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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 官逼吏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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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史家吴晗先生曾写道:在中国古代.“上下几千年.细读历史.政简刑清.官吏廉洁.生民乐业的时代简直是黄钟大吕之音.少得可怜.”

    自从穿越到北宋后.西门庆亲眼所见的吏治状况确实如此.

    这时的北宋官场.贪污近乎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朝廷内外.大小官吏.从昏君奸相.到州县胥吏.可以说是十官九贪.多为奸赃.

    而在裴宣就职的京兆府.那位新來的知府魏辅.居然开风气之先.发明了一种新的贪赃方式苞苴.这位魏辅大人.自己私人的钱财舍不得动用.却动用公款请客送礼.将官钱胡使.为自家私思.官员过往.或一万.或五千……随其人官职高下量多较少与之.胆大包天的魏辅大人不必花自己的一文本钱.便为自己买來了情面.织就了官场上的关系网.在他的带动下.京兆官吏之间开始“互送”.小官送大官.下级送上级.送來送去.国库财物最终都成了贪官污吏的私钱.

    裴宣是孔目官.衙前使司之事.一孔一目皆须经由其手.魏辅苞苴的腐败行为.只能瞒他一时.哪里能瞒他一世.于是裴宣先是犯颜直谏.劝其退赃于官库.从此悔过自新.则国家幸甚.黎庶幸甚.

    对赃官來说.悔过自新是神话;对魏辅大人來说.悔过自新是屁话.

    魏辅大人不但捞钱时是一把神手.整人时更是一把辣手.裴宣给脸不要脸.三番五次捅他的肺管子.甚至捅到顶头该管上司那里多少回了.要不是上司们都被魏辅给喂熟了.他这个京兆府的知府大人早就当到头了.

    既然裴宣不仁.也就别怪魏辅大人不义了.在魏辅的暗中指授下.早视裴宣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京兆府众贪吏群起而攻之.一眨眼之间.裴宣就由著名的“铁面孔目”变成了“暗地贪赃.明里邀誉”的贪腐之贼.在泡制出的如山铁证下.裴宣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到最后.连他的长相都成了罪证如果你裴宣真是清吏的话.为什么你不吃肉都长那么白胖呢.

    魏辅大人难得的明镜高悬了一回.翻出了本朝太祖的尚方宝剑“立邦治国.务以严律钤束无厌之求者.若犯吾法.帷有剑耳”.一心要置裴宣于死地.永绝后患.

    但裴宣毕竟是京兆府本地人.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本土的官吏见他倒了霉.终究要照顾些.因此魏辅做死了的文书送上去后.上面三推六问.把裴宣的文书改得活了.按照保护贪腐者的旧例.坐赃当死者.皆被特贷.仅以“杖脊、黥面、配沙门岛”.

    更有甚者.还有人真以为裴宣是立着牌坊的粉头.居然來跟他透气儿.说甚么“京朝、幕职、州县官犯赃除名配诸州.纵逢恩赦.所在不得放还.已放还者.有司不得叙用.此虽为前朝旧例.但裴孔目若肯让孔方兄吃苦.上宪那里亦便可酌情放还;若孝心更虔些时.还可叙理.即使赃重及情理蠹害者.也可授诸州参军.余授判司.京朝官、幕职.令录簿尉.等第甄叙.”

    那厮说得虽然天花乱坠.但是裴宣家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足以送去吃苦的孔方兄來.所以.只好让裴宣往沙门岛去走一遭儿了.

    当裴宣披枷戴锁.在解差的叱喝声中步出京兆府时.只有一群群百姓自发的前來送别.那情景.不象是在送囚犯出城.反倒象是在送父母官离任.

    这情景落在魏辅大人的眼里.更招魏辅大人之忌.魏辅大人是信奉“斩草不留根.春风吹又生”的干练人物.眉头一蹙时.早已计上心來.便提笔给自己在山东当知县的哥哥魏稳写了一封备细书信.然后命自己的心腹谭乌和付拜星夜赶往山东公干.

    杀囚的污名.魏辅大人是万万不受的.但如果裴宣一家四口在山东地面儿上出了什么问題.那只能怨他们运气不好.跟魏辅大人是一点儿关系都沒有.

    谭乌付拜奉了魏辅的密令.星夜赶來见大老爷魏稳.魏稳把弟弟的信笺打开一看.顿时心领神会.但魏稳大人一县之尊.这种事情怎么能亲自出面呢.所以嘴一呶.麾下的心腹师爷不用闻弦歌就能知雅意.当下便拉了谭乌付拜出了县衙门.将草蛇帮的帮主成管隆重介绍给了二位贵客.

