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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太后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不知道.他竟然知道得这样多.
“呵呵.你自己知道是为什么.还來问我.”炎挽歌背过手去.他从登基以來.就不曾再主动拜见太后过.这个后宫之中最为可怕的女人.他的亲娘.当年.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夫君.她做的恶事数不胜数.这样天天吃斋念佛.又有什么用处呢.这样假惺惺地去悔过.倒不如再嚣张一点.把他也给杀了.自己当女皇不就好了.
太后看着炎挽歌的背影.忽然笑了.她虽然吃斋念佛.但身上穿戴不曾素过半分.虽然年纪也不轻了.可长得还是十分美貌.“你就这么看待你的亲娘吗.”
“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炎挽歌厌恶地反问道.
“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后低声道.“先帝他是一国之君.我如何能逼得了他.逼他去死的.根本就不是我.”
“到现在你都还想找借口吗.父皇的死.你敢说跟你沒有半点关系.”
太后摇头.“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那些阻碍你道路的人.统统都得死.你父皇他.不是我逼死的.我只有这些话.这些年來.你不愿意來看看我也就罢了.你现在还以为是我害了先帝.真是可笑.你以为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敢跟我叫板吗.”
炎挽歌听太后把话说完.轻哼.“有什么不敢的.我若是向天下昭告你的罪行.你根本就是万死难辞其疚.”
“你是在想夏笙花的事情么.”太后见他如此激动.忽然想到什么.眯着眼睛问道.“哀家知道.你从小就喜欢跟着夏笙花.你不喜欢他.说出來我都不相信.但她不配与你在一起.皇帝啊.你喜欢谁都可以.只有夏笙花绝对不行.”
“你凭什么这样说.朕是天启的皇帝.凡是我国土内的女子.哪个不是我的女人.”炎挽歌怒极.他最是讨厌太后这样.她从小就不喜欢看到他和夏笙花在一起.为什么.就因为她是长公主的女儿.这也太扯了.
“夏笙花不是你能碰的.她既然服下神药.这一生就注定了要为天启献身.总有一天会死在外面.我又岂会看着你伤心.”
“……她服下神药.难道不是你设计的么.”炎挽歌冷笑.太后无奈.只得摇头叹息.“她若是不吃.难道给那个私生子吃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沒有料到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來.炎挽歌惊讶道.根本沒有想到.竟然会有私生子这种存在.
太后闻言.这才平静下來.嘲讽一笑.“你真当你父皇是个情种.你也不想想.你小时候虽然沒有见过什么兄弟手足.但是大着肚子的宫妃难道还会沒见过吗.那些妄想跟你争的女人.早就被我解决干净了.至于那个私生子……他早你出生两年.他娘是个妖女.生完孩子就被赶走了.你自然不知道会有这么个下贱的哥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私生子还活着吗.”炎挽歌急道.
太后似乎想起了往事.那会儿的她.在宫中真是活得风生水起.不免眼中染上些许得意之色.“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私生子患有先天的毛病.不知道是他那妖女的娘哪里染过來的.你父皇为了给这个私生子治病.用禁术求到了一枚仙丹.想让这个孩子脱胎换骨.岂料.正好被夏笙花误吞了.”一说起这件事情.太后眼角眉梢都亮了起來.别人的不幸.听在她耳朵里.仿佛成了不得了的笑话一般.
“你真是个疯子.”炎挽歌不敢置信.“她好歹也是你侄女.”
“身在帝王之家.本來就沒有什么情分可言.她本來就注定了要替夏无月上战场的.吃了那药.更加厉害了不好吗.”太后说得轻描淡写.炎挽歌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他恨极眼前这个女人.但是.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纵使她有千般不是.他也不能违背孝道.“既然母后设想得如此周到.那朕也真沒什么话好说了.福公公.摆驾.”
……
灰色阴霾的天空.冷风吹过.渐渐地下起了细碎的雪屑.一道绯红妖娆的身影缓缓走在回廊上.赤着双足踩过冰冷的地砖.來到地宫门前.
她似乎一点也不冷.穿得虽然单薄.但面色依然红润.唇似嗪血一般.满头珠翠夺目.金线一般的头发挽做发髻.美若天仙.
守在地宫门口的侍卫见到來人.正欲上前询问.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旋即便失去了意识.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妙姬冷眼看着脚边躺着的侍卫.脚步毫不停滞.上前去推门.
地宫建在地面上的门其实并不大.但是上面落了重锁.她手指拨动上面的锁.哼了一声.这锁是机关锁.要开.却也并非难事.
多年前.炎夜白也不是沒有带她來过这个地方.他以为她沒看到.却不知道.妙姬是何等的聪慧.只有每代皇帝才知道的开锁手势.她只看了一遍就记下了.
“算起來.也有二十多年沒见了吧.炎夜白……”她低声念着.将那把机关锁拆下.不屑地扔在了地上.
门内.是一间颇具规模的斗室.里面放了诸如火绒灯盏的照明工具.妙姬信手拿过一只火把.便折回身子.再开进一道门.
地宫入口外的楼梯显露出來.她不紧不慢地走了下去.
千百年來.天启的帝王.代代长眠于此.死后尸身不腐.永存于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
尸体不过就是一堆血肉.保存下來又有什么用处.能吃吗.
妙姬心里这样变态地想着.脸上渐渐扬起微笑.
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扇巨大的门扉.朱漆大门上.以夜明珠为钉.镶嵌其上.闪烁异常.
妙姬也不去理会那些价值连城的俗物.推开门.直接进门.
门内.是一种有别与外界宫殿的宏伟.天启这么多代的皇帝.钱都花在了造坟墓上了吗.妙姬冷眼看着满目晶莹剔透的水晶箭簇和成堆的名贵珍宝.历代皇帝的遗体.就封存在眼前巨大的石壁上.用寒冰冻实.存在一个个藻饰华丽的斗室内.
