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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难以从正面突破.那就不如闪开眼前这个难缠的少年.从另一侧踏上堡墙再说.鲁玄通反应灵敏.临阵经验亦是十分丰富.立刻就做出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眼看着双脚就要踩到堡墙上的石垛.鲁玄通却突然发现又有一名黑衣少年挡在了面前.这少年手掌探出.朝着鲁玄通的前臂关节搭了上來.所使的竟是擒拿相扑的招式.
刚才面对厉虎的五尺利剑.鲁玄通尚有一些顾忌.不敢过于进逼.这黑衣少年居然赤手空拳來阻挡鲁玄通的來势.实在胆子不小.
鲁玄通双掌齐挥.直攻了过去.只见四条手臂轮转交错.转眼之间.两个人见招拆招.已战在了一处.
剧斗了片刻.鲁玄通不禁暗暗吃惊.尽管他双脚不着地.掌法上的威力有所减弱.但是一个少年人竟能与他的“岣嵝神掌”拆解这许多招.在他看來实是有些不可思异.而且十招过后.鲁玄通发现自己不但无法前进一步踩上石墙.而且居然连象先前一样借力提纵都十分不易.身形几乎就要急坠而下.
挡在鲁玄通面前的黑衣少年正是西门瞳.
“岣嵝神掌”虽然奇巧多变.但“燕青拳”也同样是以招式巧妙著称的上乘武功.而且亦是擅于借力打力.若论拳法的火候.西门瞳自是远远比不上鲁玄通.但鲁玄通双脚悬空.又急于进身踩上堡墙.出手难免急燥.西门瞳采用守势.用巧劲卸去鲁玄通的掌力.与他连拆十余招.居然也未落下风.
而双方用的都是巧劲.鲁玄通再想借着对方的拳掌之力腾挪身体.比起先前与厉虎交手时掌剑硬碰又难了许多.
鲁玄通对于自己的武功颇为自负.本想着只要纵跃上了堡墙.便可轻松将墙上的一干帮众杂鱼打散.带领着手下弟子攻下此地.却沒有料到才一跳起就被两名少年逼住.两番交手.双脚连墙边都踩不到.
再想到对方阵中的孟青山.华天雄.公羊泰等高手尚未露面.仅仅出來的这两个少年就如此扎手.鲁玄通心中打鼓.只觉得今夜一战要想取胜.只怕比想象中还要艰难得多.
他心中虽已有些气绥.但手上招式却丝毫不慢.双掌一挫.已将西门瞳的力量引到一边.身形一展.再度横纵出八尺.却是故技重施.要绕过眼前的敌人.另找一处地方踏上堡墙.
这一次腾挪.鲁玄通已是看准了位置.有意避开了厉虎.然而他的双脚却仍是踩不到墙上.因为还有第三名少年拦在他的面前.正是朱洪.
而鲁玄通只听得一声巨喝.几乎把他的耳膜震裂.朱洪的双掌已朝他的前胸直击而來.
朱洪的“震山掌”沒有厉虎剑法的诡异多变.也沒有西门瞳的“燕青拳”那般巧妙灵活.却是声势惊人.劲风所至.俨然犹如一座大山.朝着鲁玄通撞了过來.
如果在平地上.面对这种强冲硬打的攻击鲁玄通还可以从容闪避.但此时他身在空中无处着力.适才的腾挪横纵已是有些勉强.朱洪的双掌直袭而至.他只能够挥掌硬接.
只听见“嘭”地一声巨响.四掌相交.鼓荡的罡风将一旁的青石墙垛都震塌了一大块.
朱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脚下的青石被踩得片片碎裂.而鲁玄通则被打得倒飞出了五六丈开外.直坠而下.落在了墙下的河滩上.双脚却依然站立不稳.连连倒退了五六步.终于“噗嗵”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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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之外.“葛家堡”中“通天塔”顶的小厅里.
沈滢儿站在华不石的身边.正朝窗外眺望.
她远远瞧见鲁玄通从高墙上被击落.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咭”地轻笑出声.说道:“这位鲁玄通身为一派长老.在门下弟子的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只怕要恼羞成怒.冲上來拼命了.”
华不石却摇头道:“也不尽然.我看他一定会撤回攀墙的弟子.然后在河滩上作势佯攻.不再轻易冲到堡墙边去.”
沈滢儿奇道:“那是为什么.”
