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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房.历來是一个让人害怕的地方.冷凝霜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小时候看《还珠》的时候.记得那时候.修女经常拿暗房吓唬不听话的小朋友.沒想到.她今日竟然有机会亲眼见识一番.想來.这是她穿越到这里.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淑贵太妃坐在首位.身边站着一大群面容凶狠的司邢嬷嬷.冷眼瞪着被强行按在地上跪下的冷凝霜.微微冷笑.“懿贵妃娘娘.只怕你永远都沒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吧.还要跪在哀家面前.”
闻言.冷凝霜浅浅的笑着.用力挣开按着自己的两个奴才.傲然站起來.冷冷看着坐在上面的淑贵太妃.“我的确是沒有想过.贵太妃娘娘请我过來.是要喝茶.还是谈天.我的时间可不多.若是我回去晚了.只怕会有人出宫去请益王爷.或是惊动了太后娘娘.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贵太妃只怕也承担不了后果.”
淑贵太妃重重一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别说皇上如今远在灵州.就算皇上身在宫中.哀家要处死你.也沒有人能够阻止.冷凝霜.你胆敢行刺皇帝.罪大恶极.哀家处死你.是执行宫规.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究竟是执行宫规.还是公报私仇.”冷凝霜凉凉嘲讽.“更何况.就算我刺杀皇帝.要依照宫规处死.也该由身为后宫之主的太后娘娘决定.贵太妃有什么资格处置我.您这算不算是越俎代庖呢.”
“冷凝霜.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淑贵太妃眼睛微眯.微微一抬手.立即有人从被后狠狠踹上冷凝霜的小腿.逼迫她不得不跪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一定要替皇帝除了你这个祸害.”
冷凝霜淡淡的笑着.冷眼望着上面的淑贵太妃.“贵太妃娘娘难道沒有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我冷凝霜从來都是命贱的.轻易死不得.”
“是吗.”淑贵太妃微微挑眉.得意的扬起下巴.招手让人把东西拿到冷凝霜面前.“这可是鹤顶红.在这个世上.沒有人能在喝下它之后还能活着的.哀家倒是要看看.你的贱命.究竟有多大.”
话音刚落.站在冷凝霜边上的嬷嬷立即取过鹤顶红.拔了塞子.掰开冷凝霜的下颚就要往她嘴里灌.可手还沒抬.整个人就被人用力的推开.摔倒地上.
王玉梅急切的将冷凝霜扶起來.带到一边.离那些人远远的.太后便在此时.走进了暗室.“淑贵太妃.宫中是您能动用私刑的地方吗.你把哀家置于何地.”
对于太后.淑贵太妃可谓是新仇加旧恨.如今楚寒麒是皇帝.于情于理.她都是六宫之主.郑云儿算什么.“皇帝是哀家的亲生儿子.他的女人.哀家有权利处死.就算是太后娘娘.也沒有权利干涉.”
“放肆.”太后沉声怒斥.“本宫是先帝亲口御赐.唯一的皇太后.后宫一切的人或事.都由本宫说了算.贵太妃难道想抗旨不成.”
淑贵太妃淡淡一笑.沒有再争执.似是有些妥协.“哀家不会抗旨.只是.皇帝如今不在.群臣联名上书要求处死妖女.哀家作为皇帝的生母.自然要出來主持大局.处死妖女以平民愤.”
太后闻言.不止沒有惊慌、不满.甚至很愉快的笑了.“贵太妃只怕有所不知.皇帝早已率军归來.现在只怕.早已经回到宫里.懿贵妃的事情.哀家相信.皇帝自会有定夺的.玉梅.去传哀家的懿旨.请皇帝來春熙殿.有要事相商.”
“是.”王玉梅轻轻拍拍冷凝霜的手臂.转身跑了出去.
一时间.暗室里沒有人再开口.整个空间都是静谧的.楚寒麒匆匆回來.让所有事情都偏离了轨道.淑贵太妃不敢冒险动冷凝霜.她沒有必要为了一个女儿.去伤害他们本就脆弱的母子感情.而太后也因为楚寒麒的回來.成功阻止了淑贵太妃的阴谋.不止卖了楚寒麒一个面子.更甚者.她赢了淑贵太妃.保留了她最为太后的尊严.
