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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般的回忆画面划过脑海.让若璃突感头痛欲裂.一阵眩晕.险些从船头跌进水里.
赫连长君赶紧放下浆.上前搂住若璃的腰身.让她顺势扑进了自己怀里.船剧烈地摇晃了两下.船舷两边溅起的水花哗哗地响着.飞溅在若璃的裙摆上.等船停止摆动的时候.裙摆上已经湿漉漉一片.
“怎么了.沒事吧.”赫连长君紧紧抱着若璃.小心地询问.看若璃刚才那个样子.好想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題.他感觉到她在怀抱里轻轻地颤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若璃侧脸贴在赫连长君的胳膊上.视线落在后面划着小船跟着的锦柔身上.两条船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不过锦柔未必能听到他们说话.她看见前面这条船摇了几下.赶紧大声问道:“小王爷.郡主.你们沒事吧.”
“沒事.”赫连长君摇了摇头.稳住了锦柔.又低下头來看着怀中的若璃.
此刻若璃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不似先前那么苍白.他才放心了一些.
“刚才怎么了.”赫连长君见若璃一言不发.更加担忧起來.
“长君……”若璃动了动唇角.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來.她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着赫连长君.见他也正一脸疑惑地瞧着自己.拉近的距离和他温暖的鼻息.让若璃稍稍有点脸红.
“嗯.”赫连长君见若璃又不说话了.拧着眉头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他索性就让她安静地仔细考虑清楚.
小船沒有了人划桨.在芦苇荡中的小河上漂浮着.偶尔被漾开的水波冲击得轻轻晃动.
若璃深呼吸了几口气.踮起脚尖努力地够到赫连长君的肩膀.轻声问道:“你想做皇帝吗.”
赫连长君闻言脊背一僵.好半天才回过神來:“你在说什么.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是不相信我.皇帝都这样对你们一家了.你心里就真的沒有一点想要反抗.”若璃反问.
赫连长君眸光深邃.轻抿着唇角.转过身去.触目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雪白的芦苇与远处蔚蓝的天空相接.这个世界好像忽然空茫茫的一片.就像赫连长君的心一样.
“我们缙南几代忠良.为了天宓.先辈付出一切……现在的安宁.是父王用性命换來的.王兄想要守住它.对我來说.只要能够守护身边的人.就足够了.”赫连长君喃喃地说.风吹动他金冠高束的黑发和紫金色长袍.
若璃竟看得有些呆了.这样贵胄天成的男人.分明就是散发着皇者霸气的啊.为何自己以前沒这样觉得.
“可你也许就是让天宓从长乐跨入新安的那个人啊……”若璃小声地说.低头绞着手指.她仍记得那幅帝王像上的落款.新安三年……这分明就是一个朝代才刚刚建立不久.而画像上的皇帝又是赫连长君.若璃立刻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赫连长君是家中次子.就算有朝一日.他们家族会让天宓王朝的皇室更迭换代.那么继位的人也应该是作为长子的赫连长羽.而不会是赫连长君.
若璃的脑子里.霎时闪过了唐朝皇帝李世民与他兄弟几人的事情.虽然不一定完全是按照这样的套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赫连长羽因为某种原因沒能坐上皇位.兄弟相残.成王败寇.或者说.还有什么她沒料到的意外……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赫连长君转过來.见若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平日若璃也经常帮他出一些主意.但像今天这么直白地问出这样的问題.还是头一次.感觉像是……在套他的话.
赫连长君心口一滞.一个念头好像嫩芽般的在心底埋下.
“诶.”若璃愣了一下.这个问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她在现代的一座古墓里.看见过他当皇帝之后留下的画像吧.赫连长君能够接受她借尸还魂的事情.未必会接受这个更加离谱的理由.
想了想.若璃耸了耸姐说:“其实.关于我嫁到缙南來这件事.我还有些问題沒想清楚.”
这句话可以说是岔开话題.不过赫连长君还是被她的话題带过去:“什么问題.”
“关于皇帝和国师.之前.你不是一直认为国师和皇帝是一伙的吗.虽然国师曾经捏造了你天煞孤星的命格.又占卜出绥王需要冲喜这样的闹剧.表面上看起來她是跟皇帝一伙.但仔细想想.一君一臣.如果是皇帝要求她这么做.她又怎么能拒绝.更重要的是.如果国师真的是跟皇帝同一条心.那么当初皇帝钦点绥王妃的时候.为何会选我.”若璃紧紧皱着眉头.
这个问題.也是若璃最近才想到的.那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她翻到了跟凤冠霞帔放在一起的那件里衣.是她出嫁之前国师趁夜放到床头.叮嘱她要穿上.后來在路上遇到刺杀.墨梅那一刀让若璃意识到了这件里衣其实是起保护的作用.
当时若璃沒有细想.直到现在.知道了皇室与缙南封地之间的微妙关系之后.若璃才想到.一开始的时候.国师必然也知道皇帝赐婚给绥王的用意.所以才会安排这样的保护措施.所以若璃觉得奇怪.皇帝一面将国师当作心腹.一面又将国师的侄女推向风口浪尖.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心腹因此倒戈相向.
这样一想.若璃才觉得.皇帝跟国师之间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奇怪.
“难道因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懂.所以皇帝以为在路上不会出现状况吗.可这天下又不止我一个傻子.为何要冒着跟自己的心腹闹掰的风险來做这样的事情.或者.因为我的身份.是国师的侄女.也算配得上绥王爷.那样就更不可能了.我只是个国师的侄女.朝中比我身份尊贵的千金大小姐一抓一大把呢.”若璃自言自语地说.也沒顾上赫连长君是否在听.
她隐隐地觉得.皇帝和国师之间.或许有一层别人都沒看见的奇怪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