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邦小心的驾驶着车子.一路上稳稳当当的开着.该转弯的时候就减速.遇上平坦些的大道便果断的加快速度.迅速的冲过去.而那方向盘基本上都沒有动过.一直在他手中握的稳稳地.
永航看着他这一路上的出色表现.不禁好奇了起來.这小子.怎么会练就这么好的车技呢.
“兴邦啊.问你个事呗.”永航乐呵呵的说了句.
兴邦转头看了眼他.微微的笑了笑.然后很快又把自己的脑袋转了过去.
“嗯.怎么了.”
永航侧过身來.望向了兴邦.开口问道:“嘿.我是好奇你怎么会开的车啊.对了.你对地形也特别熟悉.我现在还记着上次在城里的那段时间.好家伙.对地图熟悉的真快.”
听了这话.兴邦淡淡的一笑.平静的说道:“这个其实沒什么难的啊.开车这块.我原來学过一段时间.挺容易上手的.”
听了这话.永航顿时笑了起來.
“嘿.还真学过呢.自学的.还是别人教的啊.”
兴邦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当然是别人教的.咱们这有车的人都沒多少.我自学根本沒途径嘛.”
“哦.嘿嘿.真厉害呢.”永航竖起了大拇指.冲着那兴邦羡慕的说道.
兴邦一听这话.微微的笑了笑.脸也渐渐的红了起來.有些害羞似的.
“沒.这个东西好上手.不难的.”
永航听完这话.马上就愣住了.
“简单.额.我看着车上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好多呢.操作起來.沒这么简单的.”
“嘿嘿.都是小意思.玩熟了.就会了.”兴邦见永航把开车想的很难.于是马上对着他说道.
永航微微的笑了起來.冲着兴邦说道:“这车子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咱们省力不少呢.”
“嗯.是啊.这车的速度.肯定是要比人的腿脚跑得快多了.”兴邦冲着他连连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永航点了点头.乐呵呵的说道:“所以啊.我说你可厉害了.这车子真是个好东西.”
听到永航又一次称赞了自己.兴邦的心里顿时感觉暖洋洋的.灿烂的笑容又一次挂在了他的脸上.
“这车子啊.有时候也不是这么完美的.有些地方.人走可以到.可是.这车子却不行.当然这是因为地形的原因.所以到不了那些地方.”兴邦对着永航说道.
永航一听顿时來了兴趣.万分好奇的说道:“还有地方是车子到不了的.”
兴邦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赶忙解释道:“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车子.第一个是很宽很大的河流不能压过去.毕竟要是车子啥都能钻过去.人还发明船只干嘛呢.第二嘛.是很陡峭的路.车子也许爬不上去.当然我们现在走的这一带还好.不过等一下我们快到驻地的时候.估计还是要下车走.往驻地的那段路不好走.而且道路太窄.车子动不了的.”
永航听了他这番解释.心中不禁佩服起來.这个兴邦还真行.不仅仅会开车.而且啊.还如此清楚地理.并且还很清楚什么样子的坡度是爬不过去的.
“嘿.你小子真是厉害.这车技是在哪里学的啊.我看你这背后还有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呢.我猜的对不对.”永航好奇的问道.
听了这话.兴邦笑了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嗯.我这个开车确实真是系统性的学了下.我的父亲曾经在日本人的汽车厂工作过.我就是那个时候缠着几个叔叔学的.当然.那时候离现在已经过去很远了.我记得还是中日战争沒有爆发之前的事情了.”兴邦答道.
永航听了这话.顿时皱了皱眉头.感觉到了一阵好奇.
“那然后呢.你父亲去了哪里.”永航好奇的问道.
兴邦微微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脑袋.
“后來.日本部队开进來了.那个公厂就被征用了.从那天开始.整个厂里所有的人都被扣押在了里面.不允许随便出入.小日本既要父亲他们帮着修理汽车.还要帮着加工零件什么的.可是小日本并沒有好好待他们.每当零件加工的不好.或者月度沒有完成日本人下达的工作指标的话.就会被打.而且还会挨饿.甚至拖欠工资.这时候的他们.根本就是被日本人扣在那里的免费苦力.”
永航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后來呢.有沒有反抗.”
兴邦“嗯”的应了声.然后回答道:“日本人长期以往都是这样.说是完不成指标会被打.其实是日本人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打中国人出气.和父亲一起工作的几个技术员.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一顿 .甚至还有一个被打死的.小日本怕工人造反.假惺惺的來道个歉.可是道歉有用吗.长期以往的非人待遇.终于是让父亲他们萌生了反抗的想法.后來.父亲和几个平时一起干活的工友商量了一番.带着大家领导工人起义了.和那帮小鬼子们狠狠的干了一架.”
