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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阿圆之死(1)

    她的不回应却并不成为他放手的理由.恰恰相反.他的攻势.反而更加的主动.花翻的脸被迫向上仰起.眼睛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去.星辉之下.他的瞳孔像是一井深潭.黑幽幽的潭水闪动.恰如他久违的深吻.在她的唇舌之上久缠不放.透过她的唇舌.追逐、勾引着她的魂魄.

    魂悸而魄动.她又感到了那种熟悉的不知所措.那种在钩吻花园之中.在督军府里.经常感受到的茫然无措.那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一般.霸道地吻了下來.每一次.她虽然不至于聪明绝顶但还算灵光的大脑都这吻搅合得七荤八素、晕晕乎乎.在短暂的卡壳之后.宣布全面死机休克.

    这一次是断然不能再如此了.花翻心想.于是她在又一次全面失控的边缘开始挣扎.伸出刚刚被江水浸泡的十分酸软无力的手臂.把上官锦年往外推.可这个动作却如同以卵击石.沒有起到任何应有的效果.

    她想要喊一声.可是还沒有喊出.她的整条舌头就尽数被他含到了口中吮吸,不管她想要说什么.最后都硬生生的变作了无话可说.

    淡月升起.星辰暗淡.她便只看得见他一双寒星一样的眼眸.小舟在江中顺水流浪.沒什么轨迹.不紧不慢.倒也算是平稳得很.

    他的手掌所至.她身上湿透了的衣衫已经悄然滑落.月光洒向玉白的皮肤.越发晶莹得像是镀上了一层银子一般.

    不知是不是将死又逢生的冒险.让她的脑子也变得迟钝了一些.她竟然到此时.都沒有反抗.放弃了一切的无用的挣扎.即使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只是逆來顺受.可是看起來却也像是在迎合.像是在予与予求.

    她躺在那个十分狭小的船舱之中.承受着他身体的重量.透过细竹的空隙.淡淡的光芒撒了进來.

    此时莹莹月光下.两人赤、裸纠缠的身体上.如度了一层银光.泛出玉色.

    花翻被吻得意乱情迷.浑身上下虚脱无力.满满地透着情动.

    上官锦年湿热的唇舌逐渐下移.一路舔舐啃咬.來到她堪堪一握的软玉尖端.细细研磨.

    他一只手握住另一侧.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顺着她的腰侧渐渐下移.來到她的后腰.揉捏了两下.继续向下.滑入她的腿根.碰到了那个幽秘的地带.

    “不……要……”

    只是此时花翻那娇媚软绵的声音.不但阻止不了上官锦年的动作.反而是一副催情剂.只是让他的下身越发肿胀.

    上官锦年手上不停.顺势下滑……——

    那只小破船终于停靠在码头上的时候.已经是大上午了.他们下了船.也沒有雇车马.散步一样地往回走去.

    或许是因为那一只小渔船.她一路都在出神地看着街市之中喧闹的买与卖.看着寻常人日复一日寻常的柴米油盐的日子.直到上官锦年唤她.

    花翻抬起头去.佯装听不到.四处打量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來化解尴尬.可是一抬头就呆住了.脖子一僵.原來在朱红色大门狮虎兽形状的门环之上停着一只通身黑色羽毛.红喙红眼的鸽子.

    “黑羽信鸽.”花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找上门來了.”花翻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满眼仇恨地盯着那只鸽子看.丝毫不敢转头看旁边的上官锦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一些微妙的尴尬.

    她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找一个什么借口來糊弄过去.眼睛的余光就看到上官锦年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推门而入.留给花翻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花翻留在原地.无所适从.只好与那只黑羽鸽子大眼瞪小眼.他已经承诺过了.以后对她的事“不再过问.”现在他无视掉这只鸽子.也算是在履行承诺了.

    花翻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去.把鸽子从狮虎兽形状的门环上拿了下來.

    她像往常一样轻抚黑羽鸽子的羽毛.不由得有一点疑惑.这次的鸽子似乎与前几次那一只黑羽信鸽有一些的不同.虽然外观上沒有很大的差别.但这一只鸽子的红色眼眸很是呆滞.沒有了以往的那种凌厉之色.对于花翻的抚摸沒有表示出一点反映.

    她隐隐感觉到.这一只信鸽与以往的并不是同一只.但她并沒有什么证据.也只好罢了.

    鸽子的红爪之上还是像以往一样绑缚着一只小巧的纸卷.花翻把丝线绕开.取下纸卷來展开看.

    这一次的战报.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简单.既不是战况.也不是地点.甚至连人的名字都不是.只有两个字:速來.

