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爸爸白筱希倒抽了一口凉气.果果向來人小鬼大.做事也颇有主张.可是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來.还是让白筱希心生疑虑.两个孩子刚刚又是和莫梓恒那厮在一起……理來理去都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关于莫梓恒.她又不愿意问孩子.
懊恼之际.看了一眼朵朵手上的冰激淋.生气起來.“朵朵.天这么凉了.不可以再吃冰激淋.”
说着.便从驾驶座上回过身子伸手想去夺朵朵手上的冰淇淋.朵朵小小的身子使劲往后一缩.拿着冰淇淋的小手也藏到了身后.“妈咪坏.妈咪坏.莫叔叔就让吃.”
呃.她睁着大眼顿时颓然了.区区一个冰淇淋.就让孩子连她这个亲妈都不要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孩子眼里的坏妈妈了.
沉默了一会.她又努力挤出笑容.“朵朵乖.妈妈不拿你冰淇淋了.不过.那个莫叔叔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别随便跟他走.”
白筱希发誓.白筱希不是故意说莫梓恒的坏话的.可是这个话她必须说.一个小小的冰淇淋就让朵朵和他那么亲.如果他再动点小心思……
“他怎么坏了.”果果依然抱着双手靠在座位上.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她一时语塞.这年头.小孩子也不是好忽悠的.
果果偏偏不依不饶.坐直了身体.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妈咪.“他欺负过你.”
“啊.”她当然被他欺负了.否则何來这一对小鬼.
她微微定神.顿时拿出母亲的威严來.严肃地喝了一声.“别胡闹了.妈咪开车了.”
……
晚上九点多.叶华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他却不知道在放些什么.沒有开灯.嘴上叼着一直烟.香烟在他的吐纳中闪着忽明忽暗的红光.
良久.他突然坐直了.身体也微微往前倾.一动不动地盯着小小的屏幕.屏幕当中是白筱希娇俏的脸庞.不过吸引他注意力的并不是白筱希.而是她身后那张看不出喜乐的脸庞.他定定地盯着那张脸庞.一时失了神……
“嘶……”他突然龇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气.原來手上的烟早已燃尽.不知不觉竟然烫到了手.
地上早已积了一地的烟蒂.他懊恼地起身拿來扫帚准备弯腰扫地.门上却突然传來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几乎沒有人光临他这个十來平的小破屋.他疑惑地拉开了门.一眼触见房东太太微胖的笑脸.他一怔.很快便明白了.抢先开了口：“张姐.你不用说.我知道了.”
张姐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却是在等着他拿钱.他讪笑着.继续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天手头紧.而且你看我这腿.现在也伤着了……过一段时间一齐给你补上吧.”
一听这话.张姐满脸的笑容立马僵了.急着说：“这可不行哦.你说说.你都拖了三个月了……”
见张太太不依不饶的架势.他急了起來.说话也冲了起來.“不就是三个月么.现在不都流行季付么.”
张太太却更加刻薄起來.“月付都拿不出.还提什么季付.”说着冷笑起來.微胖的身体一并抖动起來.似乎一并在嘲笑他.
他终于彻底怒了起來.“老子现在就是沒有.”砰的一声关上了铁皮包着的门.
回到屋里.他恨恨地撒气似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簸箕.
敲门声却再度响起了.他一把扔下了手里的扫帚.半瘸着快步走去一把拉开了门.“妈蛋.烦不……”
只说到这.后面那个烦字却再也说不出來了.白筱希一身素衣的站在门外.两人同时愣住了.
虽然他早知道她一定会來找他.可是想不到是在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他以为她不会來了.她偏偏却又來了.再不想被她瞧见.也瞧见了.他反而坦然了.嘴角扯了一下.他转身便往屋里走.
看到他有点跛的身影.她心里顿时五味陈杂.有一种说不上來的难受.不过脸上倒是浮出淡淡笑意.她懂得.人在落迫的时候不见得就想要别人的同情.寻常的态度反而更能让彼此更自然点.
在沙发上坐下.眼神不由自主轻轻环视了一圈屋子.屋子很小.只有一间房.沒有厨房.卫生间是布帘子隔着的.
这种九曲十八弯的小巷子里的低矮平房.本來就很难找.在这暗夜里更是难寻.她是摸了半天才摸过來的.
在一圈不知道长了几十年的厚重树木的掩隐下.屋子里总有几分潮湿的气味.昏暗的电视光线不但沒有掩住小屋的脏乱.跳动的光线越发显得一切斑驳萧条.
叶华一声不吭走到餐桌旁.想为她倒杯水.可是晃了晃.茶壶里竟然是空的.他讪笑着拉开了灯.准备去烧水.她虽不渴.却并不阻止他.阻止他招待她.才是最大的尴不妥吧.
他站在水壶边守着.忍不住又抽出一根烟來.看着他娴熟的点火动作.她心酸涩了.四年竟然可以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种模样.
她靠着沙发上.看他抽完一支烟.才开口.“花哥.过來帮我.好么.”
水壶开始冒出嘶嘶声.他沒有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水壶.
她也不再说话.只是陪着他一起盯着水壶.换作以前的花哥.也许她还能有几分把握.现在的叶华只怕……
水终于烧好了.他帮她倒了一杯放在面前的老式旧椅子上.那张椅子既当茶几.又当餐桌.“喝完水走吧.”
“你不要交租么.花哥.白筱希真的需要你.带团队的事情不是你最擅长的么.”
也许是被她那句以前打动了.他抬起头來.“什么团队.”语气却还是不温不火.
“除了我.还有一个小组.”
“嗯.”他微微低声沉吟.“可是我帮不了你.”
“……”.现在的白筱希也知道什么叫做强人所难.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公司怎么解散了.”上次见到他.她就想问.可惜当时不合适.
他又抽出了根烟.“白筱希.不需要知道的就不要追问.这个难道你都忘了么.”
“……”
淡淡吐出口烟圈.“借我点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