永航听到这儿.顿时高兴了起來.他乐呵呵的看着兴邦.好奇的问道:“起义了.好事情啊.成功了吗.”
兴邦愣了愣.终于是摇了摇头.
“大家长期以往被关在工厂.所以不知道外围的情况.工厂里面的小鬼子确实不多.父亲他们起义的时候.杀了不少小鬼子.眼看着就能成功突围出去的.可是.哪成想.这小鬼子已经在离这个工厂一条街的位置.修了一个很大的军营.那天父亲他们对小鬼子的攻击.确实获得了很大的胜利.不少工人都杀开了一条血路.眼看着就要冲出去了.小日本鬼子们端着枪就跑來了.冲在前面的工友们都被打死了.大家就这么被镇压了下來.起义失败了.”
“后來呢.那你父亲有沒有再去尝试?”永航问道.
兴邦终于是摇了摇头.永航清楚的看见.他留下了一滴热泪.
他抽泣了一声.不过很快就又抹干了眼泪.
“我父亲后來.再也沒机会尝试了.死了的人.死了倒也是安生了.不受小鬼子折磨了.沒死的.都被日本人关进了集中营.我的母亲则是被抓去做了慰安妇.目前都是生死不明.那时候.我和父亲坐在那集中营里.看着那漫天的星星.时不时的流眼泪.他经常对我说.身边的人死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有一天.你倘若发现天上多了颗星星.那就是我去找那些死了的工友.和你那母亲去了.他们走得早.挺寂寞的.我想去陪陪他们.”
说到这.他忍不住又抽泣了一下.
不过.他是这么的坚强.很快就伸出手去抹了把眼泪.
“从那以后.我再也沒见过我母亲.我现在偶尔也会想想她.我更希望.她还活着.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想她在我身边.她给我生命.我还沒有好好侍奉她.”
永航听到这儿.泪水早已是止不住了.
“沒事.兄弟.这个仇.我给你记在心上.來日方长.我陪你一起报.”永航拍了拍那兴邦的肩膀.感慨着说道.
兴邦擦了把眼泪.连连的喘了口粗气.
“老天还是对我不薄的.在集中营里.父亲和他的工友们.都照顾着我.重活不让我干.脏活也替我扛.至是后來.父亲由于过度劳累.还是死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那些工友们鼓励我.要我好好地活下去.说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是的.也就是这句话唤醒了我.爹娘的仇未曾报.我怎么可以轻言死亡.”
“那你后來是怎么出來的.”永航接着询问道.
兴邦听到这话.倒是微微的笑了笑.他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样子看起來比刚才稍稍轻松了许多.
“后來.我有一次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集中营里面供我们居住的营房后.有一个狗洞.我就开始每天忙完了就往那儿走.那里的路比较窄.小鬼子不经常去.我就一天天的想办法把洞搞大.终于是挖大了.有天晚上云很浓.月亮也看不见.风呼呼的吹着.就是那种月黑风高的样子.我从房间里走出了.干掉了一个小鬼子.然后匆匆忙忙的朝着那个狗洞跑了过去.好不容易总算是逃走了.可是.我沒走多久.警报就拉响了.我是沒事.集中营里面那帮人.全部被鬼子们屠杀了.那时候的我.在附近的山上躲着.听着集中营中杂乱的枪声.那种心情.真的无法用言语表达.我记得我哭了很久很久.可是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小鬼子把人都拖到操场上.用那冲锋枪一排排.一排排的打死.”
说到这儿.兴邦的泪水又一次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永航愣了愣.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也情不自禁的湿润了起來.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而革命的军营里.从來就不缺少这样的战士.
疼痛.屈辱.苦难.这三样是打倒不了一个战士的.而亲人的离去.兄弟的背叛.却会打垮一个男儿的心.
想到这.永航沒有再去多说什么.他微微的拍了拍兴邦肩膀.终于是忍不住流下泪來.
“我沒看错人.好小子.够勇敢的.而从那种地方逃出來.也真是够聪明的.以后跟着我好好干吧.大家都是苦命人.这事.我记着了.这仇.我们大家一起报.记着.我们是兄弟.”永航忍住泪水.对着兴邦郑重的说道.
听了这话.兴邦看了看永航.留下了一丝丝激动地泪水.永航顿时笑了笑.连忙伸出手去拭干了兴邦眼角的泪水.
“傻小子.咱们不兴哭.哭有什么用.咱们越是哭.狗娘养的鬼子就越是乐.记住这句话.咱们要坚强的活下去.有我.有咱部队这么多的好兄弟.有全国这么多的反战人士.小鬼子们.迟早滚回老家去.”永航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此时此刻的兴邦.连连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激情和信心一下子就被永航的这番话给激发出來了.是啊.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何愁日寇不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