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车扬长而去.娄木然微微一愣.“我是不是來的不凑巧.坏了你的计划.”
龙殷看着他星眸闪烁.摇头苦笑.“我哪有什么计划.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总不能撇下你不顾.请.”盈盈一推.把门让开了.
娄木然自然也是不客气.他已经辞了北云泽.回到了九州.就是不愿意再走了.到了洛州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龙殷.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此时的龙殷看着娄木然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和在南匈奴的时候不同.他的眼里沾染着和那时不一样的欲望.
“匈奴王已经选出來了吗.”既然南匈奴和北匈奴要合并.那么谁來执掌最后的大权.就是一个难題了.娄木然能如此风淡云清的站在自己面前.想來.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达崇王在最后关头弃权了.他说匈奴的未來应该交给最年轻的雄鹰.”娄木然看着屋里简单的摆设.一如两人在匈奴的时光.只是此刻的龙殷依旧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甚至要更加的遥远.
“是这样啊.”龙殷微微低下了头.这倒是让她沒有想到的.就算达崇王自己觉得年纪大了.可是他的儿子他不能不管.在龙殷看來.达崇王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十分称职的父亲.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九皇子耶律明匍匐在北云泽脚下的.
他有胸襟.有气度.不代表他的孩子也这样想.女子的眼里闪现着疑问.“耶律明呢.”许是她不该多管闲事.可是她就是阻止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娄木然的嘴角擒起一丝笑意.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的智谋.天下无双.“耶律明被举为摄政王.可声讨匈奴王.掌半军之将.”
龙殷倒是更加的惊讶.“若真是如此的话.又和民分两国有什么分别.假如他日耶律明再次起兵的话.那匈奴不是更加的”话还沒说完.她就蹙眉.愣在了原地.
娄木然浅笑着看着她.“匈奴虽然是一个游牧民族.可是礼义廉耻之意明白的很.就像是在一个族群里很少会有夺位的事情发生.他们崇尚的是力量和智谋.这一点是九州人如何都比不了的.”输了就是输了.绝对不会在背后放冷箭.
“那也就是说.北云泽是让耶律明从心里信服了.”龙殷皱眉想着.这样的可能性.脑海里闪现出两个男人的脸來.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握手言和.
娄木然喝着茶.苦笑着说道.“你如此关心匈奴的家事做甚.就不怕慕君浩嫉妒吗.”
龙殷的眼眸倏的睁大.诧异的看着娄木然.转眼化为释然.他都能找到刘府來.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只要他稍微想想.就会知道.那个在南匈奴被困的男人是慕君浩.
除了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会为谁那么拼命呢.
叹气道.“你來找我.何事.”在这个世界上.无欲无求的人是不存在的.龙殷原本以为她自己是.可是现在.她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周城这一行.就是为了重建龙家.
她只是一个女子.就算她再聪明.再博学.也只是一个女子.
娄木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他的手指在一块竹简上摸搓着.眼里闪过精光.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想來问问你.你现在的打算.”他使劲的盯着那个竹简.过了好一会儿.打破了两人的宁静.“你要做的事情.我都会全力帮你.”
龙殷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手里正拿着昨天夜里.她刚刚刻好的竹简.窗外忽然起了风.惹得整个屋里都不平静了.“沒什么要做的.”
“那你为何要离开洛州.”好像是吃定了她一定不会说实话一样.娄木然直截了当的接过了她的话.“你要去哪里.”
龙殷有一种自己被别人看穿了的感觉.无奈.只得说道.“回老家看看.”
娄木然真的很想问.那一场大火已经把龙家烧干净了.你要回去看什么.转瞬一想龙殷并不是那般对旧事探寻的人.她一定别有用意.
手轻轻的将竹简放回原处.书房是仔细整理过的.所有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放着.看來她预计要去好久一段时间.
看着女子的眼眸.顺着她的视线.看着窗外的秋叶.“南边不好走.我跟你一起去.”
龙殷蹙眉.“为何.”
“我说过了.你要做的事情.我都会全力帮你.走吧.再不走.那位皇子殿下要着急了.”他嬉笑着淡如春风.拉着龙殷就出了房门.
