐着。

    他打了电话给红草,让她不要担心,而后又远程和公司的合作伙伴视频会议,公司下个月马上就要举行周年庆,每一年电商之间的周年庆都是一场血拼厮杀,这几年更是愈演愈烈,而他们这间才成立三年的公司头一次做周年庆,他要准备的东西还很多,公司里的人都在加班加点忙这件事,可是他却放不下林小辞,选择留下来陪她。

    其实,他也问过自己,陪在她身边到底值不值得。

    然而问过之后他就觉得这是个可笑的问题,在面对喜欢的女人时,如果为她做任何事之前都要问值不值得,那还算是真爱吗?

    所以,能陪在她身边,这样就好。

    ……

    马玉把她朝思暮想的红本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合照,又看着她和霍昀的名字,确认这一切都没错,确认她不是在做梦之后,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她把红本本放进包里,转而看向面无表情的霍昀时,顿时收起笑容,一脸的无奈,说:“阿昀,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你对我的不离不弃。”

    尽管她好开心,好想抱着他,但此时此刻,她不能表现得太过,她实在不想再看到他的冷漠无情,她很怕,害怕他对她又回到从前的冷若冰霜,所以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她绝没有想到,原来霍昀真的会和她结婚。

    回想刚才的那一幕,她还恍惚觉得是梦境。

    但是现在,凉风扑面让她彻底清醒,是的,不是做梦,她真的和霍昀成为合法夫妻了,这个男人,是她的夫,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霍昀还是一贯的面色清冷,没有喜悦,也谈不上哀伤,只是眉眼间有一抹壮士扼腕的悲壮感。

    可是,只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冷,冷如寒冬飞雪。

    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可他眼及之处的世界为什么都是灰蒙蒙的呢?

    唇角掠过一抹苦涩的笑,他没开口说一个字。

    他们一起回了马家,明亮的灯光从大宅里透出来,却让他读到一股阴寒之势,他拢了拢衣服,马玉的手却适时插进他的臂弯里,随即传来她轻柔的声音:“我会跟爸解释的,上次的事情,他不会怪你。”

    霍昀其实没担心过马国伟怪不怪他的问题,他脑海里浮现的一句话,是“一入候门深似海”,虽然这句话从来都是用在女人身上,可此时此刻的他,却倏忽想到了这话。

    回来之前,马玉打过电话,说有重要的事回家宣布,所以马国伟和叶容静已经等候多时。

    马玉和霍昀才进屋,上前来迎她的叶容静看到霍昀,有些愕然,在经历了上次退婚的事情之后,她大抵是没想过他会再和马玉一起回来,不禁说了句:“霍昀来了,你马叔他……”

    “什么马叔,阿昀该改口了。”马玉情绪高昂挽着霍昀往里屋走。

    叶容静一愣,一时没想到是什么意思,只能稀里糊涂的跟进去。

    马国伟看到霍昀,反应淡淡的,如果霍昀和他的宝贝女儿不再是情侣关系,那霍昀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下级,他的反应实在是很正常。

    马玉倒是不依了,在他身边坐下就说:“爸,阿昀来了你也不让他坐着说话,阿昀,过来吧,和咱爸坐一块儿。”

    马国伟似乎听出什么端倪,摘下老花镜,放下报纸,疑惑地问出口:“咱爸?”

    马玉神密一笑,“对啊,从今天开始阿昀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我爸当然也是他的爸爸了。”

    “什么意思?”马国伟看向霍昀。

    霍昀平静如水地说:“我们今天结婚了。”

    “结婚了?”马国伟是挺惊奇的,他说过给女儿一个月时间处理和霍昀之间的感情问题,现在一个月时间未到,他们结婚了?他转而看向马玉,“这不是胡闹吗?结婚可不是儿戏,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你们怎么能瞒着我们?”

