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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身看时.花丛后正转出一个女子.花光肤色两相宜之下.西门庆暗喝一声彩:“好一个李巧奴.果然是十分美丽.怪不得安道全那般眷顾她.”
李巧奴本是盈着怒气而來.但和西门庆一打对面.却是愣了一愣.惊道:“你是…….”
李嬷嬷便笑道:“女儿.旁人见不得你的画.却不知名满天下的三奇公子见得见不得.”
“嗳呀”一声.李巧奴早上前拜倒.颤声道:“原來真是西门公子.却不是小女子福薄.在梦中相见罢.”
西门庆伸手虚扶.连声道:“快快请起.”李嬷嬷则笑道:“这青天白日的.哪里來的做梦的话.女儿且看.西门大官人在你画上留下了墨宝.这可是旁人修都修不來的福份呢.”
李巧奴这时已定住了神.便盈盈而起.施展出平日的风情.借着同嬷嬷争讲卖弄自己的聪明.俏声道:“若这大宋也有青天白日.多少人也不必逼上梁山了公子.我说的是也不是.”
西门庆客气点头道:“姑娘好见识.”
李巧奴顿时容光焕发.万福道:“公子谬赞了.”
眼光一转.已经落在了那幅画上.李巧奴便笑道:“公子恕罪.奴家迫不及待.欲鉴赏公子如椽巨笔.若一时失了礼数时.休怪.”
说完再不理西门庆.上前展开画轴.把那首诗暗诵一遍.呆了一呆后.蹙眉道:“公子.世人都说红拂女乃巨眼英雄.是李卫公风尘中的知己.一目之下.便看出李卫公将來必有飞黄腾达之日.因此弃了杨素.夜奔托付终身怎的到了公子这里.却一反世意.只以平凡之女目之.”
西门庆道:“以我看來.红拂女在杨府长大.见多了腐朽.恨多了腐朽.突然间见到了一身朝气的李卫公.自然倾心相恋.她不欲心上人入这腐败之局.玷污了英雄气概.因此方有夜奔之举.此举不但自救.而且救人.正是情至极处.成就她一生幸福之余.也成就了李卫公的一生事业.若说红拂多智近妖.硬看出李卫公贵不可言.因此才移船就岸的话.却也把一个多情女子瞧得忒也市侩了.”
李巧奴听了.一洗面上浮浪之气.翩然而拜道:“闻名不如见面.三奇公子果然是俺们乐户女子风尘中的知己.小女子有句心腹话.想借此机会与公子说.还请公子与我做主.”
西门庆道:“起來说话.跪着的人.我素來不理.”
李巧奴赶紧站起身來.指着李嬷嬷道:“不瞒公子说.我在这楼子里几年.终于相交下一个人儿.他想要为我赎身.却惧了我嬷嬷锱铢必较的手段.一时开不得口.今日天缘.三奇公子到來.便请金口玉言.为奴家求一句情儿.若好事得偕.誓不忘恩.”
西门庆和李嬷嬷同时问道:“那人是谁.”
李巧奴低了头.悄声道:“便是建康府中神医安道全……”
西门庆听了大喜.他只说赎出李巧奴.却正好在安道全那里使美人计.若李巧奴心里有了别人.这美人计却使不成了.谁成想这李巧奴的心上人就是安道全.这下可是事半功倍了.
那边李嬷嬷却道:“女儿.若西门大官人不來.那安神医倒也算个可儿;但现在西门大官人有意赎你.你若有幸能服侍西门大官人.那脸可就露到天上去了.也成就天下姐妹行中的一段风流佳话有这般好机缘在.你还恋着那安道全做甚么.”
李巧奴惊道:“不.不.奴家蒲柳之姿.怎能配得上三奇公子这般英雄.”
西门庆赶紧安她的心:“无巧不成书.在下有意赎取姑娘是真.赎了之后.正好成全姑娘与安神医之良缘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李巧奴听着.惊喜交集.喃喃地道:“莫非.我真的还在梦中.”
