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心中都知道令牌是没戏了,但他们却有些不甘,争来夺去,令牌后却落回了谢烟客之手,这岂不是相当无趣?
雪山派中走出一名叫做花万紫女剑客,笑道:“谢前辈,小女子听得江湖上朋友们言道:谢前辈共有三枚玄铁令,分赠三位当年于谢前辈有恩朋友,说道只须持此令来,亲手交你手中,便可令你做一件事,不论如何艰难凶险,谢前辈也必代他做到。那话不错罢?”
谢烟客点了点头,美丽脸上闪过一抹骄傲之色,便似一只美孔雀高高昂起了头颅般傲然道:“没错,此事武林中人有谁不知?就连玄素庄黑白双剑之贤,也不免要争夺我令牌,可见此言绝无虚假。”
石清听了这话,脸色不由得红了红,他寻找玄铁令,是为了向一个仇家报仇,被谢烟客这般嘲笑,却反驳不得。
谢烟客又道:“石清夫妇是英雄豪杰,这玄铁令若教你们得了去,不过叫我做一件有点难办之事,奔波劳碌一番,那也罢了,但若给无耻小人得了去,要我自残肢体,或者要我陪他睡一觉,或者跳脱衣舞给他看,那就大大不妙,幸好我运气不坏,毫不费力地便收了回来,哈哈哈哈!”她纵声大笑,显然是欢喜无限。
这时个,雪山派花万紫又道:“谢前辈,你刚才从这位小兄弟怀里摸去令牌。大伙儿都是看见。难道你就不用听他要求了么?”
谢烟客脸色微变:“我自己拿回来。怎能和他交给我一样?”
花万紫道:“那可就奇了,谢前辈,若是你恩人拿着玄铁令来找你办事,你突然出手打倒恩人,从他怀中摸走玄铁令,那样也可以不帮他办事了吗?”
谢烟客脸色大变,她长得是极美,而且三十岁年龄正是女人有风韵时段。当真是风情万种,就算脸色大变,仍然非常迷人,她看了李岩一眼,心中暗想:完蛋,我怎么就没想这一点?被人捉住把柄挤兑,我若不听他一个要求,便要失信于整个江湖,以后别人说起我谢烟客,都说我不守承诺。岂不是名声扫地,面子全无。
她只好转向李岩。问道:“少年,你有什么要求要说?只管说来听听。”
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惨叫:不妙了,我怎么这么傻,还以为自己夺回来就没事了,却没想到周围人这么多,总会有些人嫉妒眼红,故意折腾,早知道我躲着不出来,看谁抢到玄铁令,我就等他落单时候杀了他再夺令,多好。
她又想:这个少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连女乞丐也抱怀里不肯撒手,这是多好色男人啊?他看到我这么漂亮姐姐,岂有不生非份之想道理?万一他拿玄铁令要挟我和他上床,那可真是全完了。我若是不答应,就是失信于人,江湖上颜面扫地。我若答应了她,就失去贞洁,今后江湖上人说到摩天居士谢烟客,就会嘲笑我被一个初出道少年占有了身子……依旧是颜面扫地,我该怎么办?为什么翻来覆去都是颜面扫地?
她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害怕李岩说出那个可怕要求。但却必须硬着头皮问他:“少年,你说啊,要我做什么?”
其实这时候李岩也郁闷呢,他郁闷是自己无意中又改变了一个主角宿命,这下子石破天该怎么办?他脑子里全想着石破天事,对于谢烟客话,左耳进了右耳出,完全没去理会,喃喃地道:“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宿命回归正常呢?完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谢烟客听他说“不知道怎么办”,心中不由得大急,强按着性子,又道:“少年,你不论要姐姐做什么都可以……”
李岩还想着石破天宿命,喃喃地道:“想不到,以后再想算了。”
谢烟客大急:“喂,不能以后再想,玄铁令事对我来说如梗喉,必须解决掉,我才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你要是不给我个答复,我怎么办?”她心中想道:这少年似乎现还没想到可以叫我陪她上床,但他若是多想想,肯定能想到,我不能给他考虑很久机会,否则他这种色狼少年一定会想到那个。
李岩翻了翻白眼:“事关一个人宿命,怎能想得这么?我要认真地想想今后策略,否则怎么对得起她今后人生。”
谢烟客想道:没错,如果你要陪我上床,我今后人生就一塌糊涂了,这确实关系到我宿命,所以我不能让你多想,一定要趁你没想到之前,让你胡乱找一件事给我做。
谢烟客突然换上了一幅笑脸,温柔地道:“弟弟想不想要宝刀宝剑?姐姐去帮你找几把来。”
李岩摇头,心想:宝刀宝剑有什么用?改变不了天然呆妹子宿命。
谢烟客见他摇头,又道:“弟弟想不想要杀某个人?只要说一声,姐姐就帮你把他料理了。”
李岩又摇头,心想:杀人有个屁用,这和天然呆妹子有啥关系?
