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弘此言一出.自己仿佛也意识到不合适.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抿起嘴唇不再言语.
我仍旧抱着最后的侥幸.试探着问道:“你说蓝水心当时还是处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怎么知道的.”
应弘道:“这和你沒有关系.”然后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为什么不敢看我.”我的心被那嫉妒的猜测啃噬着.真想立刻挣脱束缚.抓住他的衣领问个明白.应弘疑我、辱我、怨我.我都可以忍受.可以伺机解释.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还爱他.而且自负他在乎我.可是刚刚他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彻底粉碎了我狂妄的自信.把我变成了全天下最可笑的一个人.
我简直要笑出声了:“当时是处子.现在不是了.她变成应太太了.你上过她的床了.”我声音越來越大.应弘听得皱起眉头.喝道:“袁锦心.你疯了.”
沒错.我是疯了.我不但疯了.我还傻了.瞎了.我居然相信你和她什么关系都沒有.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卿卿我我.心里还做着你对我一心一意的梦.我真是太傻了.你看我都做了些什么事啊.我居然在你面前指控蓝水心.我指控你的情人啊.难怪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呵呵.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我在心里将自己嘲笑了个透.却倔强地咬住嘴唇.一个字都不说.事已至此.我绝对不要再下.贱地向他表明我还在意.我已经吃了一次亏.上了一次当.我本來早就该一去不回走得干脆利落.却被这所谓的感情束缚着.在温园受了更多的屈辱.就在刚才.我还决定要好好跟应弘解释清楚.然而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应弘对楚凡道:“你先下去.”
楚凡迟疑了一会儿.耐不住应弘再三催促.只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应弘行礼退下.
“你这样瞪着我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应弘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我身后那棵老树都产生了些许颤动.枝桠扑簌簌作响.像是來自旁观者的嘲笑.
我只紧紧咬住下唇.干裂的嘴唇已经渗出血迹.应弘彻底恼了.他试图掰开我的嘴巴.下手已经毫不温柔.我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我和应弘之间的种种走马灯一般在心头流过.相识至今.两个人好端端的时候并不常有.一次次的吵架、冷战、和好.每次都让我筋疲力竭.
然而我支撑至今不想放弃.唯一的原因.无非是还惦念着那一份感情.认识应弘之后.我方觉得自己先前的十九年都活得不完整.我从前那份浅薄的喜欢.从不曾在我生命里留下这样深的刻印.如今越是伤害.这份感情就滴着血在心里刻下越深.丝丝缕缕.纠纠缠缠.但是这样一份感情.终究碎了裂了.掺杂了别的人别的事.不完整也不纯粹了.
嘴唇忽然一阵温热的触感.还沒反应过來.便觉一痛.遭受到毫不留情的啃咬.应弘堵住我的唇.态度前所未有的横蛮.曾经温柔的舌头如今横冲直撞.毛躁地想要撬开我的牙关.我浑身被紧紧缚着.连躲避的余地都沒有.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对我.不是要施刑吗.不是利刃堂多的是手段吗.何苦又來这套把戏.
可是我根本问不出口.应弘的吻來势汹汹.几乎连我呼吸都夺走.我含混着喝骂.却只给了他空隙趁虚而入.他呢喃着说些什么.我却只听出了霸道的语气.根本分辨不出内容.不知又是什么样的威胁恐吓.
唇齿相触.彼此都太熟悉.我依稀忆起往日.却一丝甜蜜都沒有.有的只是屈辱和憎恶.我一想到这双唇可能刚刚吻过另一个女人.就恶心得恨不能立刻死掉.我狠下心咬住他的嘴唇.应弘吃痛.闷哼一声.却依旧不屈不挠.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血腥味似乎反而刺激了他的征服欲.他的舌越发放肆.我头脑发昏.虽然背靠着树干.却觉得几乎站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无力抵抗.应弘也终于平息了怒火.餍足地移开了些.身子仍旧压着我.一手扯住我的头发.语带胜者高傲的威胁:“袁锦心.不要以为我治不了你.”
我抬起平静如水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淡漠地说:“不管你这番是扬威还是挑衅.实在是一点意义都沒有.我是你的阶下囚.小命都捏在你的手里.自然知道你让我生让我死都容易得很.你要拷打也好.灭口也好.都请快一点.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耽误时间.”
应弘显然未料到我的态度转变这么快.他虽然极力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听到我话后那片刻的手足无措依然清晰地落在我眼里.他道:“你不是一直叫嚣着自己是无辜的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认命了.我还等着听你有什么诡辩之词.”
“我沒有任何向你解释的必要了.”我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发自肺腑.“不管我还有沒有命离开这里.我袁锦心.今后和你再无关联.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早说过.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应弘不知何时又拎起了那条鞭子.他双手颤抖.神情可怖.“到这份上.你还想着回到盐帮和有琴弛双宿双栖吗.别做美梦了.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饶恕你.”
“那就杀了我呀.”
“你以为我不敢吗.”应弘比我还失控.一抖鞭子.带出犀利的破空之声.
“你打呀.沒错.我是盐帮的奸细.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我从來不爱你.从來不在乎你和蓝水心有怎样的关系.”我只愿快点从这样的煎熬中解脱.早已语无伦次起來.“你敢.你自然敢.你可是堂堂的玄翼帮主呀.惩处我这么一个小虾米算得了什么.你只管把我当成若菲、秋烟、小楠.你只管把我这贱命一条拿走呀.”
应弘再也按捺不住.挥手便将那长鞭抡圆了直劈下來.我下意识闭住眼睛.只等那一刀两断的鞭子落下.自此便能解脱了.
“啪.”皮鞭与肉体的接触声清脆地响了起來.我却出乎意料地沒有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