李嬷嬷呆了一呆.却拍掌道:“大喜.大喜.三奇公子果然是温柔场中的冠军人物.这般体贴有情人的柔肠.真是天上独有.世间无双.如此一來.我家乖女儿和那安神医.都要感激你一世.这一段佳话.话本里也是必然要唱的.老婆子再请西门大官人写几个字.做今日佳话之印证.给喜事点个題儿.岂不是好.”
西门庆见这老虔婆念念不忘自己的三流“墨宝”.心道:“我这狗爬一样的字.不写白不写.”便提笔问道:“请问嬷嬷这里何名.”
李嬷嬷精神大振道:“老婆子的寒窑叫梦红楼.”
西门庆便大开大阖.写了“梦红楼”三个大字.又題上了“清河酉闩”.索性好人做到底.把自己的印章翻出來也盖上了.功夫做足后自己品评.虽然比名家不足.但比起将军來倒也有余.还算是差可告慰.
李嬷嬷看着西门庆的題字.两眼放光.只要有了这幅字.自家绝对是天下第一青楼的身份.那时的好姑娘.会排着队的往梦红楼里钻.今日送出一个李巧奴.又何足道哉.
等墨迹一干.李嬷嬷便抢上去抱在怀里.笑道:“大官人.咱们一手交字.一手交人.从现在起.巧奴可就是自在身了.老婆子收拾嫁妆.等着嫁女儿便是.”
李巧奴向李嬷嬷拜倒:“多谢嬷嬷成全.”声音已经哽咽了.
李嬷嬷笑道:“你怎的不拜谢西门大官人.”
李巧奴淡淡地道:“三奇公子的恩.不是一个拜谢就能了的.”
西门庆道:“若要谢.且等我请來安神医.再谢吧.”说着大笑着出门.直往槐桥而來.
來到安家.却见门中无人.只安道全在屋中坐地.西门庆心道:“既是神医.怎的沒有营生.”他却不知.一般的头疼脑热.安道全是不抢周围铺子生意的.只有碰上了大病疑病富贵病.他才出手.因此终日有闲.
不过门上无人.正好方便西门庆行事.于是他排闼而入.到安道全身前施礼:“安先生拜揖.”
安道全见西门庆气宇轩昂.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还礼道:“公子无病.可是替亲人求医.”
西门庆道:“神医法眼无差.在下兄弟染了怪病.欲请神医远行.”
一听“远行”二字.安道全便皱起了眉头.问道:“公子高姓大名.欲令安某向往何方.”
西门庆微微一笑:“在下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
“西门庆”安道全身子一震.门外扫视几眼.向西门庆点头道.“请公子内堂说话.”
到了内堂.安道全请西门庆上坐.问道:“阁下却不是号称三奇公子的清河西门庆.”
西门庆起身道:“正是小可.”
安道全纳头便拜:“久仰尊名.无缘相见.今日一会.真是三生有幸.”
西门庆亦拜倒相扶.安道全见了暗中点头:“都说三奇公子礼贤下士.屈己待人.果然有几分道理.”
二人起身后.西门庆问道:“不知远行之事…….”
安道全道:“三奇公子天下义士.既然屈尊來请.安某人岂有拿大之理.只是……”
西门庆问道:“只是甚么.”
安道全便叹口气道:“小弟有件心事.这便对三奇公子说了.小弟的发妻年前殁了.如今结交了一个姑娘.却是风尘中人.她和小弟情投意合.小弟想替她赎身久矣.只是一惧她家嬷嬷勒索起來不顾性命.二來若娶她做正妻之后.周围人等风言风语.小弟声名倒也罢了.却唯恐她恨苦在心里.那时却不是委屈了她.”
看到西门庆缓缓点头.安道全精神一振:“若将此话对别人说时.那些俗人定然笑我.为了一个娼妓.何至如此地步.但情之一字.不能以常理度之.小弟心中.就是舍不下她.三奇公子世之高士.定然能够谅我.”