    “爸,我们结婚不是您一直期待的吗?我们就是想给您一个惊喜,这事儿我们是做得欠考虑,可这是我的主意,您可不能怪阿昀,否则我跟您急了。”马玉特意撒了个娇,为霍昀解围。

    其实,霍昀和马玉结婚,马国伟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心里总是有个心结,觉得马玉就算不能生育,可她毕竟是他马国伟的女儿,多少人踏破了门坎想和马家联姻,可霍昀居然能提出退婚,单凭这一点,马国伟就没法热乎起来,像以前一样对他。

    他专注地看了霍昀好一会儿,才说:“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说什么了,结婚还是退婚,这都是你们的选择。不过我有话在先,既然结了婚,你们俩就给我好好过日子,以后要是惹出什么风波,可别怪我这个做长辈的不体恤你们。”

    马玉继续唱主角:“我们一定会好好过的,爸,您就别为我们担心,阿昀对我很好,我们会幸福的。”

    马国伟轻点下头,握了握马玉的手。

    只要女儿喜欢,只要她觉得幸福,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叶容静这才有机会说话,“这真是件大喜事,霍昀,通知你爸妈没?”

    “还没有。”

    “行啦,我去通知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马国伟没有阻止,自然是默许的,待叶容静打完电话,笑着问马国伟的意见,“亲家那边的意思,是提早把婚礼办了,他们问咱们的意思如何。”

    马国伟看向霍昀和马玉,“你们的意思呢?”

    马玉羞涩地一笑,“我听阿昀的。”

    马国伟的目光自然落在霍昀身上,不仅他一人,家里所有人都看向他,他仍是一贯的波澜不惊,说:“好。”

    既已如此,叶容静就拿出黄历翻了翻,定下了三月二十八号的日子。

    虽然日子紧了点,但现在的婚庆公司什么都能包办,再说现在可是马家办婚事,办起事来什么人手没有?所以这一切都不成问题,最后的日子就定在了叶容静选择的那一天。

    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马国伟让马玉和叶容静先回避,他要和霍昀单独谈谈。

    这当然也是霍昀意料之中的,单独面对马国伟时,他先开了口,“上次的事情,是我处理得不周全,对不起,让您伤心了。”

    马国伟手一挥,“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今天只想问你,你会不会善待小玉?”

    “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会善待她。”

    “那就好,既然你们已经结婚,想必孩子的事也达成一致了。小玉的身体,也不要完全不抱希望,这几天我让人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到时候好好给小玉看看,或许能有治愈的希望。你能改变心意负起责任,这一点你做得不错,我一直很看重你,现在你就是我的半个儿子了以后你的事就是这个家的事,只要有我在,你接下来要走的路也会更顺畅。”

    “谢谢您。”

    “市里那边还不知道你和小玉的事吧?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以前你没公开,我能理解,现在嘛,也不用再顾虑那些了。”

    “我明白,明天我会带小玉去市里一趟。”

    “你们有没有商量婚后住在哪儿?是回来住,还是在小玉那边?要是有机会,我会把你调回来,这样也省得你和小玉再分隔两地。”马国伟这是从长远考虑,再说,要是省城里有机会,总比一直待在南江市里强。

    霍昀一听连忙回:“这次去南江市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再说盐成集团和其他几个国企的事我刚接手,要是贸然交接恐怕对企业的改制不利,况且那边离省城也近,那边的工作和回来基本上没有冲突,调动的事还是缓缓再说吧。”

    下意识的,他不想离开那个地方。

    马国伟也只是顺便一提,考虑到他说到的这些因素,他微微笑了,“那好,以后再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和小玉的事情,两人商量着办,我就不插手了,重要的解决不了的事情,随时来找我。”

    “好,谢谢您。”霍昀一直是客客气气的。

    对于他来说,和马玉结婚与否,对他和马国伟的关系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在马家吃了饭,马国伟没有留他们在家里住下,年轻男女,再加上又是结婚的日子,他便让他们回了马玉的住处,小两口单独在一块想干啥就干啥,没有旁人在也就不会有过多的顾虑。

    霍昀倒是没有拒绝,和马玉直接回了家。

    再次过来,虽然他和马玉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但心境如初。

    马玉像个快乐的小妇人一样给他准备着日用品,所有东西都是崭新的,她甚至把备好的拖鞋放在他面前,蹲下身子要为她换鞋。这样热情的她让霍昀不适应,他淡淡说了声:“我自己来就行。”

    “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回家,你就由我来照顾了,来,脱鞋。”她很快乐地做这些事,完全没了从前的傲娇。

