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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谢谢你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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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华之名.他们來的第一天不知其名.可是这三天他们就算不主动去打听.也总有人在耳边讨论.何况庄华的事又不是什么机密.只是大家不会在明面上宣扬.但是早都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要是在以前.关于庄华种种神乎其神的传说这些近卫只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是病急乱投医.徐和这么一说.一下子勾起了他们心中已经几近泯灭的希望.

    呵呵.

    庄华只想报以这个饱含深意万千的词.庄华转头看着柏缇.目光中所含的意义恐怕只有他二人能明白.

    柏缇淡漠的回视.微微点了点头.

    “我会想办法的.”庄华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沒有任何情绪.

    “庄华莫要轻易许诺.”柏缇看着庄华.冷峻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起伏.

    “言出必行.我若不能救得司将军.便让我以命相抵.”庄华说的笃定.语气中沒有一丝敷衍.仿佛胸有成竹.

    除了黄老大夫和徐和.所有人都大喜过望.还有比性命更重的誓言吗.

    皆大欢喜不是么.

    庄华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的耳朵里听不见因为她的承诺而欢呼的人们喜悦的声音.眼睛里也看不见人们欢欣雀跃的表情.只觉得荒谬.视线里只剩柏缇一人.

    柏缇还是那样淡漠的看着庄华.道:“既然如此.庄华莫要辜负本王的期望.”

    “喏.”庄华淡淡地应了一声.

    之后直到离开北苑.庄华都沒有再说一句话.直接回自己东苑的住所睡觉去了.该來的都得來.躲也躲不掉.从她踏进王府的时候她就有这个觉悟.

    司钧现在这样.看起來是沒救了.柏缇该是早就开始重新布置北境方面的事了.从这几天庄华都沒在见过君雅这个少司徒.还有毕昶这个王府从事.以及东苑人员走动频繁就可以发现端倪了.

    总得有人为司钧之死负责任.哀兵必胜.司钧在北境的声望极高.这本來是一鼓作气征伐戎狄的时机.可惜这个时机來的不是时候.其它五国虎视眈眈.国内又正经历着一系列的大变动就靠着戎狄來拖着伏岐二国使五国无法对肇国形成合围之势.來给肇国的变化腾时间.等肇国的内部问題都解决好了.柏缇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戎狄的问題.这是沒有任何疑问的事情.

    所以.目前不能对戎狄动手.那么.司钧之死就不能是敌军之罪.而要找一个替死鬼來背黑锅.黄老大夫是主治的大夫.这过错放在他身上是最顺理成章不过.但是黄老大夫于杏林之中声望极高.如此就会得罪了天下的医者.虽然医者的地位不高.士农工商.医者被算在“工”这一范围之内.但是.谁能保证自己一生无病无灾的.谁不需要大夫.柏缇若是真拿黄老大夫充了罪.寒了天下医者的心.能想象肇国成为一个荒医之国的场景吗.

    而且.悦丘的出现.让人更加起疑这是不是一个阴谋.

    这毒來的奇怪.连黄老大夫都未曾见过而只能在古医书中查找资料.來制作解药.但解药做出來了还是因为毒性特殊的副作用而无计可施.那么这毒戎狄人是从何而來.不排除戎狄本就有这种毒药.但真相更倾向于是有人给了他们这种毒药.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肇国镇守北境的大将军死了.得利的会是谁.戎狄.不一定.肇国若以全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去攻打戎狄.那么戎狄绝对会被打退到戎狄的老家.贺延山脉以北.十年之内恢复不了元气不能再进犯肇国.

    但是别说因为要拖住伏岐二国暂时不能动戎狄.只说一下子抽调三分之一的兵力这么大的动作想藏都藏不住.别的国家必定会闻风而动趁机起兵、兵围肇国.到时候.肇国对上的就不只是戎狄了.还有其它五国.所以这样做.戎狄不会得到什么.因为就算司钧不在北境军也不会乱成一团.但风险也很大.万一肇国孤注一掷要灭了他呢.

    戎狄人是残暴.不代表人家傻.除非.有人告诉他.这样做并不会得到肇国的报复.并且得到了好处.

    柏缇來到璋梁和戎狄比邻十來年.两方你來我往胜负平均.都心里有数.这次却一下子撂倒了.还是以阴毒手段撂倒了北境大将军司钧.看來是打定主意跟柏缇撕破脸皮了.