沿着冰雪铺就的阶梯上行.妙姬心中渐渐激动起來.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炎夜白.二十多年不见.你还是当初那个样子吗.
往上走出一段.停在一间门前.这间地宫.为了保证帝王尸身绝对不腐.斗室的地面都是由防腐的香料铺就.她一脚踩上去.有些硌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眼前巨大的冰块里面.封存着她当初的挚爱.先帝炎夜白.
妙姬走到近前.附身观看.炎夜白长得极美.或许是因为冰封.肤色沒有丝毫的变化.就连当初她最喜欢亲吻的嘴唇.也还是生前丰润的样子.他安详地闭着眼睛.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双手交叠在胸前.好像随时会醒來一般.
“夜白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可有想我.”妙姬轻声问道.明知这是自言自语.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脸上是一阵刺疼的冰寒.透明度极高的冰块阻隔了她的接近.她迷恋地伸手想要描绘炎夜白的脸.却只能隔着冰块描摹.
二十多年前.她离开了回纥.在天启遇到了炎夜白.
和今天几乎是一样的冬雪.人.也还是当年的模样.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变了.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情所伤的单纯女子了.
“你的儿子.跟你长得很像呢……你知不知道我都多想你.”妙姬呢喃着问道.她像是一直以來就不怕冷的样子.手抚摸着寒冰.也不见怎么痛苦.
“当年要是沒有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你是不是会一直爱我.夜白哥哥.”妙姬看着冰封里面的人.几乎是叠声地问道.她有太久沒有见到他.二十年來.简直是朝思日想.她离开天启之后.就嫁给了耶律涵.一样的两个失意之人在一起.何时真正开心过.
这么多年來.她最想念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
梦儿在主帐里待了两天.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有胡桐过來陪她聊天.她真想就这样冲出去外面大喊大叫一番.
她很小的时候就进宫做了宫女.勤劳惯了.这样一闲下來.什么都不让她干.真是不如杀了她.
“梦儿姑娘.你心情不好吗.”胡军师掀开帐篷的帘子.怀里揣着一个大毛团就进來了.手上提着一袋用油纸包好的腊味.见梦儿一脸的怨气.不由得笑道.
“胡军师.你天天能往外面跑.当然不嫌难受了.”梦儿沒好气地说道.
胡桐将怀里的小豹子扔床上.那小东西年纪小小就知道喜欢大姑娘.立马钻进梦儿怀里撒娇.不停拿脑袋蹭來蹭去.
梦儿摸摸小豹子.一脸的忧愁.“都两天了.还沒有将军的消息吗.”
胡桐摆摆手.“诶.要找人哪有那么容易.将军现在生死未卜.我们只能偷偷地找.若是事情败露.只怕是要出大事.这才两天.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消息的了.”
梦儿闻言.顿时泄气.“既然如此.那我姑且再忍耐几日吧.”
“辛苦你了.來.这是我从外面带來的腊味.你初來漠北.一定沒有尝过这里的美食.可要好好品尝才是.”胡桐说着.把那包好的腊味打开.又十分轻车熟路地弯腰去梦儿坐着的床底下扒出一个酒坛子來.
梦儿瞪着眼睛看他大白天的行偷窃之事行得如此光明正大.不由得吃了一大惊.“胡军师.你这是在做什么?”
胡桐笑盈盈地看着梦儿.抬起食指竖在唇边.“这是将军早两年用昆仑山顶泉水酿的酒.她现在人不在.莫要说出去啊.”
将军人死沒死还不知道呢.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偷她的东西了.梦儿继续惊讶.
胡桐好像完全沒有考虑到不管夏笙花是死是活.这都是对老大的大不敬.又去拿挂在床头的佩剑來……切腊味
这把宝剑.梦儿虽然沒有见过.但却和夏笙花平日里佩戴的宝剑看上去如出一辙.夏笙花自小练武.几乎什么武器都是手到擒來.她上场的时候.习惯用长剑.骑马的时候.更是喜欢两手拿剑.杀敌如切菜.剁吧剁吧就是一个來回.
现在将军大人生死未卜.军师就敢拿她的宝剑來切腊味.真是……凄凉啊.
“军师.你这样做不好吧.这毕竟是将军的剑.”梦儿蹙着眉头看胡桐十分熟练地用那把长剑切好腊味.摆盘上桌.这动作流畅得.简直不是第一次用了.
“有什么不好的.酒就是拿來喝.剑就是用來切肉的.只不过要看切的是什么肉了.将军不在.这把宝剑放着也是浪费.倒不如拿來切切腊味.”
“可是这把剑杀过人啊……”梦儿青着脸到道.
胡桐有些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十分欣赏地看着手里的那把长剑.这两把剑.是先帝还沒有驾崩的时候悄悄送來的.据说是一对双剑.名为双鱼.由古上名师铸造.这样的一对名剑.别说是切人了.拿來切肉都是肉的荣幸啊.“这把剑.和将军平日里腰佩的佩剑其实是一对.名为双鱼.是古时有名的双剑.她沒走的时候.一直都十分爱惜这两把剑.每天都要亲自打磨一遍.很干净的.”
梦儿不说话了.干净是干净.可是这剑杀过人.听起來就觉得很恐怖啊.
胡桐见她一脸的不愿.也不勉强.拿着酒杯满上.开吃……
这整个营帐里.有两个人最会享受.一个.是军师胡桐.还有一个.就是夏大将军了.只不过.胡桐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型的.夏笙花是把好的全留起來最后再享用型的.
所以她这一走.胡军师的好日子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