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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生死,大小两难全
床塌上.曼珠安静地躺着.她的脸色如白纸一般一点血色都沒有.几缕早已被汗水浸湿了的青丝贴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和颈上.世遗跪在床过.用微微颤抖将曼珠满是汗水的脑袋轻轻搂在自己怀里.看到曼珠这个样子.他的心已经疼碎了.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誓.他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那怕是不择手段.终于.她答应收他为徒了；终于.她附身到了这副躯壳里了；终于.他找到方法把她永远地留在这副躯壳里了；终于.他让她爱上了他.终于.她答应与他成亲了；终于.她有了他的孩子了；终于.她要生下他的孩子了.可现在……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只要她生下孩子.她就会和这副躯壳血灵相融.这样她就再也不能飞离这副躯壳了.这样.她就会永远地留下來了……可是现在……早知如此.他当初宁愿选择放手.不那么自私地想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只属于他一人……
此刻连世遗自己都不知道.从未哭过的他现在流泪了.清澈的泪水从他英俊的脸庞滑下.落到怀中曼珠的脸上.曼珠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从昏迷中渐渐清醒了过來.缓缓睁开双眸中她.眼里看到的是世遗悲伤的脸.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抬起手來去拭去世遗脸上的泪痕.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和祥和.她嫣然一笑.用轻柔虚弱的声音缓缓说道.“世遗.对不起.我以后恐怕不能陪你了.”
世遗紧握住曼珠伸出的柔荑.激动地说.“不.你不要这么说.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听到了沒有.我不允许.”他的泪流得更凶了.
曼珠温柔地笑了.“你真是霸道.可是.这一次我恐怕不能听你的了.”
世遗一边摇着头一边说.“不要.曼珠.不要.曼珠.”
曼珠接着缓缓说道.“世遗.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听我说.待我走了之后.你可以偶尔想起我.但不要经常思念.如果……如果以后遇到了一个合适的好姑娘.就将她娶进门吧.多一个照顾你.我有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曼珠的声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看样子随时都会再次陷入昏迷.“世遗.世遗.我好冷.好冷……”
“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世遗每多重复说一遍这句话.他的神情就越古怪一分.渐渐地.他脸上的悲伤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定和冷酷.
他把曼珠放下.站起身來.先是她身上胸口点了两下.然后将内力运于指尖.透过指尖传入曼珠体内.曼珠只觉得一股暖流注入自己原本冰凉的身子.她用最后一点力气说道.“世遗.你在做什么……我……我……”话还沒说完.她又晕了过去……
且说华太医.來到屏风后并沒有进去.他在屏风后听着曼珠和世遗的对话.不禁老泪纵横后來里面突然什么声音都沒有了.他知道情况不秒了.连忙绕过屏风冲了进去.果然见曼珠已经不省人事了.他不及细想.想上前查看.可是还未待他靠近床塌.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弹开了.他这才注意到.世遗正在将真气输给曼珠.华太医急得开口道.“王爷.让老朽替娘娘诊脉吧.”强大的气流从中划开了道口子.看來世遗是听到华太医的话了.华太医连忙从袖中抽出红丝.红丝一端飞向曼珠.缠绕在曼珠的手腕上.华太医一边号脉一边说着.“原來王爷是用上百年的真气在替娘娘续命.也幸得王爷功力深厚.能够维系住娘娘的性命.”又号了片刻的脉.他接着说.“时间拖得太长了.两个孩子都已经有生命危险了.娘娘失血过多.恐怕也不行了.”华太医若有深意地看了世遗一眼.迟疑了片刻才道.“王爷.您虽然有能力将娘娘从鬼门关给拉回來.可照现在的情形來看.大人和孩子你只能保一个.你保哪个.”
世遗想都沒想就回道.“保大人.”
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和坚定的神情让华太医不禁有些失神.可随后他又不觉地笑了一下.慈爱的看着床上的曼珠.心中暗道：徒儿.在这世上有这样一个深爱着你的男人.为师就算是死也该放心了.因为他知道.今日自己一时冲动冲进了产房.而且还是王妃娘娘的产房.这是死罪.即便他是娘娘的师傅.即便他是为了救人.就算以后被王爷或者是皇上免了死罪.他也会被流放.不再不能再在皇宫甚至是洛阳待下去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这个徒儿了.可如今看來.有九王爷照顾她.他也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随着世遗真气的输入.原先气若游丝的曼珠呼吸开始均匀了.过了片刻.她的手指动了动.又过了一会儿.曼珠在一个深呼吸后竟然睁开了双眼.她还來不及思索.便被剧痛给淹沒了.她本能地叫出声來.她努力地抬了头.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肚子.然后又将目光移向旁边的世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说道.“世遗……孩子……你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孩子……你一定要让孩子平安……我不要紧.”曼珠的目光又移向华太医.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说.“华……太……医.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对于曼珠的话.世遗不为所动.因为不管曼珠怎么哀求.他都一定会选她.哪怕以后她会恨他.而华太医则沒有世遗那样的坚定.他当然也希望他的徒儿能够活下去.可他更愿意照她要求的那样.让一个新生命來到这个世上.他有办法在即便曼珠昏迷的情况下将孩子取出來.这个办法还是曼珠沒有失忆前教给他的.这个方法就是剖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