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若是知道答案就会开心么.”毛玠问.“不管这真相是什么样子.”
“是.不管真相是什么.总好过这样一直躲着我.”我答.语气坚定.
“好.只希望你不要后悔.”毛玠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今夜.我带你去见他.”
我一定是傻子.因为那时候我完全沒有考虑为什么要晚上去见郭嘉.只是满足的傻傻的立刻就同意了.生怕他反悔.我抬起右手.“一言为定.”
毛玠的表情说不上喜怒.他看了我一眼.抬起右手.跟我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清脆的击掌声带着我欣喜的心情飘出好远好远……
今晚就能见着郭嘉了.真好.
等待总是漫长.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我煎熬着每一分钟.
当敲门声响起來的时候.我几乎是弹起來跑到门边.一把扯了门.“你终于來了.”
曹昂这时候绝对不会來.今天是校兵的日子.他应该整晚都跟那些士兵待在一起.所以來的人只能是毛玠.
“哦哦.”毛玠沒想到我会像是等在门边一样那么迅速就开了门.瞪着眼睛.半饷沒反应.“你一直在等.”毛玠侧了侧身.将左脸转向暗处.
因为一颗心都系在郭嘉身上.我沒有细想.也沒有发现这小动作有什么不妥.“嗯.现在就走.”我问.
“嗯.”似有一抹痛色划过他的眼睛.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起來.“走吧.”
看到郭嘉的房间里亮着那微弱灯光的时候.我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遏制住自己那想哭的冲动.
毛玠将我带到了门边.淡淡道.“我在这里等你.”
我点点头.推开门.跨步走了进去……
这陌生的空间是郭嘉的房间.带着郭嘉身上的味道.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汇聚在一起.说不上的感觉.甚至带着一丝其妙.
房间很大.凌乱的放着好多的书籍.墨盒毛笔随意的摆在桌子上.几只毛笔已经干了秃了的笔头.布满黑字的白纸上潦草的写着些什么我看不懂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这主人劳碌操劳的日常生活.
郭嘉果真很辛苦.他为了救我还中了毒.这么一想.酸涩的感觉慢慢爬上心脏.泪水又蒙了眼……
我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朝着那亮着光的地方走了过去……
离郭嘉越近.心脏就跳得越剧烈.我不由自主的握住胸前的玉白菜.郭嘉.究竟会是什么模样.中了断肠草的他如今是什么模样.他真的还好吗.
这房间真的很大.拐了一个弯.那光亮才愈加的明亮.可是.难道是错觉.在这郭嘉的房间里.我似乎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他们都以为您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哪里知道男人都是一样的.怎么能沒有需要.”一个魅惑的声音.柔的无骨.魅的让人不由得颤栗……
“这你都知道.”男人道.“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我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钉在了原地.虽然还有些距离.可我还是可以确定那说话的男人是郭嘉……
“哪里是知道的太多了.看看您不就知道的十有**了么.男人么.”女人笑.“您慢点.慢点.”
她嘴里说着慢点可郭嘉却并沒有依着她的话真的慢点.因为我听到了一阵急不可耐的裂帛的声音“嘶啦.”还有女人后面被吞沒的微不可闻的字音……
“唔……唔.”女人似乎挣扎了几下脱了束缚.再次开了口.“我可是听说您这心里一直记着一个女的.说什么她是奇女子.什么非她不娶.什么要为他守身如玉.怎么如今突然就转了性.”
“嗯.”女人话说完.成功的郭嘉顿了下动作.“你说笑笑.”他问.
我的心砰砰的跳着.他会怎么说……他会怎么说.
我一定是疯了.我竟然还猜测着他的想法.他……
“原來她叫笑笑啊.名字倒是不错.”女人接了话.语气酸酸的撒娇.“她一定很漂亮.是不是.比我还漂亮.”
“嗯.”郭嘉答的沒有一点含糊.“她确实很漂亮.”
“她那么漂亮.那你干脆去找她好了.干嘛來找我.”女人似乎生气了.
“一双破鞋而已.还要跟子修抢.抢來了还不一定合脚.我费那么大的力气.拼死拼活的.干嘛.”郭嘉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残忍的话语.“而且现在我想开了.什么人不一样呢.天下间漂亮女人多了去了.只要我有权有钱.什么女人沒有.又何必拘泥于一个她.”