    但是霍昀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换了鞋,说:“过来坐,有些话想和你说。”马玉跟着他坐在沙发上,满脸期待地望着他,霍昀再次开口,“我想,我需要一点适应的时间,在这段期间里,我们暂时分房住,我知道很委屈你,但是还希望你能体谅……”

    马玉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她以为他们结了婚,理所应当那些该做的都会做,她期盼已久的他的疼爱自然也会随之而来。此时忽听他这番话,她的失落与难过都全然表达在脸上,可是,她还是说:“好,阿昀,我知道这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不容易,我们也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彼此磨合,我尊重你的意思。”

    “谢谢。”他如释重负。

    “和我客气什么?我们是夫妻。”她刻意这样说。

    霍昀薄唇轻抿,很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没有期待已久的洞.房之夜,但霍昀至少为她正了名,次日一早,霍昀就带着马玉回了南江市。当市委市政府的人听说霍昀已经和马副省长的千金马玉结了婚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然后各种奉承各种讨好也就随之而来,就连之前对他的态度仅是不咸不淡的李市长和秦书记都突然间变得亲切起来,这所有的改变霍昀都心知肚明,不是因为他做出了多大的成绩,而是因为,他的岳父是马副省长。

    现在的他,只要被人提及,就会说,马副省长的女婿。

    在大家眼里,是他高攀了马家,从此以后,就算他凭真本事做出政绩,旁人也只会说他是靠了马家的关系。然而这些闲言碎语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再决定娶马玉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他要面对的一切,所以他学会了坦然面对。

    马玉一直保持着落落大方,她的霸道与任性荡然无存,给大家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得体好妻子的形象。

    加上她本来就长得漂亮,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霍昀拣到宝了。

    然而婚姻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马玉是不是最佳妻子的人选,也只有霍昀知道。

    接受着众人的祝福,霍昀的心便渐渐有些麻木,耳朵顺便就过滤掉了那些虚伪的话,眼神渐渐的放空,让自己置身于旁观者的角度。

    随后马玉就忙活开了,她买个大红的喜字贴在市委大院的家里,火红的玫瑰插在花瓶里,散发着浓郁的芳香。床上也换上了满是玫瑰红的床单被罩,鲜亮的红色看上去格外喜庆,被她这么一布置,家里果然就充满了新婚的气息。

    霍昀默默让她做着这些,不搭话,也不搭手,静静的坐在那儿捧着本书,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脑海里,想到的是林小辞泪眼涟涟的模样。

    小辞,你还好吗?

    那天一别,不过短短一天未见,他的心里就被她填满了,越是安静的时候,她的模样就越是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林小辞会好吗?

    怎么可能会好。

    那夜醉酒的她在家里睡了两天两夜,她偶尔说着胡话,转而又继续睡,庄觅新陪在她身边,一度以为她发高烧或是生病了,否则,一个人哪能连续睡上两天两夜?

    庄觅新担心的甚至找了个相熟的医生朋友来给她检查,检查过后医生说林小辞确实只是在睡觉,并不是因为生病而醒不过来,他还说,林小辞很可能是因为有厌世心理,想逃避一些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所以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才会一直保持入睡的状态。

    听到这里,庄觅新才明白,她是在逃避现实。

    陪着她的这两天,庄觅新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公司那边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再加上仓库的事情又出了点岔子,非得让他出面去调解不可,于是送走医生朋友之后,他就打给了何季心。

    何季心,就是上次和他假扮情侣想买柔情似水的学妹,同时两人也以哥们相称,关系比较铁。

    何季心正好上完课,接到电话就赶来了林小辞家,一进门她就好奇地问:“这是谁的家?究竟有什么事让我帮忙啊!”

    庄觅新轻手轻脚的把房门打开,指着床上的林小辞说:“我有事赶去公司,你帮我照顾一下小辞,要是你会做饭的话,最好帮她熬个粥什么的,让她醒来之后就能吃。”

    何季心看了林小辞两秒,深吸一口气说:“这不是那个甜品西施吗?”