华不石道:“鲁玄通武功高强.即使朱洪.厉虎和西门瞳三人联手.也未必能胜得了他.此人又十分聪明.很有心计.本是一个极难对付的敌人.只不过他对自身的利益顾虑太多.生怕门下的弟子损伤过大.影响其在‘衡山派’中的的长老地位.才会畏首畏脚.不肯倾力进攻.如今他自身受挫.已知道高墙上有数名高手.若再强攻.就算能够攻下也须得死伤不少弟子门人.因此我才断定他会以保存实力为先.只派部分弟子作势佯攻.以免再遭到损失.”
这大少爷此时已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形态.说起话來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再不见先前的那般神经兮兮的紧张模样.
沈滢儿盯着华不石.心里觉得他所分析的极有道理.嘴上却不服气.道:“华大哥以前从未见过这鲁玄通.怎么能知道他是如何作想.我看他说不定会让船上的弟子全都上岸.一齐來攻打堡墙呢.”
华不石微微一笑.道:“我不识得鲁玄通.原本是不知道.多亏依依夫人告知小可‘衡山派’门中的诸多信息.华不石才会作此判断.加以布置.鲁玄通这一路敌人若是能防守下來.都要算是依依夫人的功劳.”
站在一旁的楚依依忙道:“华公子过奖.依依只不过告知公子一些消息.怎能居功.华公子防守布设得当.才使得鲁玄通无懈可击.攻不下堡墙.”
华不石道:“说实话.如若鲁玄通不惜弟子性命强行进攻.朱洪他们三人虽能敌住鲁玄通一时.但‘恶狗门’下帮众的武功实力与鲁玄通的弟子尚有差距.人数也不及对方.这堡墙恐怕还真是难以把守得住.不过你们看.那鲁玄通果然舍不得损失门人.已下令墙边的弟子撤回河岸了.”
沈滢儿和楚依依放眼望去.果然看见那些攀爬在高墙上的弟子纷纷后撤.退到了河岸旁边.而鲁玄通本人却已跃回了座船之上.
河岸边的数十名“衡山派”弟子纷纷向高墙上发射暗器.高墙顶端的“恶狗门”帮众也予以还击.再加上双方互相鼓噪喝骂.远远看去倒也打得颇为热闹.只不过这两边相距十丈有余.暗器即便能勉强射到.也无甚威力可言.用兵器就可以轻易拨落.再难伤得到人.
转眼之间.河岸边堡墙前的战事就变成了僵局.双方对峙.谁也耐何不了谁.看來这位衡山三长老鲁玄通是打定了主意.要以“拖”字为上.不肯再冒险进攻了.
沈滢儿道:“华大哥果真料事如神.‘衡山派’的三路人马.鲁玄通这一路算是已被挡住了.岳寒山派出他这位自私自利的师弟带人强攻堡墙.还真是失算之举.”
华不石道:“那倒也不尽然.岳寒山心计之深.不在华不石之下.他对鲁玄通的了解肯定比我们更甚.这种情形想必他也早就料到.只因为堡墙地势险要.岳寒山做此安排的本意.便是想要鲁玄通拖住我们布设在堡墙上的守卫帮众.使他们不能夹攻其它的两路人马.而并非一定要攻下堡墙.”
沈滢儿道:“这么说來.岳寒山是想用另外的两路人马來决出胜负啰.”
华不石道:“沈小妹猜得不错.岳寒山定是这般打算.鲁玄通为人自私谨慎.心计智谋却是一时之选.如今他虽是在拖延观望.但若是‘衡山派’另外两路人马获胜.他也必定会抓住机会乘势进攻.而他眼下既不冒险强攻.我们也无法胜得了他.只能与其僵持对峙.因此派他进攻堡墙.反而比用个性狂傲.有勇无谋的百里荫要好.至少沒有中计溃败之忧.我先前说岳寒山派遣的三路人马.是最为合理的安排.便是这个道理.”
沈滢儿道:“华大哥既然已经知道那个大长老百里荫个性狂傲.有勇无谋.想來定是安排了计策引他上当.他那一路也不足为虑吧.”
华不石道:“我确是做过一些布置.不过能否成功还很难说.不足为虑更谈不上.百里荫只怕比鲁玄通还难对付许多.”
沈滢儿道:“那又是为什么.”
华不石沉吟了片刻.沒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脸对楚依依道:“依依夫人.以你所得到的信息和识人经验來做判断.百里荫此人的性格.是真正的狂傲不稽.目中无人.还是仅仅表象如此.其实却深沉多智呢.”
楚依依道:“此事依依先前也曾想过.凡是认识百里荫之人.无人不知他向來行事蛮横.谁也不放在眼里.因此妾身认为他的个性应该是当真如此.而非伪装.”
华不石道:“夫人为何能如此肯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