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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西门庆以一千五百万贯的巨款把自家三人买了出來.郝思文先惊得呆了:“如此算來.便是把我碎剐了.每一块皮肉也是天价啊.”
宣赞也是喃喃自语:“自來只闻美人当红.谁想到今日我这丑人值价.这什么世道.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关胜呆了单晌后.问西门庆道:“请教三奇公子.你我本互为敌寇.何以拘一国之岁入赎我弟兄.后世闻之.只恐有隋珠弹雀之讥.干碍公子声誉.”
西门庆大笑:“关将军差矣.若我吝惜财帛.不救三位将军.后世闻之.才会有轻贤重宝之讥.干碍本公子声誉英雄豪杰.国之良宝.一千五百万贯.我还买的忒也便宜了.”
关胜听了.长叹一声.回头向郝思文、宣赞道:“事到如今.该当如何.”
二人答道:“并听哥哥将令.”
关胜摇头道:“我等本欲为朝廷出力.奈何这朝廷最后却一纸文书.将你我一片忠心.卖净卖绝.如今咱们兄弟已是四海难容.一身无主.便回到故乡.亦不过徒增世人笑料.然今日梁山之上.有三奇公子高义在先.不容我不俯就在后.若蒙公子不弃.愿为帐下一小卒.”
宣赞、郝思文听了都道:“我等都愿随哥哥附义.”
众好汉听到关胜愿上梁山.皆大喜.当日一面设筵庆贺.一面使人赍书往蒲东.搬取关胜家小.都不在话下.
酒宴中.关胜向西门庆把盏毕.借酒遮脸.催促道:“四泉兄弟.你那《三国关羽传》.什么时候更新啊.我们大伙儿都盼着那一天呢.”
西门庆一口酒差点儿喝到气管里去.他本來还打算着过河拆桥的主意.收服了关胜后.书也不必写下去了.谁知这断更的念头方生.就注定要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看着关胜那热切的目光其实周围还有无数殷切的目光.只不过以关胜的最为熠熠生辉夺人的二目西门庆叹口气:“待我收拾了梁山脚下这枝官军.必然全力完本.品质保证.绝不太监关胜哥哥这下满意了吧.”
关胜大悦.但转念又问道:“却不知四泉兄弟你要如何荡平梁山下的禁军.那鄷美毕胜二人.均非等闲之辈.所领虎士.亦非普通厢军可比实梁山之劲敌也.”
西门庆笑道:“纵其有金城汤池之固又如何.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只消两三日内.便叫它灰飞烟灭罢.收拾了它.再往青州接应呼家将去.”
吴用听着.又妒又羡.却听关胜愕然问道:“却不知四泉兄弟计将安出.”
西门庆笑道:“这个却又要偏劳阮铭川兄弟走一遭儿了.”
第二天.官军营里宫太监道太监正在闲坐.却有阉二代禀上前來:“前几遭的那位阮先生又來求见.”
二太监一听对望一眼.心道:“这阮先生又來作甚.莫不是……梁山的海外贸易要给咱家分红了吗.”一念至此.满腔贪欲哪里还按捺得住.一迭声地连叫“快请”.
不一时.阮铭川进帐施礼:“二位老司长.小的这厢有礼了.怎的今日军营中防备如此松懈.”
道太监急着问道:“皆因鄷美毕胜那两个粗坯急着收编关胜的旧人马.将行伍暂时弄乱了闲话休提.且说正事.阮先生今日前來.却不知有何见教.”
阮铭川笑着向二太监打拱作揖:“二位老司长.今日小的在这里先恭喜发财了.”
二太监听了大喜.只笑得嘴也合不拢來.连声道:“同喜.同喜.却不知阮先生给咱家带來了哪路财喜.还望先生明示.”
阮铭川从容不迫地道:“承蒙二位老司长高义.助我家三奇公子赎取了关胜三人.保全了我家西门头领讲义气的名声.如此大恩大德.沒齿难忘啊.”
宫太监道太监一个只叫“哪里哪里”.一个连称“岂敢岂敢”.皆盼阮铭川赶紧书归正传.
阮铭川突然把声音往低里一压:“谁知我家三奇公子贩人贩上了瘾今日前來.便是想一贩再贩.和两位老司长再谈一笔买卖.”
宫、道二太监对视一眼.宫太监便问道:“却不知三奇公子又打算赎取谁人.”
这个腐恶的朝廷上下.哪一天不害人.因此宫、道二太监连犹豫也不犹豫.直接就问西门庆要捞谁.因为货源充足.可以撒开了给.