    “就是她。”

    “你和她?不是吧,庄哥,你喜欢她?可是我那天明明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的……”

    “让你照顾一下她,哪这么啰嗦。行了,小辞就交给你了,我忙完公司的事就过来,或者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随时打电话给我,千万不要让小辞一个人出门,记住没有?”

    何季心听话的点头,可是想问的问题还没问出口,庄觅新就走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们学校有名的校草庄觅新居然喜欢上甜品西施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可她实在对林小辞没什么好感,她吝啬不肯卖柔情似水不说,这姑娘明显的就已经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了,为什么还要和庄觅新纠缠不清?这样的女人何季心完全看不上眼。

    但既然庄觅新交待了,她只能帮人帮到底。

    林小辞是被唱歌的声音吵醒的,究竟是谁在唱歌,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在一条无边无际浓雾朝天的路上走着,忽地就被一声尖利的声音给拉了回来。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间时,她才明白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外面的声音尤为刺耳,浓重的音乐声伴着尖利的女声,她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可是下床才走了两步,她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浑身无力,她扶着墙面走,打开房门时,差点被强劲的音浪给冲昏了。

    客厅里,何季心用她自带的音响设备正在唱k。

    音响设备是她让人特意送过来的,在等林小辞等了三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发飙,握着麦不管不顾的唱起来。

    林小辞看到有个大活人在她家里唱歌,喊了几声何季心一点反应也没有,林小辞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何季心这才回头看一眼,发现林小辞醒了,也没立刻停下来,而是继续嗨唱着,直到一首歌唱完,她才不紧不慢的关上音乐,没好气的说了声:“你总算睡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林小辞还记得她是谁。

    “我都不知道我干嘛要留下来看着你,要不是庄哥交待,我早就走了。据说,你都睡了两三天了,就为了让你睡觉居然让我们轮流在这儿照顾你,你当自己是谁呀你!”

    她睡了两三天?

    这么说,霍昀已经结婚了?

    他结婚了吗?

    他结婚了吗?

    她像疯了一样往门口冲,何季心傻了眼,在这个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疯子跑出去之前,她一把把她给拽住了,“喂,你发什么神经,你这样别人还以为你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放开我……”林小辞执意要出去。

    “放什么放!你给我乖乖回去坐好,否则我就来硬的了!”何季心不是吃素的,她都已经是黑带八段了,虽说这黑带八段的水份很大,和男人打架还是会吃亏,但对付一个瘦得像发育不良的林小辞还是绰绰有余的好吧?

    她一拉一拽,林小辞就被她直接甩进了沙发里。

    可林小辞哪会乖乖就范?满脑子都在想着霍昀的她起来就继续往外跑,何季心怒了,狠狠地制住她将她的手扣于身后,随手拿了件衣服就把她的手给绑牢了,然后,把自己头上的发带扯下来绑住了林小辞的脚。

    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林小辞就被绑得寸步难行,然后再次就丢在沙发上。

    何季心又气又恼,“你给我安份点!”

    “你凭什么绑住我?你给我松开!”

    “你以为我稀罕绑你?我说了这都是看在庄哥的面子上,你最好别和我废话,乖乖的给我吃东西,等庄哥回来,我自然给你松开!”

    何季心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和瘦削的小脸蛋,啧啧地叹息一声,她就没明白一个女人好端端的干嘛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虽然她恶狠狠,可还是给林小辞熬了粥。

    小米粥,清淡得很,上面飘了几颗枸杞和两颗红枣。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林小辞面前,拿着勺子没好气的说:“张嘴!”

    林小辞别过头不理她,何季心怒了,掐着她的下颔硬生生挤开了她的嘴,迅速把勺子给塞了进去!

    可怜的林小辞,就被她这么虐待着,硬生生的喝下了一碗粥。

    何季心好歹满意了,但还是不急于给她松绑,而是给她打开了电视,换了新闻频道之后自己就捧着电脑,没再搭理她。林小辞自然是不甘于被绑着的,朝她喊道:“你要把我绑到什么时候?”

    “不是说过,等庄哥回来就松。”

    “我有事要出去。”

    “出去干嘛?自杀就不必了,反正这世界上多的就是人,你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伤心难过,所以你还是给我好好活着。还有,庄哥回来之后,你最好把你的真实情况告诉他,我最恨脚踏两只船的人!”