一边的巧儿正巧出门.看到小姐被一个俊秀公子拉着走了.惊讶的张大了小嘴儿.“好相配的两个人.”窃笑着关好门.继续做起了珠花.越做越复杂.脑子里想着.小姐也快要用那些首饰了.连声喊着.“婆婆.过了傍晚.再去跟管家拿些丝线.”
陈婆摸着怀中的红枣.问道.“不是前些日子刚取了.怎么还要.”
“我觉得呀.小姐的好事快了.一定要早些准备.”龙殷可是个不会做这些东西的.若不是她帮着忙.白芷可要累坏了.
陈婆一听这话.一愣.只点了点头.沒再说话.心里只嘀咕.小姐那么好的人儿.若是入了宫.唉.她只是为龙殷担心.并不沾染富贵俗物.
呼啸的风.迎着面來.两人共骑一匹倒是快的很.娄木然骑马的技术很好.一身白衣.飘飘欲仙.他沒有追问龙殷什么.他说了会帮她.就是会帮她.他再也不想看到.她一人站在茫茫沙漠中.那么孤独的样子.他不会去追着她.让她给个结果.
她从來不曾许诺过他什么.一切都是娄七自己心里的念头.他打着马.心里却在想.自己也终于有了为佳人赴千里的时候.
铺面的风.将龙殷的疑问吹散.她其实还想问.为何.他为何一定要帮自己.为何一定要自己承他那么多的情.
世间本无奈.欠的债太多.她怕她还不完.龙殷从來不是苛责别人的人.却时常和自己过不去.她坐在马背上.愣愣的失神.
“皇上.慈宁宫那边來人了.说是太后今日起來.就说身子大好了.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李德福边给建光帝倒着参汤边说道.
建光帝一听.也眉开眼笑了.这几日为了太后的身子.也真是愁坏了他这个一国之君.
“那就好.等会儿朕批完奏章就去慈宁宫.”如果真是那碗药的话.那他真是要多谢那个丫头了.想着今早收到的那封鸽子信.还真是有些惊讶.
多少年.沒有人和他玩这样的游戏了.看來以后老三不会寂寞了.不会寂寞的如他一般.就算手持天下大权.也还是觉得生无可恋.
“喳.”李德福的话已经送到了.正要离开.就听建光帝问道.“这汤是谁送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
李德福觉得有些不妥.仍是回答道.“是皇后让人送來的.”小心的瞟着建光帝的表情.生怕有什么不妥.
他正纳闷着.建光帝已经踱步走下了龙椅.往殿外走去.
李德福急忙跟着喊道.“皇上.您去哪啊.”心里琢磨.这是怎么的了.奏章也不批了.
建光帝一路就往寿康宫去了.李德福跟在他身后.心中直打鼓.这皇后和皇上是在打什么哑谜呢.好好的.寿康宫里的宫女儿太监都哪去了.
建光帝蹙眉.“你在这儿等朕.”说完.就推门.进了寿康宫.
里面空无一人.沒有往日的喧嚣和热闹.他无奈的叹气.“出來吧.是朕的不好.可是朕也沒有办法.关老大那都是太后的主意.你总不想让朕做一个逆子吧.”
里殿里缓步走出來.浅笑着说道.“臣妾要多谢皇上.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张宛当年刚入宫的时候.还只个半大的丫头.可是脑子却比她人聪明的很.她那夜里就对建光帝说.“皇上不碰我.是皇上心里有我.那臣妾斗胆和皇上定个盟约.臣妾保证臣妾在后宫一日.后宫一定会和乐安宁.如果哪日臣妾不想做主东宫了.就请皇上喝一碗参鸡汤.到那时.皇上可以一定还要对臣妾这般好.”
建光帝无奈的说到.“朕说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他慢慢的走进张宛.日子一过.都这么多年了.她也从小小的女娃.变成了倾城的女人.是自己亏欠了她.她这般芳华不该困在这深宫中.“好.朕让他们送你出宫.”
女子噗哧一声笑了.建光帝话里的无奈和不舍.她听的出來.他对她还是那么的宽容.这皇宫好像是她一个人的玩物.可來.可走.有他这句话.张宛觉得自己就是老死在这宫墙里.又有何不可呢.她的美貌早就沉浸在了深宫之中.即便她活着.即便她享受着万人瞩目.她也过得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