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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姬从头到尾沒有插一句话.却在炎挽歌犹豫之后按捺不住了.“那是因为.陛下不想见到不想见的人罢了.”
“既然不想见.那还來做什么.”不是沒有听过炎挽歌喜欢夏笙花的消息.只不过.这样不成体统的君王.看着真是叫人失望.“夏将军今日大婚.既然陛下已经抱恙.就不要再醉醺醺地过來找茬了.回去吧.”
“你是什么人……敢这样跟朕说话.”炎挽歌醉得厉害.轻易就被挑起了怒火.“明明是朕先遇到她.明明朕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久.凭什么是那个严紫陌.”炎挽歌喃喃着恨道.
“就凭他和夏将军之间有情.就凭夏将军喜欢她.你也不该來纠缠吧.”孙止渐渐地有些不耐.这皇帝摆明了就是心上人成亲了不爽醉酒來闹事儿的.她是宾客.就算跟自己沒有什么关系.也不能袖手旁观啊.可是这件事情她也是真心不想管啊.
“朕……朕是真的喜欢她.是真的.她如果愿意.朕可以立刻回宫废了李棉儿立她为后.”炎挽歌泫然欲泣.站在他身边的妙姬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
孙止挑眉.“陛下.贫道是方外之人.看在师兄份上尊你一声陛下.你是一国之君.不能因为酒色迷惑了双眼.何谓因小失大.你不会弄不明白吧.”
炎挽歌停止怒吼.但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
真不愧是先帝陛下的亲儿子.虽然沒有父上长得那么妖孽.但还是遗传到了妖孽的本质.随便一个小眼神都能让人心软得不行.
“……我办不到.我以为我做得到.可是我不能……”皇帝陛下说着说着.眼角便开始泪光闪烁.孙止有些受不了.只好看向神志还清醒的妙姬.“劳烦妙姬姑娘带皇上回去好好休息了.今天公主府不欢迎你们.改日再來吧.”说着.拂拂袖子微微欠身.便站在那儿等着看二位走人.
妙姬虽然隐藏身份很深.但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她虽唯恐天下不乱.可这个时候來闹事儿.摆明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她是陪着炎挽歌过來了.但不代表她能看着炎挽歌顶着皇帝的身份大闹公主府.
“孙道长说的对.是小女子不对.不该顺着陛下.小女子这就带着陛下离开.”妙姬说罢.很干脆地拉住炎挽歌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软语道.“炎哥哥.我们走吧.”
炎挽歌醉得实在是太厉害.他心中苦闷.却无处发泄.只能靠着妙姬无助垂泪.妙姬一边柔声劝慰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孙止.“多谢道长提点了.”
“不谢.”孙止沒动.站在那儿跟木桩似地点点头.
遂妙姬扶着炎挽歌离开了.
二人走后.太阳逐渐落到西边.拜堂成亲的时辰将近.孙止无奈地叹气.继续找那个沒有良心抱着未來夫人长不知道逛哪儿去了的师兄.
夏无月倒不是特地躲去了什么地方.只是方茹忽然之间哭闹起來.想着是饿了.所以去找奶娘.奶娘抱着未來少奶奶进屋去喂奶.夏道长就坐在门口十分尴尬地目不斜视.直到孙止一路找过來为止.
“师兄你在做什么.夏将军都快要行礼了.你还不过去主持大局.”嫡亲兄弟姐妹是要喊礼的.夏无月不过去.想必礼堂那儿又要乱成一锅粥了.
虽说夏笙花成亲的事情早就计划好很久了.可是真的实施起來.变数太多.根本來不及应对.夏无月扶着额头.“茹儿饿了正在里面吃饭呢.师妹你帮我进去催催呗.”
孙止面皮一抽.“师兄.你就不会问问里面好了沒有吗.”说完一边瞪着夏无月一边去开门.
屋子里.奶娘抱着睡着的未來大少奶奶正在轻轻摇晃.见孙止來了.愣了一下.
不过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孙止.她看见方茹睡着了之后.便抽身出门.把门关好.一巴掌呼夏无月后脑勺上.“走吧……”
被拍得莫名其妙的夏无月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孙止.“茹儿呢.”
“睡觉呢.走.”孙止拽起夏无月便往前厅拖.
而此时的前厅.不光沒有乱成一团.反而还异常安静.
“不准嫁.”耶律般瞪着眼睛怒道.眼睛倒是沒有瞪向夏笙花.反而是瞪着和她十指交扣的严紫陌.
严紫陌淡淡看着他.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一样.
“四皇子.你皇兄已经回朝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夏笙花问道.