    林小辞知道她所指为何,那天夜里,她和霍昀在一起时被何季心正好撞见。

    只不过,她的事情从来没瞒过庄觅新,这是何季心不知道的。

    被何季心一顿怒斥之后,林小辞忽的就静了下来,她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拼命要出去找霍昀,现在想想,她又凭什么找他?

    是谁说过,只求一夜?

    是谁发过誓,要成全他的人生?

    又是谁,亲手把他推出门外的?

    是她,一切都是她。

    所以,她为什么还要发了疯的去看他究竟是不是结婚了?难道她要任凭一时的冲动就毁了他吗?

    是的,她不能。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她和霍昀,今生注定有缘无份,唯有,将往事留在风中。

    她不禁凄楚地笑了笑,闭上眼睛后往后倒,就再也没动过。

    何季心没听到动静,回头望了望,看到她凄清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用问也知道林小辞是属于失恋后遗症,这年头的女人,失个恋就跟世界末日一样,把自己折磨得没个人样,简直是浪费大好的光阴,所以她给自己定了目标,三十岁之前绝不谈情说爱。

    现在看到林小辞这个样子,她就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两人相安无事地待着,最后何季心有些于心不忍,放下电脑坐在她旁边,说:“你要是答应我不跑出去,我就给你解开。”

    林小辞仍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何季心咬了咬唇,还是给她松开了,可是看着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大声说:“喂,你不要失个恋就跟没活路了一样行不行?你这个样子庄哥得有多担心你不知道吗?”

    林小辞还是不言语,缓缓地起身,回了房间。

    何季心要被她气死了,冲过去把音响打开,继续没心没肺的唱歌。

    庄觅新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整天的何季心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救兵似的扑过去,“庄哥,你总算来了,我要是再多待一会儿,我准得趴在这地方。”

    “怎么了?小辞呢,她醒了没有?”庄觅新一心牵挂她。

    “醒是醒了,不过跟活死人没什么两样,给她喂了碗粥,饿是饿不死了。”

    “你呀,就是这张嘴不饶人,今天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吃饭就免了,以后这种精神上倍受折磨的活再也不要找我了,回头我会答谢你不杀之罪的,谢谢,我走了!”何季心拖着疲惫的双腿往外走,顺便说了句,“那些音响设备麻烦你明天给我带去学校,拜托了。”

    音响设备?

    庄觅新果然看到何季心的那些宝贝,这丫头一贯喜欢唱歌,音响设备买的都是最好的。不过她也太有闲情雅致了,居然特地把设备弄过来唱歌?他无奈地笑了笑,送她出去。

    房间里只开了盏壁灯,庄觅新敲门之后进去,看到林小辞坐在灯下发愣,神情呆滞。

    为了不让气氛再次陷入悲伤里,他故作轻松的说:“你醒啦,快换件衣服,咱们出去吃饭,上次去过的那间火锅店还不错吧?今天我和几个朋友约在那里,就等你一个人了。”

    林小辞摇头,“我哪儿也不去,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多闷得慌,你就别客气了,我那几个哥们儿都很亲切,一定不会让你紧张的。走吧,你要是再不换衣服那我就帮你换咯!”

    她还是坐着不动,庄觅新见状,就自作主张去衣柜里拿了件大衣给她穿上,当他拿着梳子要帮她梳头时,她握住了他的手,“我自己来吧。”

    庄觅新终于松了口气,“也好,我还没给女孩子梳过头发,省得我把你的头发蹂.躏得不像样子,那我在快面等你。”

    “好。”她轻轻说了声。

    她知道,如果她不答应跟他去,他去一直说服她,说不定还会留下来继续陪他。庄觅新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为了她而失去他原有的精彩生活,尤其是刚才他拿梳子要给她梳头的时候,他的温柔深情让她觉得心酸不已。

    她没怎么打扮自己,只是把凌乱的发丝捋顺,把衣服整理好之后就开门出去。

    庄觅新看到她,露出温和的笑,“嗯,这样就很漂亮,我们走吧,今天要让那帮小子开开眼,咱们的甜品西施可是个真正的大美女!”

