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花花草草.也只有在天下太平的日子里才能叫得上名字來.若是在天下战乱的年代.哪里还能是花草啊.撑死也不过就是那风沙之中的野花野草罢了.终有一日也会变作一抹尘土的.”她说着.秀手轻轻摆了摆袖子上根本瞧不见的灰尘.
“我听说.梅花最为傲骨.又美艳动人.最似你了.”他垂眸思了一小会子.随后又继续说道.“为你载一个梅林可好.”
她含笑着摇了摇头.“大哥的好意舒儿心领了.只不过……梅本傲骨.也不是什么土地都合适的.况且要运一个梅林过來.也并非什么容易的事儿.”
“有些事现在定论也还是为时过早.”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是舒儿你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只要是你喜欢的.哪怕只是喜欢一点点儿.我也会双手送给你的.”皇甫千询语态安然地说着.从她的角度看去.只是觉得这一刻的他优雅从容.纤尘不染.
但此时.皇甫舒并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不过也就是喃喃地低语着.细细一听.可以感受到她连呼吸的吐纳中似乎都溢满苦涩的味道.硬生生是哽住了喉咙.从中强挤出的每字每句.已然嘶哑.酸涩.冰凉:“自家兄妹之间还需要这般生分么.大哥.这些话日后还是不要说起了.舒儿不需要你为我作什么的.”即使是我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又能做到么.
她心头冷笑.却并不是针对他的.只不过是随心而叹罢了.她想要年幼时候欢乐的生活.可否回去.她想要那个薄情的男子对她痴心不悔.他可能做到.世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烦心事.呵呵.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 九啊.
皇甫千询看她样子大抵是心情不爽的.此时她正背对着他.他缓缓摊开手.看了看手里的姻缘签.又紧紧拽着.最后缓缓地塞到了衣兜里.她是个柔弱的姑娘.他该用心的.
千询点了点头.“舒儿说的也是.既然今日倦了.便回去吧.等改日再來吧.”
一听到走字.皇甫舒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这里人太多了.她这模样打扮又太为张扬.若是再遇上几个登徒子.不.不.遇上几个登徒子倒是也不碍事.碍事的是万一再來几个认识自己的……
不过……就算是真真遇上了.又如何.不过就是多一堆白骨罢了.她连风王都敢杀.连自己的父亲都能动手.甚至连自己的姓名也可以不要.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个暴民呢.
另一侧法华寺内.容启在石卓前喝着冷茶.也不找人续上.只是顾着自己喝.这若是不晓得的人.定然以为是在借酒浇愁的.
“公子.你明知她玩的花头很透.又何必这么顺着她.”一侧的侍从斗着胆子问道.
容启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拿着茶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眉梢微微挑起.随后不过就是弯了弯那弧度完美的唇.扯出了一抹辨不清是讥嘲还是讽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