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极了,反问莫顿说:“变动,什么变动!”
莫顿眉头郁结,十分烦恼:“刚才左贤王的手下快马报信,左贤王已经率领出征月氏的人马在回來的路上了!”
我惊讶极了,说道:“怎么这么快!”
來到王庭,我已经听说左贤王率领麾下的部众去迎战月氏。
这次的战斗是月氏的一个部落主动挑起的,他们不但洗劫了归属兰部的一个小部落,还残杀了兰部一万多名壮年男子,兰部是塔罕阏氏的娘家,头曼单于从各部中挑出了千名精兵,联通左贤王部下的兵马,整合在一起,足足有五万人马,向月氏发兵。
这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按照路程,就算骑上最快的马,到达匈奴和月氏的地界,也要将近十天的时间,更何况数万大军,就算一切顺利,胜仗回來,也不应该这么快啊!
莫顿也感到十分忧心:“报信的人说,月氏人听闻我们有五万兵马,所以派人求和,加上暴风雪也快來到,天气实在恶劣,无法扎营,所以就都赶紧回來了!”
实在太滑稽了,大军出征,还沒到达地点,居然就因为对方求和,风雪严寒,就领兵回來。
“这还不是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月氏人告诉左贤王,东胡人要趁着这个时机來攻打他的本部,所以左贤王才不愿继续前进,领兵回來!”
我奇怪极了,说道:“月氏人会这么好心,会出言提醒左贤王!”
莫顿揪然不乐,说道:“谁知道他们脑子里是怎么想的,送信的人沒说清楚,明天左贤王就会到达王庭,到时候也只有他才能说得清楚!”
即使出征的将士沒有开上战场,可是明天左贤王等人到达,头曼单于肯定会款待对方的。
我脑海里思索片刻,决定以后就对莫顿说:“不如你现在去见单于,就说明天款待左贤王,由我來安排吧!”
莫顿眼中露出询问,我点头对他说道:“事情总是要有人來做的,我本來就准备明天宴请,许多食材和酒食都已经准备好了。虽然这次的名义不是我个人的,可是大家都会看得到的,而且,作为长子的你也应该为单于分担事情,这样,才能让众人看到你的能力,对你积聚信心!”
莫顿点头说道:“的确,我刚才也正在想怎么对你开口,倒是你自己先说了出來,我忧心的倒不是这件事,我只是觉得奇怪,月氏人突然对左贤王示好,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这有什么?也许是看到你们人马众多,他们不敢迎战,所以才换了这种方法,既能吓退你们,又能卖一个人情!”
我的猜测并不能使莫顿感到松口气,反而摇摇头说道:“你不明白,月氏人的战斗力一点也不输于我们,他们也并不惧怕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看着匈奴人多,也不敢硬碰硬,战争一旦开始,无论是胜败,双方都会有很大的损失,月氏人恐怕也沒想到,掳劫一个小部落,会遭來匈奴这么大的反应,居然纠集了五万人马对他们开战吧!
莫顿叹口气,心事重重的说:“左贤王是我叔父,我非常清楚他的为人,是绝不会因为月氏人的几句话就会不战自退的,只能说这场仗他也不愿意打!”
我沒有见过左贤王,不敢妄自猜测,左右贤王都是头曼单于的亲兄弟,拥有的部众非常强悍,莫顿若是能得到其中一个人的帮助,就会轻松不少,可惜的是左右贤王都是很狡猾精明的人,从來不肯轻易露出自己的意图。
來到王庭这么久,我只知道左骨都侯是真心希望莫顿能继任单于的,其他的人,都只是暂时观望的态度。
左贤王率部回來,王庭都弥漫着一种欢乐的气氛,头曼单于也拨了数千人马交给左贤王,这次也会随着左贤王一起回來。
出征勇士的家人都非常高兴,听说月氏人这次不敢迎战,还沒打就已经跑來示好,就更是得意高兴了。
有着这么高昂的情绪,众人做起事來速度也加快不少。
从羊圈里找出瘦弱的羊只宰杀,又挤出马奶装在铜盆里在篝火上加热,所有人热切的眼光都看向远方,等待着亲人回來的刹那。
天色很阴沉,老一辈的人有经验,从天上的乌云和草木的水气中都看得出來,暴风雪确实就快要到了。
天神保佑,这么寒冷的天气,出征的勇士能够回來,就是对草原人的恩赐和眷顾。
头曼单于和大阏氏、塔罕阏氏、宁胡阏氏和丘林阏氏都坐在高高的台子上,等待着左贤王的回來。
在头曼单于的左边,坐着的是那答脱和米蕾娜。
米蕾娜已经完全是一付匈奴女人的打扮了,她的头发已经结成匈奴女人惯有的两股辫,又粗又长的辫子拖在胸前,脸上少了几分往日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的美丽,明亮的大眼睛,丰满殷红的嘴唇,让所有男人看到她,都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
能让那答脱在匈奴人重大的聚会上带一个异族的女人出來,可见她很得他的宠爱。
那答脱本來娶了兰部族长的次女,自己的表妹乐日格。
乐日格此时坐在那答脱的另一边,她是典型的匈奴女人长相,比起自己的姑姑塔罕阏氏的美丽,她就逊色许多。
乐日格腰身粗壮结实,看米蕾娜的眼神充满不屑和敌意,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身份高贵,她根本理都不理米蕾娜。
我记得來到王庭的第一天,乐日格对我也是这种敌意的目光,后來,我让阿鲁送上礼物之后,她看我的目光才稍许柔和了一些。
我和莫顿坐在他们的对面,和他们彼此遥遥相望。
來到王庭这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米蕾娜。
虽然在匈奴,我和她是仅有的两个楼兰女人,又都嫁给兄弟俩,可这并不能使我们感到亲近。
我太了解米蕾娜的性格,她一向将我视为对手,怎么会和我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