西门庆道:“两情相悦.本是天性.但得与人无碍.何必求人谅解.但小人冷眼妒意.也是难当.安神医若拿得起放得下时.不如这就去替那姑娘赎了身.大家一起往梁山泊里去.从此自在逍遥.岂不美哉.在下专为神医在梁山讲武堂中设一军医馆.神医广授门徒.战时医兵.闲时医民.待桃李满天下时.教万姓都传说神医安道全的名头.”
安道全默然.半天后方道:“再作商议.”
西门庆也不着急.笑着起身道:“在下初來建康.神医可愿引小可一游.”
安道全便变色道:“建康府公人众多.若走了风.不是耍处.”
西门庆道:“这有何难.戴个避尘的遮阳笠儿便是.”
安道全推辞不得.只得跟了西门庆出來.却见西门庆拉了他往秦楼楚馆那边去.便心道:“这人号称三奇公子.必然是风流性儿发作了.”
谁知越走道路越熟.眼看梦红楼在望.安道全忍不住问道:“大官人.你这是带我往哪里去.”
西门庆笑道:“神医放心.此去山东.全凭神医自愿.在下万万不敢用强.”
安道全脸一红.却道:“世上安有三奇公子绑架无辜的道理.小弟是万分信得过大官人的.”
西门庆笑道:“哪里.哪里.”心底却发狠道:“若进了梦红楼.见了李巧奴.你还敢这般推三阻四.老子非绑了你走不可.你现在还是少信我些儿吧.”
进了梦红楼.李嬷嬷迎上來.把手帕虚虚一甩.贺道:“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安神医.恭喜了.”
一见这老鸨子.安道全就心里发虚.勉强笑道:“未知安某人喜从何來.”
老虔婆便拍手笑道:“只说葫芦都掉进了井里.原來今日在安神医这里.井却掉进了葫芦中且不忙道破.神医随我來.自然知晓.”说着生拉硬拽.将安道全扯去了.进到一间屋中.金花簪鬓.吉服加身.把安道全做新郎官打扮起來.安道全心中狂跳.已经明白了三分.却不敢相信是真的.四下里问时.自李嬷嬷以下.都是咧着嘴笑.更沒有一句准信儿.
西门庆便來见李巧奴.这时早有小丫头往李巧奴这里讨了报快信的喜钱.一见西门庆.李巧奴早拜倒在地.未语先凝噎.那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來.西门庆见她凤冠霞帔.大红的喜裙.一身新娘子打扮更添娇媚.不由得大喜道:“好.好.好.得这般美人红袖添香.安神医却是个有福气的.”
李巧奴哽咽道:“公子厚恩.定然后报.”
西门庆急忙摇手道:“我是小人.我要现报.我有个兄弟.现在梁山上病着.只等安神医救命.你若真心感激我时.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事成之后.全山寨弟兄都承你的情.”
李巧奴听了.更不犹豫.慨然道:“此事我敢以性命担保.公子听候好音便是.”
西门庆心中大定.躬身一礼.笑道:“既如此.就不耽误姑娘与安神医的喜期了.”
这时有丫头进來.扶了李巧奴出去.西门庆跟到厅上一看.却见龙凤烛高照中.安道全一身光鲜.象个被擒获了的掱手一样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倒是李巧奴举止间显得颇为镇静.西门庆心中暗笑:“这安神医虽是成过一次亲.但显然还沒有磨练出來.”
楼子之中.一切从简.胡乱拜了天地.便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安道全李巧奴一脚踢进了洞房.安道全疑在梦中.梦进了梦红楼.但壮着胆子上前揭起盖头.却见李巧奴笑吟吟一张脸儿含羞带俏地看着自己.一时间如梦如幻.是耶非耶.恍惚间.尽融入娇娘的一抱之中.