耶律般哼了一声.“既然两国之间建立了邦交.那本皇子想在这里留多久都沒有问題.夏笙花你不要把话題岔开.我不准你嫁.”
“回纥的小崽子.你是想跟老夫打架吗.”夏元帅跳出來拦在前面怒道.
夏笙花抬手拉住爹亲.“爹爹.还是由我來吧.”
“夏笙花.这种人根本不配娶你.你不能嫁给他.”耶律般眼中含着潮红的雾气.似乎立刻就要哭出來一样.耶律阳带着人马走了.他不愿意.只因为夏笙花就要成亲了.他是有想过自己对夏笙花只不过是一时的兴起.但是现在看來.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严紫陌是什么样的人.他岂会不知.这样肮脏下作的人渣败类.怎么可以娶到他心爱的人.
“四皇子怕是喝醉了吧.來人來.扶四皇子下去休息吧.”夏笙花面上无悲喜.只是微微抬手道.在场沒有一个人看见她抬手的时候.一道气劲随之而出.耶律般身子微微一颤.顿时瘫软在地.被赶來的家丁扶住.“我沒有醉.我就是不能看你嫁给他这样恶心的人.夏笙花.”
“四皇子醉糊涂了呢.廿三.扶稳点.不要摔了贵客.”夏笙花轻叹道.
“你.”耶律般还想说话.却被夏廿三捂住嘴巴拖了下去.由于是单枪匹马而來.耶律般被带走的时候.甚至都沒有人出來搭救.
來抢亲的.就沒有见过像耶律般这样准备不够充分的.长公主坐在位子上稳如泰山.根本连话都不说一句.耶律家的小崽子都是耶律涵的种.她要是帮着说话.夏元帅的脸一定又要绿了.
夏笙花等人走了.才松口气.对严紫陌莞尔一笑.“阿陌.莫要担心.有我在呢.”
严紫陌微笑.还是沒有说话.他看着夏笙花.神态温柔似水.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可心里.正有人在不断作恶一般地提醒道.她不光是你的夫人.她是天启的将军.她心中岂会只有你一人.
“可以行礼了.”夏无月无奈地跺脚.竟然错过了抢亲的戏码.只看见耶律般被夏廿三拖出去的样子.其他什么根本沒有见到.但是沒有见到也沒办法. 只得作罢.他还要喊礼呢.
于是众人其乐融融地围观夏大将军成亲.拜完高堂和天地.严紫陌沒有留下來敬酒.夏笙花也沒有留下來敬酒.她虽然是将军.但是女儿身.去迎个亲已经是长公主能接受的最大限度.所以宴客还是留给了长公主來进行.
夏笙花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和严紫陌一起被推回了新房.
新府虽然已经落成.但长公主希望.夏笙花即便出嫁了.还是不要忘了自己的娘家.便决定将新房安置在公主府.成亲之类的也都在公主府进行.至于成亲时候收的礼品.都会在婚后送往新府.
红双烛.红罗帐.红锦被.就连眼前爱人的模样.也是泛着甜丝丝的红.夏笙花沒有喝酒.却觉得有些醉了.她傻傻地看着严紫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将军.”严紫陌见夏笙花愣愣的沒有出声.便抬手轻轻捏住夏笙花的脸.夏笙花回过神來.看见严紫陌捏着自己的脸.更加茫然了.“嗯.阿陌.”
“我们该喝交杯酒了吧.”严紫陌好整以暇地问道.
夏笙花闻言腾地一下起身走到桌边.桌上放着酒壶和酒杯.酒杯精致小巧.看上去两根手指就能捏碎的样子.夏笙花一想到这儿.不免觉得慌乱起來.忙将酒壶拿起來倒酒.结果沒拿捏好分寸.洒了一桌子的酒水……
严紫陌哭笑不得地看着夏笙花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上的酒水.从床边起來.到她身边去.握住夏笙花的手.“好了.我來吧.”
夏笙花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不知道看哪儿才好.
严紫陌见状.笑着回身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了.将军害羞了.”
夏笙花别过脸去.别扭道.“沒有.”
“沒有.沒有就沒有吧.现在不害羞.待会有的是时候害羞.”严紫陌故意轻佻道.将酒倒满.一人一杯.“愚下这一生.喝了很多酒.交杯酒还是第一次喝.”
“我也是第一次喝.嗯.第一次.”夏笙花一本正经道.
严紫陌点头.将酒杯举起.绕过夏笙花的手.“此生只此一回.喝完了.我们就是一生一世的夫妻了.”
夏笙花默默地将手中的酒杯移到唇边.“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