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唔……唔……”笑雪一脸的不知所措.脸上已经出现了微汗.她的目光凌乱.显然很不适应对付这样的场面.所以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说出半天话來.而那两个爬在桌子上撑着身体的两个人.则是越來越靠近.越來越期盼地看着笑雪.
笑雪感觉丹玉和穆小雅这两个人的眼睛当中都在冒着星星.
正当笑雪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來两声干咳之声.
这三人都听出來是千夜醒了.而这两声干咳就好像笑雪的救命稻草一样.她一把抓住这个机会不会再放开.“千夜哥哥.你醒了.”笑雪大声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转身逃跑似得來到了千夜的床前.
其实她们刚刚的谈话千夜听到了一些.待他完全清醒过來的时候更是看到了笑雪的窘迫和无奈.只是他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冒然出声的话.想來被询问的对象会在一瞬间转到自己这里來.所以他干脆先咳嗽了两声.幸而笑雪懂得他的意思.一个转身逃离了那两个用灼热目光看着自己的人.
看着自己的问題沒有得到回应.笑雪也跟个兔子似得跑掉了.丹玉和穆小雅有些无趣.她们砸吧砸吧了嘴巴.有些扫兴地直起了身体.
不过看到千夜醒过來.她们还是很高兴的.
穆小雅一蹦一跳.晃动着她那条黑黑的大辫子.一屁股坐在了千夜的床边.问道.“千夜哥哥.你的伤好了吗.”
“你看.”千夜一下子弹坐起身來.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出咚咚的响声.“嘿嘿.原地复活.”
“太好了.”穆小雅一下子扑在了千夜的身上.激动地说道.她趴在千夜的肩头.沒有马上起來.而是有些哽咽地低声继续说道.“千夜哥哥.你一定要将掌门救回來啊.”
在这个时候.穆小雅已经完全打开了自己的心结.在她的心里.千夜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一般存在.她这声低低的叮咛让千夜心中一阵动容.他拍了拍穆小雅的后背.说道.“放心.她们是我最亲的人.我一定会把她们救出來的.”
说着.穆小雅点着头直起了身子.果然她的眼中已经饱含着泪水.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此时梨花带雨抽泣着.
丹玉在一旁抬起手又想拍向穆小雅的脑袋.手抬到一半还是楞住了.想了一想.她又将手轻轻地放下.不过虽然手是放下了.丹玉那粗暴的脾气还是沒能收敛住.她大声说道.“哭什么哭.你看你想什么话.说你是我的护法真是丢死人.好啦.好啦.别哭了.真是让人笑话.”
千夜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手臂和腿部.拉伸了一下腰和背.随后.他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地站在丹玉的面前.信心满满笃定地对丹玉说.“丹玉姑姑.那我们也不要再浪费时间.赶紧开始特训吧.”
丹玉一拍千夜的肩头.赞许地说道.“好.有志气.就这样.”
随后丹玉“啪啪”一拍手.从门口进來两个侍女.她们的手中各自捧着一包东西.那东西用红色的布帘遮盖着的.
“哗.”地一声.丹玉两手一扯.将那两包东西上的布帘拉扯了下來.那侍女手上发出了啦咔咔的金属摩擦细碎的声音.
千夜一看.原來这两个人手中抱着的竟然是一幅金属盔甲.那金属已经锈迹斑斑.从它的磨损程度來看.应该是被人使用过很多次的.
千夜瞪着眼睛迷惑地看着丹玉问道.“这盔甲和特训有关吗.”
笑雪端看这这两件东西.半天沒有言语.
穆小雅也一个箭步凑身上來.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问.“这是什么.”
丹玉伸出手抚摸着这幅分为两半的盔甲.眼光流转.眼神之中尽是回忆和留恋.她的手触碰着这幅盔甲.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从前身穿着它驰骋沙场.杀敌无数.刀光剑影的日子.一片片的鲜血再次在她的眼前浮现.
刀剑相拼的铛铛声.马匹吼叫的嘶嘶声.那高高抬起的马蹄.那战火纷飞的沙石之地.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半响之后.她的思绪才慢慢回到了当下.
丹玉转过身來对众人说道.“这间盔甲叫做红岩.是我们掌门当时采集神族的红岩铁锻造而成的.你们一定看不出來这原來是红色的岩铁吧.”
千夜和其他人一起摇了摇头.笑雪和穆小雅的眸子中闪烁着无辜无知的小光芒.
此时丹玉将背挺得更直.她将胸膛抬得高高的.眼神炯亮.有一股子桀骜的骄傲油然而生.丹玉笑着说.“你们看不出來就对了.因为那红岩铁上沾满了太多敌人的血.那些肮脏腥臭的血将那艳红的岩铁一点点腐蚀了.不过我并不介意.因为这里每一个锈斑都是无数人血的祭典.是我的功勋.只是……后來……我的腿……”
丹玉一下子变得有些低沉.她微微低眼看了看自己那双假肢.咬了咬嘴唇.坚强地说道.“后來.在一次杀敌的时候.一个大意.被人砍了双腿.真他娘的制气.真他娘的不服气.虽然后來掌门想办法给我弄了这双假肢.并且居然还能成为我的武器.可是这幅红岩铁盔甲战衣再也穿不上了.”
千夜看着丹玉.不知是该佩服还是该同情.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丹玉要的既不是佩服.更不是同情.对于这些刀剑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他们需要的是认同.今朝事今朝了.这并不是为了什么高效.而是走在刀刃上.谁也搞不清下一步是否能够顺着大腿将自己削成两半.
千夜将那副盔甲的一半拿了起來.他沒有预料到它的重量.拿在手中竟然一沉.他诧异地看着丹玉.丹玉得意地说.“嘿嘿.怎样.沒想到吧.你想把它拿起來还是要费些气力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