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就知道了.”花翻沒好气地说.两人很快來到了山巅宫殿的密室之前.烟寒暮还在一脸郁闷地琢磨着.看到“鬼”从花翻的巨翅上下來.脸色突然一变.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花翻讶异.她刚刚说“鬼”有些古怪.难不成.竟对其惊恐至此.
她狐疑地转身.看到“鬼”的瞬间就明白了.脸一红.不由得也向后退了几步.
原來她把鬼拖过來的时候.灯光昏暗所以并沒有仔细看.在月光之下才看得分明——原來“鬼”并不是“衣冠不整”.而是沒有“衣冠”可以整.他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睡裤.抱着膀子.冻得丧家犬一般地浑身筛糠.
花翻笑笑.十分体谅道:“沒关系.等你把古沙弄出來.我拔了他的毛.给你做一件雕羽大氅.”
鬼:“……”
“这个锁叫做【请君入瓮】.一旦从密室里面关上.就再也打不开了.”花翻指着地面上密室的入口.对“鬼”解释说.
“鬼”打着哆嗦.绕着这房间转了一圈.时而拍拍墙壁.时而跺跺地板.终于磕磕巴巴道:“回回禀千岁.此密室不可打开.”
花翻一愣.烟寒暮向她投來一个大大的白眼.
花翻在房中随手扯了烟红泪的一件花团锦绣的外袍來扔到“鬼”瘦削的光膀子上.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皮笑肉不笑.复又问道:“你说什么.你不是擅于此道么.”
“鬼”裹紧身上的衣裳.可怜巴巴道:“回……回禀千岁.小臣说的不能打开.乃是不可从外部打开.但是……”
“但是什么.”花翻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鬼”信心满满地说道:“但是依照小臣的观点.这世界上沒有绝对的密室.所谓【请君入瓮】只是传闻而已.小臣从前所见那些号称【请君入瓮】的密室.其实都只是普通的密室.将打开的机括隐藏的比较隐蔽一些罢了.从建造密室的人的角度想.他也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是么.万一一不小心把自己关进去了呢.”
花翻本來还看到一些希望.这下尽数破灭成了碎渣.
转眼一看.烟寒暮果然也在摇头扶额.
“那是你还不知道建造这密室的人是谁.他哪里用得着留什么后路……”花翻向“鬼”解释道.
还沒说完.就被“鬼”打断.“即便是事情如千岁所说.但这密室也绝不可能是如同铁桶一般的完全密封.小臣且问.千岁可否进去过密室.这密室之中是如何的陈设.”
花翻回忆了一会儿.道:“我记着.似乎有一个小圆几.还有几张木椅”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还隔出了一座牢狱这件事给抖出來.
“鬼”却坦然道:“既然如此的话.也就是说这密室之中有供人休憩的场所.可以让人做长时间的停留.那么千岁请试想.一个可以让人长时间停留的地方.又怎么会沒有一个通风之处呢.”
花翻听他这么一说.猛然想起了在牢狱之中看到的.位于头顶的那个鸽子大小的通风口來.烟红泪也正是从那个通风口之中.放走了那只黑羽的信鸽.
“这么说來.的确是有一个可以通风的地方……”花翻思索着道.“不过那种地方.想要逃出一个大活人來.是根本不可能的.”她斩钉截铁道.
可是在一旁的烟寒暮脸色却突然变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过……”花翻思索了一会儿.道:“通风口一定不止一个.”说着就在室内翻找起來.烟寒暮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帮着她一起找.二人翻找了半天.任何可疑的犄角旮旯都不放过.把装饰得十分豪华爆发的房间翻得像是被打劫了一般.人也累的只有喘气的份儿了.但还是一无所获.
“鬼”披着烟红泪的锦绣外袍.站在角落默默地看着她俩忙活了好久.末了.才缓缓道:“回禀千岁.其实小臣觉得这个出口只可能是在一个地方.”
“你不早说.”花翻累极.对着“鬼”吼道.
“鬼”像是受气小媳妇一般低头抱拳.连连称是.还是烟寒暮解围.对“鬼”说:“既然你这么说.不如把它找出來吧.”
“鬼”三两步走到桌案旁边.桌案上乍看并无稀奇.“鬼”将手放在桌案之上的一个鎏金的麒麟兽首之上.轻轻向下按下去.然后向上拉起.看似固定在桌案上的麒麟兽首就被他拿起在手里了.
原先摆放兽首的地方.露出一个洞口來.
花翻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鬼”看上去颇有些得意.但还是轻咳一声.矜持道:“回禀千岁.小臣原本就了解这种密室所用通风口的大小.现在只用在这室内寻找大小差不多的东西.就可以了.”
花翻心中暗自有一些佩服.凑上去.通风口并不算小.但里面黑灯瞎火的.并看不出什么來.烟寒暮早就从烟红泪的书架上拿來了几册书來.往洞口之中一扔.“烧了.”她十分简洁地向花翻吩咐道.
花翻打眼一看.全都是《论语》《孟子》之类的.心想这些书烟红泪估计到死都不会看一眼.还是烧掉比较能够发挥剩余价值.
她双瞳一闪.落入密室地面的书页燃烧起來.视野顿时变得十分明亮.可是明亮之中.整个密室的确是空空如也.就像是烟寒暮所说的那样.沒有古沙的影子.
她脑海中回想起那扇厚墙缓缓落下的时候.古沙就站在那里.他那一脸的愤怒与悲伤.像是一团泼在她脑海之中的脏墨水.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那时候.他绝对是在密室之中的.一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他都是在密室之中的.即使这密室并不是完全密封的.可他又怎能从这个方寸之地逃脱.紧张夹杂着疑惑.她的手心与额头都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如果古沙逃脱.意味着整个江与城都陷入危险.即便他已经是身受重伤.可是也只是对于魔族來说.杀伤力减弱了一些而已.对于那些被战争困在江于城中的平民百姓.贩夫走卒.他杀人如麻的异能.无意意味着一场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