此时西门庆百无聊赖.就跑到后院刷马.口中对着最健的那匹马念叨道:“李靖和红拂女洞房.虬髯客只好在这里刷马了.马儿啊马儿.你跟我一路南來.轻轻松松;回去时却要驮一对儿人.你可休要贪懒.若半路上敢松了尻子.以后一匹母马你也别想……娘的.你就是母的啊”
洞房中.安道全和李巧奴你贪我恋.纠缠作一团.快活到极处时.大和尚口中痛哭淋漓.只能坐化进粉蒲团.缩身凹眼.垂头丧气;红娘子家里水灾泛滥.于是拽扎起皮堤坝.亡羊补牢.闭关锁国.
云收雨歇.安道全问起今日由來.李巧奴娇悄着声音尽都说了.安道全叹道:“平白受了三奇公子如此大恩.岂有不报之理.”
李巧奴拿长指甲在他胸口轻轻一戳.甜笑道:“果然奴家沒有看错人.我相中的是个知恩图报的男子汉.”
一言激励下.安道全顿时刚强了一分.他想趁热打铁.继续刚强.便慨然道:“明日我便同三奇公子往山东走一遭儿.治好了他兄弟的病.正好报了他撮合咱们的大恩.”
谁知想像中的激励沒來.李巧奴更把身子一转.背对着安道全.生起闷气來.安道全千哄万哄.却始终转圜不得.心中暗暗叫苦:“女儿心.海底针.我却哪里说错话了.”
直到安道全赔罪半晌后.李巧奴才幽幽地道:“在你心中.难道我只值一个病人的医金吗.居然说甚么医得一个病人.就报了三奇公子撮合咱们的大恩.”
安道全如梦初醒.急忙跪在枕上指天发誓.将李巧奴誉扬成了无价之宝.最后道:“我必娶娘子为正妻.”
李巧奴虽是听了西门庆的安排借題发挥.到此时也不由得不感动.抱了安道全.一时抽咽起來.
安道全笨手笨脚地帮她揾泪.李巧奴问道:“哥哥.你去了山东.我待如何.”
闻言安道全一愣.然后安慰道:“我去了绝不耽搁.医好了人.连夜便回.多则一月.少则二十日.就回來望你.”
李巧奴便叹口气道:“我如今已经赎了身.已经是你安家的人了.这一月二十日中.我却住在哪里.若还在这梦红楼中.这里是个风波不测之地.人去人來.若遇上了那等不讲理的高官贵贾.奸霸了我……”
安道全急忙捂住了她的口.斩钉截铁地道:“娘子.咱们这便回家.回自己的家.”
李巧奴心中一甜.却摇头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若你走了.我一个人哪里敢住.莫说有沒有人居心叵测.就是晚上溜进來个猫儿狗儿.也能把我吓死.”
安道全听她说得楚楚可怜.急忙搂紧了她道:“不妨.我买两个丫环陪你.再请个老成的婆子帮你壮胆.”
李巧奴听了.正色道:“万万不可.我在院子里这些年.甚么事儿不省得.那些新买的丫头.知道她们是甚么底细.那些三姑六婆.更是淫盗之媒.若她们勾结了歹人.趁你不在时把我漏赚了去.却不叫咱们月缺难圆.”
安道全听了.沉吟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却是左右为难……”
李巧奴便攀了他的身子道:“哥哥.在这建康城中.还有甚么是你割舍不下的吗.”
“你.”安道全断然道.“娘子.你就是我唯一割舍不下的牵挂.”
李巧奴泪光莹然.抱紧了安道全道:“哥哥.那我求你一事.你可允吗.”
安道全心道:“莫不是娘子受了三奇公子所托.要赚我上梁山.我却是答不答应.”心下思忖着.口中道:“你说.”
谁知李巧奴却道:“哥哥.你莫娶我为妻.只娶我做妾吧.”
安道全听了.又是惭愧.又是惶恐.急忙表白道:“娘子.我对你的心.天日可鉴.若我谎你.教我天打雷劈.出门被马车……”
毒誓未发完.李巧奴赶紧抢着掩住了他的口.嗔道:“你对我的好.我深深知道.念这血淋淋的大誓做甚么.正因为你对我好.我才更要做妾才是啊.”
安道全愤然道:“岂有此理.我偏要你做妻.”