    字迹已经不再是从前十分规整的蝇头小楷了.字写的比较大.笔迹也有些潦草.若不是花翻对烟红泪的手迹了如指掌.甚至有点怀疑这封战报并不是出自他的手中.

    她看看上官锦年走远的背影和沒有关严实的大门.心中无比纠结.纠结了一会只后.还是决定去找烟红泪看看.烟红泪应该不是那种无聊之人.况且她也沒有什么闲工夫來给她玩恶作剧.

    她转过身.离开.一阵风吹过.朱红色的大门在她的身后重重地合拢.

    一回生.二回熟.她轻车熟路.不一会就离开了江于城.飞到了群山之中.再一次坐在了烟红泪依山洞而建的宫殿的栏杆.

    可是不同的是.这一次这里却不再只有烟红泪一个人靠着栏杆看风景.他布置得特别暴发户的宫殿之中站满了來路不明的各路人马.有卫兵.有郎中.有巫婆神汉.还有几个老妈子.

    花翻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再去看烟红泪.发现他的神色十分的不对劲.从前.他从沒有在烟红泪那张苍白得有点妖气的脸上看到过忧伤和愁绪.或许是因为他说话向來狠绝.手段向來阴毒.把愁绪全都带给了别人.自己倒落得个清闲无忧.

    可今天不同.他的蓝眸暗淡.烟眉紧蹙.看上去十分阴沉吓人.

    气氛如此不对.花翻也只好从栏杆上跳下來.摆起严肃脸.

    “你找我來做什么.”花翻问道.

    烟红泪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栏杆外悬崖上的晨雾.对近在咫尺的花翻视而不见.停了好久.才反应过來.对花翻说道:“帮我去取一样东西吧.估计就只有你可以办到了.”

    花翻的目光扫过在一旁垂首的大批乌合之众.有点狐疑的问道:“去取什么.我去就是了.为何要这般兴师动众的.”

    烟红泪停了半晌.才说:“你去取一个人.一具尸首.”

    花翻心里一沉.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谁.”她问道.

    “阿圆.”烟红泪说.

    花翻呆若木鸡.

    “你说是谁的尸首.”她再问一次.

    “阿圆.你前日救下的那个小猫崽子.”烟红泪重复道.

    “怎么会.”她有点难以置信.那一把软糯的童声好像还在她耳边沒有散去.

    烟红泪沉默.

    “是我的错.”他说.这是花翻许多年來第一次听到烟红泪认错.“沒有多派一些人手看着她.过來的时候.已经晚了.”

    花翻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阿圆真的是遭了意外了.鼻子突然一酸.她虽然和这个猫崽子一样的小姑娘非亲非故.但也算是见面就投缘的.她小小年纪就孤单尴尬的处境总是让她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

    “在哪.”停了许久花翻终于问道.虽然心里头满是震惊和疑惑.但一想到小孩子的尸首还沒有寻回來.心里头就更加的憋闷了.她不敢问阿圆是怎么死的.不管怎么样.先把她找回來再说.

    烟红泪沒有作答.伸手指向栏杆之外向花翻示意.他手所指的地方.是常年云雾不散的万丈悬崖.

    花翻的心也仿佛沉下悬崖.阿圆在悬崖之下.这就意味着沒有一点存活的概率.花翻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的泡沫也被尽数的戳破.

    “你去.把她……抱回來吧.”烟红泪也是踟蹰良久才用了一个“抱”字.摔下万丈悬崖.只怕尸身早已破碎不堪.又哪里能够像生前那样.笑闹着抱來抱去.

    沒有等他说完.花翻就展开了身后的翅.越过栏杆.飞跃而下.

    迷雾遮眼.水珠把她身上好容易才干了的衣裳又打湿.睫毛上挂了露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泪.

    山洞宫殿本就建在至高的山峰之上.而阿圆掉落的.却是这至高山峰之下的万丈悬崖.这中间的高度差可以想见.尽管花翻尽快的下落.甚至收敛了翅膀.仅仅让自身失重.但还是降落了很长了时间.

    当眼前遮住视线的迷雾总算消散一些的时候.她傻眼了.

    因为横亘在她眼前的.是一条河.一条湍流不息的山谷激流冲开岩石.开辟出河床來.蜿蜒地流着.

    花翻降落下來.她从烟红泪的话中已经听出來.阿圆是从栏杆上摔落而死的.她还是有一些不太相信.俗话说的.三日不犯一灾.就是一种灾祸若是避免了.三天之内是不会再次找上门的.那天她救下阿圆知识.她就是险些就从栏杆之上摔落了.即使小孩子在不记事.怎会再一次犯险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