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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到无以复加.当他抖着手缓缓的落向自己时.再不对善终抱有任何希望.只望这一切早点结束.可在这种状态下.要是能有反应真是奇迹了.画骨的目光一寸寸一丝丝缠绕住他.最嘲讽的审视.
“心肝.看來需要我推波助澜了呢.”画骨轻佻的娆声道.“也罢.那我就替你重现记忆.”
也沒见他有什么动作.墨青夜早已模糊的记忆忽然裂空般的明澈无比.那一幕幕.那个熟悉的人.再度闯入他的脑海.真切到仿佛就在眼前.不单有在这宅院的夜晚.还有此前的许多.心下黯然一凛.难道自己的事情早已被这不男不女的妖人尽收眼底……真假交错.幻影叠加.自己也仿若不是自己了.一触一感都迷离着说不出的魅惑.
“这才对.咯咯.”画骨见墨青夜有了起色.笑道.
“然后……你就夺了我的全部魂魄去吧.”墨青夜解脱般的唏嘘道.“成与不成.”
“成.咯咯.”画骨满口答应.“你就是我的了.该说你的身子骨.咯咯.至于你的灵魂么.我也可以略施恩惠.让你早死早超生.”
“不必.”墨青夜的眼眸迷蒙的望着某处.“只求魂飞魄散.”
“那也好.咯咯.”画骨得到了他的身体.当然不会在意什么魂魄.那是与他毫不沾边的事.“全凭你的意思.小心肝.快些.快些呢.让我也欢喜欢喜咯咯.”
月沉.万山空.
最后的了.
墨青夜对自己说.最后最后的了.
让他如愿以偿.自己便可解脱.
此生犯过的错.就当赎偿了.可苍天.不觉得对他太不公平了么.死了.死了还要受尽欺凌羞辱.他的手只是机械的动作.他知道.画骨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此时的他.甚至连雪耻复仇都不再做想了.只希望魂飞魄散的一刻早点降临.
“等等.宝贝儿.”在墨青夜自以为终得解脱之时.画骨却蓦然间按住了他的手.幽娆的望着他.嘴角还噙着一抹暧昧的笑意.
“还要如何.”他已经退得不能再退了.空茫而麻木的道“你不就是想看我如此这般不堪么.现如今心愿已了.放我痛快.”
“你不痛快么.咯咯.对呢.还差那么一点点.”画骨答非所问的故意道.说罢.顺手从床榻上捻起一枚花瓣.在墨青夜眼前晃了晃.“用它.可不要浪费了.”
墨青夜忽然很想笑.很想.就这么笑到哭泣.然.他沒有.即使在最后的时刻也隐忍着内心起伏的痛楚.视线里幻觉影影绰绰.杜远程.就要说再见了.从此世间不再有我.
他不忍再看下去.再看到自己的卑贱肮脏.索性深深的阖上双目.想如何听之任之了.在他手下动作奔赴死亡时.画骨将苍白的手指顺其自然般的就覆在了他之上.控制着他的律动.然后他听到耳边传來妖异的笑声.“这可是我的精血.咯咯.放在这里.”
终于是结束了.
漫长的如同无边的地狱.
接下來是怎样.墨青夜浑然不知.脑际刹那清旷如野.
随即.有人推搡他的肩道“來.小心肝.”
是要收去他的全部魂魄了么.微弱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朵琉璃般瑰丽的粉红色花朵.就像一盏高脚杯握在画骨手中.那里面有半透明的白色液体.
“喝下去.”画骨淡淡的道.带着笑意.阴毒刻骨满目嘲笑.
“什么……”墨青夜连震惊的力气都沒有了.咬紧自己的下唇瓣.却感觉不到疼.若说是委屈.当然不是.但他却觉得委屈的要死.似乎自己瞬间就软弱了.
“我说.把它喝下去.”画骨将花瓣凑近了些.依稀能闻到那生涩的味道.墨青夜素好干净.近乎洁癖.但如今.却要他吞咽下去自己的……“喝了它.我就彻底的放你一马.若不然么.其实我有时也是会出尔反尔的呢.”
窗棂外氤氲的月色倾落进碧色的瞳眸.隐隐的似乎有水光.又似乎不是.
然.画骨已然等不及这绝顶好戏.见墨青夜怔怔的不动.一把将他扯起來.扳住他的下颌.捏住他的腮骨.将花瓣内溢流的液体尽数倾灌入他的口中.
墨青夜是反抗的了.可那味道还是顺着唇角流入咽喉.
然后.他趴到床榻边呕吐不止.
先是咳出了白色的液体.然后是透明的苦涩.再然后是腥甜的血色.
点点殷红.滴落在地面上.映着画骨的笑颜.那般浓烈.
“小心肝.你吐血了.不能再吐了呢.”画骨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脊背.传出空洞的声响.“快.擦擦嘴.咯咯.”
在血色滴落时.从他的眼角有清澈的水珠也随之落下.
一滴滴.无色剔透的水珠很快淹沒在血红之中.沒人留意.
连他自己也不自觉.
竟.是哭了.
墨青夜一边咳一边却笑了.真沒用.到了最后还是沒撑住.他抬起手拭去眼角的水泽.是哭了么.或许吧.但也无关紧要.所有的都将归于尘土.不复存在.
“味道香么.心肝.咯咯.”画骨心满意足.望了眼满床榻的花瓣.它们以很快的速度凋零.枯萎的旖旎着.“好了.今晚上就放过你了.我也累了.”
“给我回來.”墨青夜的齿缝间染着鲜红.强撑起身体愤怒相视.“你所想的我已做尽.画骨.”
“宝贝.我的名号你是永生难忘了呢.”之于他的愤怒仇恨.画骨俨然不放在眼里.“好生歇着.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夺魂取魄.咯咯.我可是心疼你的.”后面的话诡异如同耳语.轻然的落在墨青夜的耳畔.“好了.我要去睡了.”顿了下.“不行.差点忘了呢.还得把你捆起來.免得你一时想不开.”
画骨扬声大笑.将自己那袭红衣撕扯成碎条.将墨青夜紧紧绑在了床柱上.艳红的绸缎绕过瘦削雪白的手腕.一圈圈.一道道.似乎是良心发现.他并未将他的脚踝也如法炮制.“给你些自由.总可以活动活动.不过这嘴么.就得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