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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摆桌子.”我先着华佗一步跨进门槛.看见背向我的锦心时喊了一声.
锦心沒动也沒有立刻回答.一袭青色却从她身前的凳子上站了起來.
“笑笑.”那人喊.声音里是喜悦却透出股淡淡的倦意.
“我去摆桌子.”锦心这时才接口.
转过身时她不着痕迹的抹了下眼睛.虽然笑着可是眼睛却有些红……
那时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只是很多年后回忆起当初那么一瞥时.都觉得心中酸涩.那时的我怎么就那么粗心呢.
“华大哥隔段时间还來看我一下.可你竟像是失踪了一样.诚心躲着我.”我几步走到郭嘉身边.挥着拳头朝他砸去……
他就住在我隔壁.可自从知道我怀孕后.就再也沒看见他.曹昂似乎不太想提及他.只告诉我说他跟着华佗帮我配药.很忙.我也知道要解囚心需要他这个阴时阴历出生的血寒之人.可真的这么忙吗.还是有其他的事情他们不愿意告诉我.
拳头挥出.砸在他的肩膀.不像碰上骨肉.却好似直接砸在了石头上.磕的我的手指生疼.我缩了手.这才开始观察他.他明显的瘦了很多.身体比以前更加的单薄.衣服原本就是宽松的样式.如今就更显得有些过分的肥大.一头青丝似乎有些发灰；而皮肤也比以前更白了.只是这白中却稍稍透着股苍白；还有眼睛.明显有些青.他虽然极力掩饰.却难以掩盖那满眼的疲累……
突然就想起初见郭嘉时的情境.那时他也是一袭青色的衣袍.乌黑柔细的青丝.干净的气息.略显单薄纤细的身材.他的皮肤很白.隐隐有光泽流动.桃花脸上一双夺魄的丹凤眼.不显丝毫女气.反而闪动着千种琉璃的光芒.即使在浓密的睫毛下也难掩光彩夺目……那时的他恍如天人.可如今却因为我的原因……
我揪着他的袖子.胸口一阵酸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
想來我那一拳也砸疼了他.郭嘉眉头先是皱了皱.又很快舒展开來.“哪有躲着你.这不是來看你了么.”他将我按到他刚刚坐着的位置.伸手擦了我腮帮的泪水.“难道我不在的这几天.谁欺负了你.需要我去帮你教训他么.”他两拳相握.一副打算揍人的样子.
“哪里是几天.明明已经六十三天了.”我抽噎着.含糊不清的道.
郭嘉的身子一颤.再抬起右手时.一颗水珠刚好挂在他右手的食指之上.他看了着.伸出左手.将那滴泪攥进手掌心.跟我打趣.“沒想道你记得这么清楚.刚刚还有些委屈的气不顺.现在看來.倒是不枉此行.值了.”
话说完他就笑了起來.那么大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出來.甚至震得我的耳膜一阵发疼.声音很大.可衬着他那单薄的身子越发的显出苍凉……
我唾了他一口.抹了把眼泪站了起來.见华佗还站在门边.便招呼他进门.谁知他一摆手.“今天來就两件事情.脉已经号过了.还有一件……”他迟疑了一下.“郭兄弟也知道.就让他告诉你罢.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吃了.”
华佗沒有叫郭嘉郭军师.反而叫了郭兄弟.想來这段时间的相处倒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郭嘉沒说话.朝着华佗抱了抱拳.华佗回了一礼转身就走.大步流星的.完全不给我留他的机会.
“怎么这样.说好一道吃饭的.”我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有些遗憾的道.
“大概真的有事.”郭嘉道.毫无形象的拿手在肚子上揉了揉.看见锦心已经摆好了桌子.便将我拽了过去.“好饿.咱们开饭吧.”
三个小菜.都是清淡的口味.唯一的那鸡汤也比较清淡.但比较起來.还算是稍稍有些油荤……
我微微皱眉.“锦心.你再去厨房看看.做点其他的东西.郭嘉喜欢酸甜味道的东西.你去做道……”
“不用麻烦了.我跟你吃两口就好.”郭嘉按住我的手阻拦.“听说怀孕的人闻着那些油腻的荤腥不舒服.”
“可你……”
郭嘉冲我摇了摇头.
“那就让锦心去厨房做点点心吧.”我道.转头吩咐锦心.我的动作毫无预兆.侧身后正撞上她复杂的眼神.她似乎一直看着郭嘉.我一转头.她便立刻垂下了眸子.
“笑笑……”郭嘉开口.似乎想阻止.
我急忙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正好也想吃.就做玛瑙糕吧.”
我闲來无事时教了锦心玛瑙糕的做法.她心灵手巧.我只说了一遍便掌握了技巧.做出來的味道倒似乎比我做的还要好.
郭嘉动了动嘴皮子.这次倒是沒说话.锦心很快也出了门.
“你还好.”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
郭嘉似乎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的将菜塞进嘴里.又扒了一大口饭.咀嚼两下便囫囵咽下.“不好.”他道.“我过的一点也不好.可那要怎么办呢.”
不好.他过的不好.这事实很明显.
我想知道他过的好.可他明明过的不好.我又能怎么办.
“要不.你拒绝了子修跟我一起私奔吧.”郭嘉放下碗筷.将身子凑向我建议着.又说了那很久以前跟我说的那段话.“上有高堂.下无兄弟.良田百亩.宅子四五.店面二三.有那么点才识.尚无婚配.”他挑着眉梢.按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半开玩笑.“若是笑笑姑娘当着能接受我这片真心.或许我很快就能好起來.”
他越是这样.我心中越发觉得对不起他.或许开始相识的时候就不该跟他开那样的玩笑.
“郭嘉……”我犹豫着想说些什么.可一个人的脚步渐进.双手按了按我的肩膀.
“奉孝倒是会找时间.”曹昂拉开我身边的凳子.坐了下去.冷笑道.“还真是好兄弟.我不在就不说了.那现在.算不算是明目张胆的挖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