似乎.一切都是很顺利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原本最该高兴的冷凝霜.此刻却深深拧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心思百转千回.终于眸光一闪.神色恢复清明.缓缓地走过去.捡起地上掉落的瓶子.拿在手心里.一步步的走到淑贵太妃面前.“贵太妃娘娘.我说过.祸害遗千年.不管您动了多少的心思.始终动不了我分毫.更甚者.今日你如此待我.只要我在楚寒麒面前.添油加醋说几句.贵太妃娘娘只怕又要回到陪伴青灯古佛的日子了.”
淑贵太妃闻言.面色铁青.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冷凝霜碎尸万段.偏偏楚寒麒回來了.她动不了她.冷凝霜冷眼瞧着淑贵太妃的模样.嘴角微勾.朱唇轻启.“先帝大行.连圣旨都來不及写.却偏偏留下圣谕.立云贵妃为唯一的太后.半字不提你这个皇帝的生母.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楚寒麒身为长子.却始终得不到先帝的关心.甚至不能继承皇位.都是因为.在先帝的心里.你生的儿子.根本毫无价值.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先帝的一颗棋子.平衡后宫势力.替他人做嫁衣的棋子.”
“闭嘴.”淑贵太妃忍无可忍.双手用力掐住冷凝霜的脖子.死死的用力.“你闭嘴.闭嘴.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不是.先帝不会那样对我的.不会的.”
冷凝霜一动不动.毫不畏惧近乎疯狂的淑贵太妃.仍旧冷冷的开口.“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先帝若非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恐怕.三年五载都不会见你一面.我告诉你.先帝亲口说过.这辈子.他看在眼里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寒皇后.另一个.就是太后.他至死.都不曾提过你半句.你不过是个沒人要的可怜虫罢了.”
“不许说.不许说.”淑贵太妃双眼猩红.周身散发着疯狂的气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冷凝霜闭嘴.闭嘴.眼角的余光猛地瞄到她手里拿着的瓶子.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猛地夺过瓶子.掰开冷凝霜的下巴就往她嘴里灌.“你去死.去死.你这个贱人.贱人.”
“凝霜.”太后原本只是站在一边.不过一个晃神的时候.冷凝霜就被淑贵太妃灌了毒药.她甚至连这毒药是从哪里來的都不知道.急慌慌的冲上去拉过冷凝霜.企图救她.可惜时候太晚.冷凝霜的嘴角已经开始泛血.“凝霜.凝霜.你快醒醒.醒醒.”
靠在太后怀里.冷凝霜的神情有些恍惚.可泛着血丝的嘴角却还是轻轻勾着.不远处.似乎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传來.眼底的笑意更加深了.“淑贵太妃.你输了.我敢跟你打赌.以后.楚寒麒再也不会理你.你彻底失去了你的儿子.”
淑贵太妃闻言一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暗室的门忽然被人用脚大力踹开.风尘仆仆的楚寒麒.连铠甲都未來得及换.迈着大步走來.一把推开太后.抢过冷凝霜抱在怀里.“凝霜.凝霜.來人.來人.叫太医.叫太医.”
柔若无骨的小手缓缓抬起.冷凝霜轻轻扯了下楚寒麒的手.半眯着眼睛.面色苍白.虚弱的开口.“我以为……我们真的是有未來的.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一切.好好……和你……在一起.我甚至不敢面对……两个孩……子.可是最……终.只有这……样的结果……”
“不会的.不会的.”楚寒麒从未有过这样慌乱的时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东西正慢慢从他的身体里消失.“凝霜.不会的.相信我.我是皇帝.我是皇帝.我不允许你死.你绝对不准死.你听到沒有.太医.太医呢.”
冷凝霜淡淡的苦笑.有气无力.“我曾经要你……答应我……三件事.现在也……沒有必……要了.我只求你……照顾我的……孩子.求求……你.”
“我答应.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楚寒麒忙不迭的答应.脑子只想着让冷凝霜尽快好起來.什么都听不见.这种时候.只要冷凝霜能好起來.哪怕让他付出生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凝霜.我答应你.答应你.我会照顾好两个孩子.我不会让他们受苦.可是他们更加需要你.你不要离开.你再坚持一会儿.太医马上就來了.你再等一等.等一等.”
冷凝霜努力的扯起一抹笑容.缓缓松开抓着楚寒麒的手.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这是冷凝霜最终的归宿.谁都逃不掉的.楚寒轩不在.冷凝霜也沒有存在的意义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