    偏偏.柏缇目前只能吞下这个大亏.还不能有所动作.

    但是.柏缇如果对司钧的死不作为.那么.在司钧个人声望极高的北境.恐怕就要军心不稳了.这些问題可能在一开始不会显示出什么影响.但关键时刻谁知道会不会出大乱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司钧之死不是什么蚁穴.而是一个大溶洞.

    这样一來.柏缇也只有一个办法了.推出一个人來承担责任.不一个颇具名声的人.一个消失了也不会对时局产生影响的人.

    近在眼前十分符合这个条件的.除了庄华还有谁.

    躺枪已经不足以形容庄华的人品值是如何的低了……

    庄华假寐躺在榻上.脑子里把这这乱七八糟的情况整理完.也真的有些睡意了.今天脑子处理的东西比较多.有点累.她就是这样.事到临头反而风轻云淡了.她爷爷说的话好啊.该井里死死不到河里.现在睡觉是大事.其他的.呵呵.外面洪水滔天关她屁事.

    就在庄华迷迷糊糊将要陷入梦乡之际.有人推门走了进來.

    那人脚步沉稳.却有些踌躇.但最后还是进了内堂卧室朝庄华走了过來.

    他身上带着凛冽寒风的味道.轻轻地坐在庄华身边.视线落在庄华面向墙面侧躺着的弓起的后背上.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庄华的身形小的可怜.

    明明是一个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的“男子”.却这么瘦弱.还要被迫背负这么多他给予的沉重负担.还记得庄华说过.“他”比他还大一岁.可“他”却依然孑然一身.沒有亲人家眷.只有两个下人充为亲近之人.所谓朋友也都在算计“他”.就是他.自认为心慕于“他”.却是对“他”最刻薄的人.

    庄华被那道灼热的视线盯得感觉后背要漏一个大洞了.忍不住翻过身來.却正好看见那人落在自己身上那心疼的目光.庄华道了嘴边的嘲讽话语就说不出口了.

    “王爷.可还有何事要交待.”庄华起身退后.盘坐在榻上.开口问道.

    柏缇沒有回答庄华的问題.而是说:“不是说过.私下直呼我的名字.”

    庄华摇摇头.“王爷.尊卑有别.不可坏了礼数.之前是庄华放肆.还请王爷恕罪.”庄华现在十分不想见到柏缇.一点也不想.但是那个心疼的眼神戳在了庄华的心窝里.才沒出言讽刺.但不代表她就能平静面对这个推她往死路上走的人.

    庄华其实十分痛恨跟柏缇的默契.他一个眼神她就能会意的默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默契的.庄华不知道.也许是被算计着、算计着就出默契了……尼玛.这也太贱了.

    庄华诡异的脑回路已经带着思绪往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去了.发呆中庄华茫然的黑眸却让柏缇看着心中一揪.“庄华.你怨我吗.”

    柏缇的问題拉回了庄华的注意力.

    怨.有吗.庄华扪心自问.有.为什么会怨.因为有过期待.有过吧.天山脚下的那个夜里.柏缇的一句值得让庄华期待过.期待柏缇真的会对她如好友一般真诚相待.

    结果呢.一次次违背她意愿的利用.让庄华本就不多的热情渐渐消磨光.今天这件事.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庄华眨了眨眼.黑眸上有些雾气升腾而起.只一瞬.就恢复了清明.“王爷.庄华曾问你.值得吗.王爷彼时答我.值得.”

    柏缇看着庄华等着下文.但却心中有预感.那些话说出來就沒有余地了.对于他是.对于庄华也是.

    “此事了.就真应得那句值得了.”庄华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中却沒有了一丝温度.只让柏缇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冰封了.“庄华就不再欠王爷什么了.救命之恩已偿.此后.生死无尤.”

    说完.庄华觉得心里轻松了.之前那些压抑的负面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那些绕不出去的牛角尖也豁然开朗.只是心里像漏了一个大洞.所有的精力都顺着这个大洞漏光了.浓浓的疲惫袭上心头.

    当你赋予期望的人辜负了你的期望.当初的期望越大.之后的漏洞就越大.只能怪识人不清.不可怨天尤人.

    庄华从來沒有对一个人期待如此大.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有当期望彻底落空的时候才明白.之前那么多不忿和怨怼皆由失望而起.

    太好了.她还是她自己.原來的那个庄华.而不是被隐隐欲狂的负面情绪蒙了心智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