    林小辞没说话,乖乖的跟他出门。

    在家里昏天暗地待了三天,才一出门,她就觉得头晕乎乎的,夜里的凉风吹来,她拢了拢大衣,只是这么个细小的动作,庄觅新就体贴入微的把身上的棉衣披在了她身上,寒风从薄薄的衬衫钻入肌骨,他浑身打了个冷颤。

    林小辞忙把衣服还给他,说:“快穿着,别冻感冒了,我不冷,只是几天没出门,有些不适应。”

    庄觅新一定要坚持给她穿,最终没拗过林小辞,自己穿上了。

    站在马路的对面,林小辞就看到温暖的光从火锅店里透出来,走近了,就听到爽朗的笑声,当庄觅新带着林小辞进去时,店子里顿时就吹呼起来,三四个男人一起起哄的说:“看看谁来了,这就是咱们庄哥一直挂在嘴上的甜品西施林姑娘吗?”

    庄觅新拥着她坐下,脸色一沉,“去,别吓坏我们家小辞!来,小辞,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沐剑,你可以叫他贱人。这是乐霖,你叫他圈圈就好,至于这两个,不用记住他们的名字,叫他们老三老四就行,老三是我的助理,老四是沐剑的助手。”

    他依次介绍过去,林小辞微微笑着和面前四个人打招呼。

    沐剑代表大家发言,说:“林姑娘,我们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闻名不如见面,今天一见,林姑娘和大庄果然是男才女貌的一对壁人,我代表兄弟们祝二位白头偕老,花开并蒂,我先干为敬!”

    庄觅新狠瞪他一眼,“贱人,我们家小辞不会喝酒。”他为林小辞挡酒,并没有解释他们不是情侣关系。想到她醉得一塌糊涂昏睡了好几天,庄觅新是绝对不会再让她沾酒的,他端起林小辞面前的代她喝光,完了又继续接受乐霖和老三老四的敬酒,喝完大家一起哄,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轻松的气氛也确实让林小辞的情绪得以缓解,不过她的话很少,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开着玩笑。

    从他们的对话中,她知道了公司是庄觅新和沐剑以及乐霖三人合伙开的,其中庄觅新是大股东,沐剑和乐霖比庄觅新大几岁,老三老四是南大毕业的,从大家称呼庄觅新为庄哥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感情很好,以兄弟相称。

    有这样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真好。

    林小辞纵使情绪再低落,也抵不过沐剑和乐霖的玩笑,大家一块喝酒喝着火锅,纵使夜晚再寒凉,也有这一抹温暖抵御。

    笑够了闹够了,沐剑就说:“大庄,这次周年庆咱们一定得齐心合力办得漂漂亮亮的,这几年来咱们的业绩做得怎么样,周年庆那天就能见分晓了。不过,如果到时候销售不尽如人意,咱们也别泄气,再接再励。”

    “贱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大战还没开始就说丧气话,来,罚酒三杯。”乐霖不放过丝毫灌他酒的机会。

    “喝什么喝?我这是平常心,大庄你说是不是?”

    “贱人这话说得实在,不管什么事都得平常心去对待,患得患失只会让自己活得辛苦,小辞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林小辞知道他是借机会劝她,让她想开点不要钻牛角尖,她心存感激地挤出一抹笑,端起酒杯说:“你说得对,这杯我敬你。”

    沐剑一瞧马上起哄,“敬什么啊,我看这杯就喝交杯酒得了!”

    于是大家的热情都被带动,纷纷喊着:“交杯酒,交杯酒!”

    庄觅新恨恨地瞪向这群见缝插针的家伙,懒得理他们的白了一眼,不料林小辞却说:“交杯酒怎么喝,这样吗?”说话间她已端着酒杯去挽庄觅新的手,然后把一杯酒放在他手里。

    她的举动让庄觅新疑惑,真正的她应该断然拒绝或是羞涩不好意思,可是她为什么这么主动?