    那成管想要图个出身.巴结魏稳大人只恐不勤.在这正溜舔到紧要关头的时候.突然天降美差.岂肯缩头之理.当下把胸脯拍得老响.尽起帮中兄弟.在衙门领了魏稳大人给准备的七长八短的兵器.大家伙儿热血沸腾.顿时觉得自己也算是公家人了.从此就可以横行无忌了.于是在成管帮主的一声吆喝之下.众人簇拥着谭乌付拜飞一样的出城.奔向自家梦想中那希望的田野.

    谭乌付拜一商量.那裴宣发配时结结实实的挨了四十脊杖.一路上又有吃了黑钱的解差虐待着.纵然他是虎.现在牙也都拔干净了.这一路.随便派一两个人过去吩咐一声.几个服侍一个.就把裴宣诛灭了.割个鼻子耳朵的.回去做凭证.那就大功告成.

    倒是裴宣娘子这一路.要稍稍费手些.那裴宣娘子手无缚鸡之力.倒也罢了.裴宣的两个儿子却是生得彪虎一样.虽然平时不见他们惹事.但京兆府里的几个花花太岁却谈他们变色.显然在这哥俩手底下吃亏不浅.因此谭乌付拜让成管把草蛇帮的弟兄尽数拉到这边.只消收拾了裴家兄弟.姓裴的一家就算在这世上交代了.

    谁能想到.半路上居然风风火火闯出一伙梁山好汉來.面对强贼.草蛇帮那群乌合之众和大宋的厢军一样.根本就指望不上.谭乌见机得快.也顾不得付拜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咱还是两丫子加一丫子撒(三)丫子跑吧.结果跑都跑不利索.一出树林子兜头就撞上了火眼狻猊邓飞和玉幡竿孟康的绺子.邓飞和孟康杀了解差.救了裴宣.又赶着來救裴家母子.碰上谭乌.众好汉正巧手到擒來.

    众好汉听裴宣如此这般的一说.又有谭乌和付拜跪在众人脚边儿上忏悔求饶.问一答十之下.把魏稳魏辅两兄弟出卖得干干净净.众好汉听了.无不嗟叹痛骂.

    邓飞便大声道:“裴宣哥哥.平日里小弟知道你是个正人.因此也不敢起邪心往**上勾引你.可今日你也亲身眼见了.这大宋朝廷上下.都是些甚么狗官象哥哥这样清正廉明的能吏.只能被刺配沙门岛;象魏稳魏辅那一类贪官污吏.却占着茅坑不拉屎.只知祸害老百姓.这样的朝廷.不知有民.民亦将它视作草芥.哥哥若还是个男子汉.这便反了吧.”

    裴宣苦笑一声.抬头四下里看看.却说不出话來.

    孟康劝道:“裴宣哥哥.小弟知道是个人.就轻易不肯走绿林这条下道儿.但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当年我若将良心喂了狗.伙着那些贪官.借着造大船的机会疯狂刻薄老百姓.现在也是个数得着的富家翁了.可是我不能啊.裴宣哥哥.现在这世道.你不做贪官.就沒办法在那个圈子里生存.更别提替老百姓申冤办事了.事到如今.哥哥难道还要回去自投罗网不成.你便不为自己性命着想.看在带着两个孩子的嫂嫂面上.你也替他们想想吧.”

    听着孟康的话.裴宣娘子拉着裴宣的手.那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來.这无声的饮泣.比放肆的嚎啕还要令人心痛如刀绞.裴苍龙和裴苍海兄弟俩跪倒在父亲面前.虽然咬着嘴唇不说话.但眼圈儿却都红了.

    裴宣一手拉着妻子.一手拉着儿子.终于仰天长叹:“罢了.罢了.相逢何必思回避.天下如今半是君.我算是看透了这世道.官就是匪.匪就是官.既如此.我还在乎这无谓的清誉做甚么.也罢.裴宣今后.便做定贼了娘子.只是苦了你和孩儿.”

    听到丈夫自绝于官场.裴宣娘子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她紧紧握住了裴宣的手.就好象落水之人抓住了救生的浮木一般.只是道:“不.我不苦.只要你离了那火坑.便是走到天涯海角.我都随你.便是你杀人放火.我也跟着.因为我相信你绝不会杀好人.烧好人的房子.”

    裴宣放声大笑:“得妻如此.复有何憾.哈哈.哈哈.”虽然笑得豪迈.但眼中却有热泪盈眶.

    邓飞便一脚踢翻了谭乌.问道:“哥哥.这几个贼厮鸟.却如何处置.”

    黑旋风李逵听了便鼓噪起來:“还有甚么说的.碎剐了便是.”这正是:

    贪腐从來败国运.防堵自古失人心.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