谢烟客急了:“弟弟要不要钱?姐姐给你弄许多钱来。”
李岩又摇头,这次干脆略带怒气地道:“钱有个屁用,钱能解决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你别再乱嚷嚷了,打乱我思维。”
谢烟客是何等骄傲女人,居然被一个小小少年这样喝斥,心里顿时大为不爽,暗想:你这熊孩子给我记好了,敢对我如此无礼,等我完成了你要求,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她也不好再行催促了,只好把气撒到旁人身上,对着雪山派、金刀寨、黑白双剑道:“你们还围这里做什么?想看热闹么?通通给我走。”
旁观众人虽然很想知道李岩会提什么要求,但是他们却惹不起谢烟客,只好转身走人。临走之前,金刀寨寨主金奉日还对李岩使了个邪恶眼色,分明是想怂拥李岩提个古怪要求,整整谢烟客。
只不过李岩是个正直好青年,绝不可能故意去恶搞妹子,所以对他眼神视而不见了。反而对着金奉日道:“喂,姓金,你手下们用暗器杀了我马,你总得负责吧?”
金奉日大汗,心想:老子江湖上做没本钱买卖,杀你马又咋了?没杀你,你就应该烧高香了。
他正想对李岩来个白眼无视,却看到李岩旁边站着谢烟客,心时顿时打个了突,又想:这时候得罪这个少年很不理智啊,万一他要谢烟客杀我,我不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赶紧换上一幅笑脸,陪笑道:“我手下真不懂事,居然连少侠马也敢杀,我回头一定严厉地批评他们,要他们改过自。至于马嘛……来人啊,给少侠送几匹好马来。”
金刀寨手下们赶紧送了三匹好马过来,一匹给李岩骑,一匹给了天然呆妹子石破天,一匹自然是给谢烟客。
李岩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石破天宿命,若是把她扔这里不管了,他又不放心,于是翻身上了一匹马,道:“天然呆妹子,你跟着我走吧。”
天然呆妹子什么也不懂,有人叫她跟着走,她便跟着走,也爬上另一匹马背,但她不会骑马,刚上去就摔了下来。她心中毫无半分男女之防,授受不清一类想法,既然不会骑马,便不打算自己骑了,跑到李岩马旁边,爬了上来,坐李岩怀里,笑道:“我不会骑马哦,你要我跟你走,就带着我一起骑马吧。”
她浑身脏兮兮,脸上又涂得乌黑看不清容貌,这样一个乞丐女子,没有任何侠士愿意与之同骑,但李岩却不介意,他道:“好吧,我带着你一起骑。”后世,男人带着个女同学,女同事一类一起骑电动车、摩托车、自行车什么,是很正常事,不算什么了不起亲密接触,李岩倒也没有多想。
但谢烟客见他这般,却大吃一惊,心想:这男人急色到什么地步啊?这么又脏又傻女人,也肯共骑一马,搂搂抱抱,他心里肯定转着什么龌龊念头,要对我提很过份要求,这下我真完蛋了。
她虽然心中十分沮丧,但却是个讲面子,重承诺之人,玄铁令事终究要解决,只好骑了马,跟李岩后面。
三人两骑,出了候监集,继续向着西南方向前进。此时天色已晚,李岩本来是去候监集找客栈住宿,但被玄铁令事一闹腾,住宿也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路。
银色月光从天空晒下来,落三人二骑身上,正应了李白《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三人出了候监集之后又是一阵急赶,山路越行越难,到了后来,月亮钻入云层看不见了,四下里一片漆黑,李岩见离开候监集已远,不会再被那些乱七八糟人或事打扰了,便停下马来,对着天然呆妹子和谢烟客道:“我们也该睡觉了。”
“睡觉?”谢烟客听了这句话,顿时紧张无比,美丽脸上闪过一抹惶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