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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白鹤龟甲(2)

    “我们要在这里蹲到什么时候.”花翻抱怨道.“为何鹤翼阵还沒有攻打过來.”

    “都打了好几次了.只不过又回去了而已.”上官锦年还算比较有耐心.“若不是这只缩头乌龟.恐怕阿真早就被那只鹤给吞下去了.哪里还能像现在抱怨许多.”他帮花翻理好刚刚从马上摔下时乱掉的头发.微笑着说.

    花翻眯起眼睛.有些狐疑.有些必以为然.在她看來.上官锦年的抵抗一向都是消极无比.这次.说不定又是一个继续消极的法子而已.

    “龟甲阵”从外观上看來是一个浑圆的形状.四周与上方都被盾牌遮挡.像是一只黄铜铸成的鸡蛋.摔不碎.砸不烂.

    鹤翼阵的左翼与右翼.早已合二为一.由两扇张牙舞爪的翅.变作一支无坚不摧的利剑.

    可鹤翼阵这把利剑.却对龟甲阵这个其貌不扬的铜鸡蛋感到束手无策.已经进攻了数次.可是黄铜铸就的盾牌.每一片都坚硬无比.而且阵型浑圆.既沒有棱角.也沒有平面.实在是难以下手.

    透过盾牌的缝隙.花翻看到那合二为一的鹤翼來势汹汹却又束手无策.只好绕着龟甲阵兜圈子.她心中对这个乌龟壳的偏见也不由得略略有了一丝改观.

    忽然.她感到头顶的盾牌穹顶有些震动.接着便久违地听到了那种急促高亢如笛声一般的乐音.

    “亡者之音.”花翻心中一动.她的听觉敏锐.马上就判断出这是鸣矢发出的十分独特的声音.

    这声音如泣如诉.如鬼哭狼嚎.伴随着这独特的声音.步兵手中的鸣矢万箭齐发.纯铁质的独特箭矢藏着千钧的力道.从机括之中向着斜上方的鹤翼阵飞弹而出.

    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道.几乎都让鹤翼阵避无可避.锋利的铁矢穿透马蹄.马腹.穿透人的头颅与心脏.

    骏马长嘶.人仰马翻.刚刚还势不可挡的鹤翼阵.此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混乱之后.便是反击.

    毕竟是一柄利剑.即使经受了突如其來的冲击.也最多就是磨损一下剑刃而已.绝不会轻易地折断.

    只见鹤翼阵向后退了一些距离.稍作整顿后便再次蓄势待发.可待重新冲向龟甲阵之时.龟甲阵中步兵手里的鸣矢已经再次换做了黄铜盾牌.把整个军队都遮挡的严严实实.重新变作了一个下不了手的铜鸡蛋.

    花翻头顶的盾牌穹顶重新罩了上來.“唔……”她的不屑已经变成了有些赞许的口吻.“这鬼主意不错.还过得去.”她十分吝啬地夸奖道.

    “这的确是【鬼】的主意.”上官锦年道.只是有一点不知道……上官锦年的视线转向花翻.“【鬼】又是如何在开战以前就知道敌方要用这鹤翼阵的.”

    花翻心中一惊.不由得尴尬地咬咬嘴唇.“鬼”知道这消息.是因为她抄了一份战报给了“鬼”.而她知道这消息.又是因为烟红泪的飞鸽传书.若是上官锦年知道了这层关系.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花翻虚情假意地在盾牌之下露出一个微笑來.笑靥如花.“是啊.【鬼】还真的是神机妙算呢.你这下算是三顾茅庐.找到诸葛亮了.”

    上官锦年也轻轻一笑.“阿真又不是【鬼】.如何大白天的说起鬼话來.即使再神机妙算.若是【不透气儿】的话.又如何会知道敌方的重大战事机密呢.”他特意把“透气”二字说的很重.仿佛是故意让她听的一般.

    花翻的额头手心沁出冰冷的汗珠.恰逢此时鹤翼阵再度发动了进攻.人群一动.她一个不小心.就向后一仰.

    上官锦年稳稳地接住了她.再一次把她禁锢在了怀里.可不同的是.花翻这一次却再也不敢挣扎了.

    她十分相信上官锦年的直觉.如果让他对什么东西产生怀疑的话.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來.花翻知道.就凭她那点子小心思.小伎俩.想躲开上官锦年的火眼金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上一次差一点就要被他给拆穿了.

    要想不被发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上官锦年主动放弃刨根问底.

    她只觉得揽住自己的手臂又加大了一些力道.“唔……对了.阿真似乎说过.你不曾收到什么战报.让我不要再追究了.

    花翻浑身冷汗.只有脸在不合时宜地发烧.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什么.或者说是该不该说.

    “我当时答应了.暂时不再追究.我现在依然兑现承诺.”上官锦年说道.

    花翻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可是……”上官锦年将唇贴近她的耳边去.

    花翻刚刚松开的气又重新抽了回來.

    “可是阿真也要兑现你的承诺.”上官锦年在她的耳边私语.

    花翻当然知道自己的承诺是什么.她答应了他的求婚.本來想当做权宜之计.随时赖掉.可沒想到像是栽入了沼泽一般.越陷越深.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了.

    “我不曾答应什么.”她本能地反驳.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耍赖的样子很难看.

    沒想到上官锦年距离她这么近.却还是明目张胆地装作沒有听到她的反驳.

    “阿真你看.我已经答应了你提出的条件.还是两个条件.我答应你出兵.又答应你不再追究那封莫名其妙的信.所以.阿真也是时候该答应我的条件了吧.”

    花翻的身体僵住.鹤翼阵已经在做殊死的一搏.双方的阵型迎來最后的对决.刀光剑影.喊杀阵阵.可身处其中的她却生生地把这一切都无视掉.

    她犹豫起來.她并不是一个善于失信的人.虽然她总是对上官锦年满口瞎话.三天两头跑路.可说到底.她还是不想对任何人有所亏欠.包括上官锦年.否则.她也不会一次次地离开.

    如果她是欠下了他其他的东西.哪怕是一条命.她都会不惜代价地还给他.可偏偏她答应下來的.是他的求婚.她又怎么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