李巧奴凄然道:“你娶一个烟花女子做妾.世上男人都这样行事.便沒甚么;但你娶一个烟花女子做妻.却是干犯甚么礼教的大事.我虽然不太懂得.但也知道这对男子汉的名誉大大不好.你爱惜我.我何尝不爱惜你.若你怜我一片深心.就让我做妾吧.”
安道全流下泪來.又抹去.只是淡淡地道:“你说的.我早想过了.名声如粪土.不屑仁者讥娘子.你若怜我对你一片真情.就让我娶你为妻.”
两个人紧抱在一起.象两块珠联璧合的莹石;乌云乱发披散间.又象是一对儿千年纠结的何首乌.
过了良久.李巧奴呢喃着道:“哥哥.建康城中既然再无牵挂.你便带我走吧.到一个沒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夫妻.天涯海角.我也只是跟着你.”
安道全这时已经爱煞了怀中佳人.闻言更不犹豫.立即道:“好.咱们这便回家收拾了走.正好.三奇公子大恩不能不报.咱们便往山东去.听说梁山脚下官府不敢來括田.官吏也不敢贪赃枉法.竟是个世外桃源.咱们便往那里去.”
李巧奴听了却迟疑起來.犹豫道:“梁山声势这般大.若官府进剿.却又如何.俗话说匪过如篦.兵过如洗.现在的官兵不能扬威域外.在百姓身上扬威却是熟手.咱们若住在梁山周围.迟早有一天……”
这回是安道全捂住了她的口.皱眉道:“往京师.高俅的干儿子名声越來越大.都知道他是在良家妇女身上做功夫的.那里绝不可住;往西.那里挨着西夏倒也罢了.奸贼童贯掌握的西兵却军纪极坏.咱们决不能去;往北.有杨戬一党在括田;江南.花石纲下民不聊生;再往南.是蔡京一族在括田……桃源何处.可避暴秦.桃源何处.可避暴秦.……”
李巧奴眨着眼睛问道:“臣下这般乱.那官家却在做甚么.”
安道全叹了口气道:“官家在宴乐.在踢毬.在写字画画儿.在伙同搜刮.在宠幸赵元奴、李师师……”
李巧奴便撇嘴道:“这样的官家.却不是是个人就能当吗.”
赵宋皇帝的坏话.安道全自己说时不怕.听李巧奴说时却胆怯起來.急忙道:“娘子噤声.这些话若让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李巧奴格格娇笑起來:“我家嬷嬷连梁山的大贼头儿西门庆都敢‘私通’.还怕杀头吗.”
安道全听李巧奴口音有异.一琢磨后马上明白过來.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嗔怪.便提起手板在李巧奴肉厚处击了一掌.喝道:“不许对咱们恩公无礼.”
这一巴掌打得李巧奴浑身乱颤.连带着安道全也跟着刚强起來.李巧奴搂住了安道全的颈子.咿唔着道:“哥哥.三奇公子这般好人.也上了梁山.不如咱们也上梁山吧.哥哥你这般本事.到那里不愁沒有用武之地.咱们凭本事吃饭.不缴苛捐杂税.不受压榨剥削.快活一日是一日.若官兵真的破了山时.我们抱着从山峰上跳下去.生生死死都在一起.”
安道全满怀软玉温香.喘息着道:“罢了.我听娘子话就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刀山剑林.咱们也闯了吧.三奇公子义薄云天.言出必践.江湖上的英雄好汉都信服他.我相信有他看觑咱们.咱们的日子……”
李巧奴颤抖着用唇堵上了安道全的嘴.后面的话也就不用说了.狂乱中李巧奴模模糊糊地想道:“三奇公子.多谢你赐给了我这个如意郎君.我们夫妻二人.今生今世念你的好儿……”
这时西门庆刷马完毕.他伸了个懒腰.扬头看.只见阳光尽处.天青如水.这正是:
恳言难说秦扁鹊.柔情终动楚襄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说 感谢书友们的热情,发一个6600+的大章,希望不会让大家感到眼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