    他看着不太正常的林小辞,和她喝下了交杯酒,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其实桌上的其他人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从林小辞一出现大家都看出她的情绪不对,为了氛围不至于尴尬,他们都比平时活跃了好几倍,话也比平时多了,就连酒都喝得比平时多,为的就是让气氛一直高涨,不至于冷场。

    在和庄觅新喝了交杯酒之后,林小辞的话明显的多了,沐剑就顺势问:“听说林姑娘已经见过大庄父母了,叔叔阿姨可都是对你满意得很,林姑娘什么时候带咱们大庄回家见父母啊?”

    这一问,让庄觅新一愣,这沐贱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有些担心的看向林小辞,谁料林小辞并未露出哀伤,而是脸上带着笑意的说:“我父母过世好些年了。”

    她的话一出,果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沐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面露尴尬。

    林小辞却说:“没事,已经过去好几年,我已经走出来了,要是一直沉缅于悲伤里,我的生活也没办法继续下去,而且,我相信我父母并没有走远,他们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守护着我。”

    “所以我说,心态最重要,林姑娘你放一万个心,咱们大庄是出了名的会疼人,他一定会好好待你,完了他父母也会把你当亲闺女看待的。要是大庄敢对你不好,咱们哥几个都饶不了他,我们就是你坚强的后盾!”

    林小辞笑着看向庄觅新,“他对我很好。”

    沐剑继续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几个就是林姑娘的娘家人了。妹子,有事就跟哥说,千万千万别客气!”

    这几个墙头草居然就变成娘家人了?

    庄觅新一阵狂咳,“你们这几个败类!”

    沐剑无视他,继续和林小辞说:“林姑娘你要是想知道大庄的什么秘密,更不用客气,他的糗事我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啥,对了,他有没有说过你是他的初恋?这孩子就是个书呆子,以前只知道读书,后来就一门心思扑在公司上,谢天谢地他遇到了你,否则他这个童子军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

    “沐贱人你闭嘴!”庄觅新真是忍无可忍!

    乐霖哈哈大笑,“看吧,咱们大庄又纯情害臊了,林姑娘你别介意。”

    林小辞掩嘴直笑,不单是她,在坐的所有人都笑得前腑后仰,庄觅新本就白净的脸上还真的就晕染了一片红色,反正大家伙也没把这片绯红归咎为酒精作崇,一致认为他是害臊了!

    庄觅新丢人丢大发了,可是他看到林小辞那么开怀地笑,就觉得无所谓了。

    他本就是带她来放松逗她开心的,既然目的达到了,那别的都不重要了。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就开始一致爆料,庄觅新生平所有丢脸的事都被他的好兄弟们一一出卖,于是林小辞就知道了他大一那年打篮球摔断了门牙,大二那年洗澡摔断了一根肋骨,大三那年一个女孩给他情书结果发现是要转交给另一个女生的……

    不过,不光是他所有丢脸的事,还有他和沐剑乐霖初创业时所遭遇的那些困难和挫折,他们都一一的再回味了一遍,林小辞听在耳里,对他们的奋斗精神钦佩万分,也羡慕他们的敢作敢为。

    和他们相处,她感觉自己都被感染了,那颗死寂的心又好像活了过来。

    最后离开的时候,那群喝高了的兄弟们彼此搀扶着往回走,庄觅新送林小辞回家,都喝了酒不便开车,他们俩索性就压马路回去,还可以顺便吹个凉风解个酒。

    凉风飒飒,庄觅新嘿嘿一笑说:“小辞,你别介意今天他们说的话,这几个都是一群人来疯,人一多就瞎闹。”

    “不会,和他们在一起很开心。”林小辞声音轻轻的。

    “那以后要是再聚会,你还来不来?”

    “要是有时间会来的。”她已经放纵自己好几天了,其实,平时能休闲放松的时间真的是很少很少。

    庄觅新得到她的肯定答案,心里有莫名的欣喜,他以为,只要带她融入自己的生活圈子,就离她的心更近了一步。

    两人一路无话,送她到楼下,她转身对他说:“送到这儿就行,你回去休息。”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经过了今晚的聚会,他似乎觉得她的情绪稍微有所好转,也似乎看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拉近。

    林小辞却摇了摇头,“你们公司周年庆在即,很多事情都需要你看着,我已经耽误你几天时间了,接下来你就全心为周年庆的事去忙,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别担心。”

    “小辞……”