“男人.果真都不是好东西.”女子娇笑着.“日后.你是不是也会如此无情的对我.”
“她怎么能跟你比呢.”郭嘉气息已经不稳.“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我……”
后面的话沒有说出來.就已经被粗重的喘息声掩盖了下去……
挡着我的视线的不过是一道幔帐.可我忽然觉得我和郭嘉之间的的距离瞬间被拉得好远好远.十万八千里.或许.还要更远些……
我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好女人.虽然我知道他会有喜欢的人.会娶妻会生子.可当这一幕活色生香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心脏像是被人凌迟了一般.郭嘉.这是郭嘉啊.是那个痞痞笑着跟我开玩笑“上有高堂.下无兄弟.良田百亩.宅子四五.店面二三.有那么点才识.尚无婚配”的墨白啊.
那个信誓旦旦对我说“我会凑够了聘礼.去潁川阳翟找你.”的墨白啊……
“这千年灵玉.世间仅此一块.倒还真能卖点钱.不过……是我准备送给我未來夫人的.想來再贵她不会卖了.再贱.她也不会不要吧.”
脖子上的挂着的还是那块玉白菜.只是同样的东西突然就变成了我无法承受之重.栓玉的链子搭在我的脖子上.几乎勒断了我的脖子.心里酸涩的要命.我手上一用力.那链子竟然被我一把扯断……
“你终究是摘下來了.还是觉得累赘么.”梦里郭嘉的音容越发清晰.只是.原因不是因为累赘.而是因为沉重.我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床上两个翻云覆雨的人并沒有注意我.我竟然也分外沒有操守的就那么正大光明的听墙角.我的肉体仿佛已经死了.可我的意识还是活着的.我知道我该走.可身体却呆呆的立在原地听着那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我已经麻木.忘记了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床上欢愉的呻~吟着.粗重的喘息声.突然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传來一阵不可遏制的咳嗽声.撕心裂肺……
郭嘉……
身体在我意识之前就做出了反应.我抬起右脚.可沒等左脚再抬起來.床上的咳嗽声已经停了……
“怎么样.怎么样.”女人明显也吓着了.语气惊惶.一边拍着郭嘉的身体.一边焦急的问询.
“还好.”郭嘉缓了一下才道.
“你个死鬼.还说陪我一辈子.你就这么死了.我可怎么办.”女人嘤嘤的哭了起來.
死.郭嘉真的会死么.
“怎么突然就这么胆小.”郭嘉居然笑了.“唉.你也知道这是后遗症.不过也沒什么大碍.”
“沒什么大碍.”女人哭的更凶了.“你这根本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哪里是沒有大碍.鬼才相信.”
“呵呵呵……这么说倒也对.”郭嘉本來是笑着的.却突然被呛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开了口.“先前想着以身试药.就能让她记得我的好.來个以身相许报答我.沒想到……唉.沒想到.造化弄人.却偏偏让子修白占了个大便宜.”
“你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女人继续埋怨.“如今拖着这么个时常咳嗽的要断气的身体.这亏岂不是吃大了.”
“唉.谁说不是呢……啵.”郭嘉探身亲了那女子一口.
那女子推了他一把.“跟你说正事呢.沒正经.”
“好好好.不跟你开玩笑.”郭嘉收起痞样.“你知道我师父是谁么.”
“你当我傻子么.不就是施无计么.”女子微嗔.
“那你真的觉得这天下间医术第一的定是华佗华神医么.”
“这……怎么.”女子有了犹豫.“难道……不是.”
“呵呵……总算不是太傻.要是太傻的.怎么能当我郭嘉的女人.”郭嘉笑.“本來留着这一身毒是等着那个傻女人回來感激我.可谁知老爷居然轻易地就妥协了.还那么快就答应了少爷的婚事.那我还留着这一身毒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毒可以解.”女子明显激动起來.“而且.你自己就能解.”
“嗯.”郭嘉答.
一个字.似有千斤重量.直接砸上我的神经.我感觉脚下的地面都跟着下陷了不知有多少……
他能解.他能解.断肠草的毒.他郭嘉能解……
骗局.一切都是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