却见阮铭川伸出了两根指头.向着帐外一晃.又是一晃.笑道:“今次.我家三奇公子想算着把鄷美、毕胜二位将军贩上梁山去.还请两位老司长成全.”
宫太监一个激灵跳起身來.连连摆手道:“这个却是不可.万万不可.鄷将军、毕将军都是刚刚为国效劳.有功无罪的人.如何能……这个贩上山去.便请先生回复三奇公子.还是别出題目吧.”
阮铭川叹口气道:“两位老司长有所不知.我家三奇公子要贩此二人.却是一番好意.”
“好意.”宫道二太监异口同声.“你几个意思.”
阮铭川做悲天悯人状:“如今渐入深秋.天高风劲.露重草长.士卒宿于清冷之中.其苦何如.若二位老司长能帮着把鄷将军、毕将军贩上山去.也能令梁山脚下三万余士兵免于秋寒征战之苦.其善莫大焉.此其一.”
宫、道二太监对视一眼.都感哭笑不得.
阮铭川又循循善诱道:“再说了.贩人上山.终非恶意.我家三奇公子是个喜欢相交好汉的.今见鄷将军、毕将军武艺了得.整军有法.这才动了结纳之心.两位老司长若能成人之美.日后青史留名.也是一段佳话.又何乐而不为呢.此其二.”
道太监忍不住道:“若咱家真帮你将鄷美、毕胜二人贩上梁山去.先不说甚么青史留名.只是官家那里就说不过去.若天颜震怒起來.我弟兄两个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天牢里却吃不得那般苦.”
阮铭川赶紧更错他正确的观念:“老司长实是太多虑了.两位老司长都是梁山海外贸易的大股东.我家三奇公子行事时怎能不将二位老司长的安危放在心上呢.三奇公子早已通盘算妥.此地的三万余官兵.统统都贩上山去.不留一人.也免得走漏风声.带累了两位老司长的清德.这样一來.可好吗.”
道太监摇头道:“不好.如此一來.我弟兄二人监哪一军.哪一军则败.官家听了心中肯定不喜.必然视我弟兄二人如废品一般.今后焉有出头之日.”
阮铭川笑道:“二位老司长休谎我.这大宋自开国以來.但凡行军有所不利.只诛该死的武将.哪里有坏事的监军.这是祖宗的旧法.再有一万年也错不得的.何况.二位老司长有通天彻地的手段.又有朝中贵人做靠山.欲得圣眷.欲固圣宠.还不是易如反掌一般.”
宫太监长叹一声:“阮先生话说得轻易.却不知这得圣眷.固圣宠.却是要耗费多少心血.多少本钱.”
阮铭川正色道:“二位老司长为国呕心沥血.我辈不能分忧.反來叨扰.实可愧也.有感于此.今次我家三奇公子才特别开出了重价.以酬二位老司长向來之高义.”
一听“重价”二字.宫道二太监皆动容.道太监迫不及待:“愿闻其详.”
阮铭川道:“上次贩关胜等人上山.两位老司长居中说合.费尽心血.所得却无多.仅百万而已如此酬不抵劳.唯智者不平矣.”
被阮铭川这么一说.宫道二太监也顿时觉得自家受了不平等待遇.心下很有些忿忿不平起來.道太监便道:“三奇公子必有以报我等.”
阮铭川道:“正是.这一回三奇公子准备妥了千万大礼.独献于两位老司长门下.”
一听“千万”二字.宫太监道太监脑袋里“嗡”的一声.这是一个能够令他们出卖八辈祖宗的数字.鄷美、毕胜、两万禁军.一万五千关胜旧军.神马都是浮云了.
宫太监是个当机立断的.马上就斩钉截铁地道:“得蒙三奇公子如此抬爱.若咱家再玩儿虚的.也显得忒不识抬举了.便请阮先生吩咐.咱家该如何做.”
道太监也摩拳擦掌地道:“宫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小人从此刻起.只听三奇公子号令行事.”
阮铭川道:“若要得遂心意.何须费尽苦劳.只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便成大事.”
宫道二太监听了.齐声大赞:“好计.”
事关自家“千万”大计.宜早不宜迟.送走阮铭川之后.宫太监马上把鄷美、毕胜二将请來.劈头问道:“二位将军可欲封侯否.”
鄷美、毕胜二人听了一愣.鄷美便小心翼翼地道:“固武人所愿.惜无此良机耳.”
毕胜追问道:“莫非二位公公能助我二人封侯吗.”
宫太监笑道:“正是.我这里有一事.若你二人办得成功时挂印封侯.指日可待.”这正是:
欲行贪贿求正果.且把封侯做钓钩.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