    “其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今天和他们说的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虽然我年纪不大,但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会一直坚强下去的,就像当年我说服自己必须活下去一样。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爸妈还在,他们也希望我好好活着,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他看到她唇角那抹坚韧的弧线,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我知道我们的小辞一定会善待自己,好了,我不担心,那我走了。”

    她点了点头,露出浅浅的笑。

    庄觅新转身走了,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在长街上,林小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地有些发呆。

    她知道,今天晚上的她过份了,她太主动,主动得让庄觅新以为他们是有机会的。其实,她不过是想放纵一回,任性一回,不再去顾虑那么多的融入他的朋友圈里,共享他们的欢乐,让自己的痛苦逐渐消弥。

    然而聚会结束,夜深人静时,那种难捺的孤独和悲伤再次如潮水般涌来,这时候她才明白,快乐欢笑注定是不属于她的。是的,从来都不属于她。

    她苦涩的笑了笑,眼角什么滑落下泪滴,她竟毫无察觉。

    眼前晃动的全是霍昀的身影,他的笑,他的温柔,他在她记忆已经铭心刻骨的脸……她该怎么办?睁眼,闭眼,就连迷乱的梦里看到的都是他,她要怎么办才好?

    凉风袭来,她只觉得脸上冰凉。

    身体发颤时,她口袋里的钥匙发出轻轻的响声,她掏出钥匙,反复看着,突然意识到钥匙里有一把是属于霍昀家的,她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拔腿就奔跑起来。

    她坐进出租车里,一路朝霍昀家而去。

    跳下车,她又开始跑。

    其实霍昀这套房子所在的是高档小区,一般陌生人是禁止入内的,可当初林小辞随着霍昀来过,而且之后又来过好几次,当时为了让她出入自由,霍昀给了她一个备用的门禁卡,林小辞很庆幸一直把门禁卡放在随身包里,此刻才能进入。

    可是,越往里走,她的脚步就越放缓。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问她她究竟在做什么,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她想见他,非常想,一刻都不要再耽误。

    就在这犹豫不安自相矛盾的时候,她已经从电梯出来站在了门前。

    她的心跳忽地加快,忐忑不安间,手已经放在了紧闭的门上,却没有勇气按响门铃,看了眼手中的钥匙,她溃败般的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泪流满面的滑下来,跌坐在地上。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就这样跑来他家?

    她说过要离他远远的,她发过誓不能让他受牵边,要成全他的人生,可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她狠狠用拳头敲打着自己头,捂着嘴就从楼梯逃跑了,不敢再逗留一秒。

    她疯狂奔跑着,就像身后有野兽在追赶一样,不管不顾的跑。

    就这么跑了又停,停了又跑,跑跑停停间,就回到了家楼下,此时此刻,她只想回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里,尽情的哭一场。

    她就那么哭着往楼梯上跑,却在楼梯转角处突然撞上了人,她没敢抬头,哑着声音说:“对不起……”

    “小辞,是我。”一个低沉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林小辞不敢相信的猛然抬头,就看到霍昀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黑眸凝视着她,脸上有惊喜的神色。

    林小辞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你……你……”

    嗫嚅出这两个字,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霍昀就握着她的肩将她推至墙上,低头就狠狠吻住她,他咬着她的唇在齿间厮磨,狠狠吸.吮,就像要抽走她的灵魂。她根本无力抗拒,她就那么任他吻着,咬着,狠狠掠夺着,同时泪水也尽情地流着。

    他撬开她的皓齿,舌长.驱直入,在她口腔里肆虐,含住她小巧的舌,身体紧紧抵着她,完全的相贴,身体的生理反应就在一瞬间苏醒过来。

    他吻去她的泪,吻着她柔软的耳垂,吻着她的发丝,情不自禁的声音响起:“小辞,我很想你,我没办法克制住想见你的冲动。”

    她哭着摇头,“我们不能这样,真的不能……”

    他比谁都清楚不能,但是现在的他才明白,原来情感真的是不由心控制的,纵使他多想克制,却没有办法。不由自主的,他就来了这样。情不自禁的,他就吻了她。一切都是情感在作祟,直到这两天他才明白,原来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淡如风轻如水,他已经,非她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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