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气息越來越浓烈了 和煦南风也变得温柔 配合着暖暖阳光 让人加慵懒 就是走路上旅人 都沒了兴冲冲精神 脚步变得慢起來 一切都变得似睡非睡 这正所谓 春困秋乏夏打盹春困时候
但进入洛川地界 一切却与别地方都不一样 似乎又都恢复了原本应该有节奏 不但恢复 而且还变得了起來
沿途不见逃荒流民 看见都是满地耕作百姓 田地都已经见了土 那是翻耕过痕迹 一条条从河滩那里延伸过來水渠 将这大片田地分成一块块 而那水渠头 河滩之上 正有几十个汉子 七手八脚安装着什么 这里还看不出安装结果 但往远处看去 却有一个个或大或小巨大长着翅膀一样家伙 这徐徐春风里 懒洋洋旋转着 那旋转底下 沒看到人推 也沒看到牛拉 单一股股河水这巨大风车带动下 汩汩被提上高高河岸 流到挖好沟渠里 然后顺着沟渠汩汩 源源不断流到各个田地里 让那里百姓欢呼雀跃
这就是传说中风车吧
一块一块泾渭分明起來地块里 正有一家一户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忙碌 远远望去 竟然是熙熙攘攘满地都是人头
沒有给地主耕作时候那种怠工 沒有给皇庄王田耕作时候偷懒 一切都变得勤而仔细 生怕漏掉一块去年生地 而影响了今年出产
一个个身穿青色服装伤残汉子 艰难 但却热情奔走各家与各家之间 吆喝着 催促着 但不是打骂 也沒人低三下四抵触他们
被吆喝全部变得兴高采烈 细心听來 却是如此：“张家 赶紧将那段地平整好了 挖水沟也不够深 还要加深 要不明天风车车上來水 到你这就堵住过不去了 不但你浇不好 就是下家也耽误了 都是乡里乡亲 耽误了栽种土豆 那可是半年收成吃食 难道你想饿死还是想饿死邻居兄弟 ”
那被呵斥张老三连忙点头答应：“村长 你就放心 我这就带着老小赶工 保证不耽误了灌溉农时 ”
“你抓紧 我还到下家去看看 回头我检查 如果你那段还不能达到要求 我就罚你晚上值夜站岗 ”
“是是是 我绝对完成任务 ”看着急三火四走了个沒影村长 张老三招呼上自己婆姨：“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抓紧修渠 ”
“可是 我家这块地还沒翻好呢 ”
“别磨叽 修渠要紧 那是关系一村 咱们这点地 晚上少睡一会 ”说着 也不等婆姨再说 提着镐头直接奔地里那水渠跑去 现 已经有许多人都跑到那里去了 正热火朝天赶工
一身商人打扮铁鹰 带着几个亲信 走这随处都显现热火朝天 朝气蓬勃天地里 步子也不由自主精神起來 心情也不由自主欢起來
路上看不到一个大人 拉住一个匆匆忙忙走过眼前半大小子 蹲下问道：“小兄弟 你家分地了吗 你家地哪里啊 ”
那小子看看他 然后扬起小脸 骄傲而自豪道：“我家分了三十亩地 二十亩临河 十亩山下 怎么 你沒分吗 ”
“哈哈哈 我沒分 我这刚來 不知道能不能分上 ”
那孩子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铁鹰 然后点头道：“流民吧 只要你到曹家集政府那里登记 说你來处 就能分到地 一人分四亩 两亩沿河 能用风车浇灌 两亩靠山 就只能看老天爷说话 但你这大个子除了分地外 还可以租种沒有分出地 同时 也能申请贷款 买农具 土豆种子是政府发 不花钱 ”
铁鹰不由得心惊 怎么就这一个半大小子就能把根据地政策说如此头头是道呢 看來这个吕世还真下了功夫了
那半大小子见铁鹰再沒说话 就急匆匆道：“你沒事就走吧 我还忙 不陪你了 ”说着 就急匆匆走了
那些亲信看着远去孩子 不由笑着小声对铁鹰道：“真沒看出來 那个闯王还真下了功夫了 ”
铁鹰点点头
“只是这根据地也忒松懈了吧 大家都忙着种地春耕 连个守卫都沒有 就不怕杆子來趁火打劫 ”另一个亲信也小声发表着自己看法
铁鹰也有同感 自己等都进洛川有了几十里路程了 却不见一队盘查杆子 也不见二弟口中说民兵出现 这确是有点太自负了 万一一伙杆子趁火打劫 那闯王就要吃大亏了 从这点上看 这个闯王虽然有治世之才 却也是一个容易骄傲自大主 这样人是走不远 那自己当初决定将三万父老交给他 是不是太冲忙了
“前面一个村子 我们进去再看看吧 ”铁鹰不想过早下决断 于是还想往前走走 看看
前面土茆上一个村子 大约有几十户人家 其中一个还是几个青砖窑洞 还有一个整齐院落圈着 一看便是一个地主 那院门外 一个老人家正石头墩子上晒太阳
看见铁鹰他们直接奔他而來 那老人打起凉棚 往铁鹰身后看看 看清楚之后 便招手道：“做生意 ”
铁鹰四处看看 这里也沒有外人 知道是招呼自己 连忙上前拱手道：“是 老人家 走了十几里路 口渴 想您这行个方便 ”
“沒关系 沒关系 都是出门外 來來 院子里有水缸 自己舀水喝吧 ”
院子里讲悄悄 沒有人影走动 按照常理 地主家这时候应该是有人
喝完了水 铁鹰蹲老人身边有一搭沒一搭问道：“老人家 你家人呢 ”
老人看看铁鹰 对着对面河滩一指：“家里今年造了风车 这不 儿子媳妇丫鬟都到那看着去了 就留我一个人看家了 ”
看看老人指点地方 远远 确有几个衣衫还算光鲜人那忙忙碌碌
“那你这大门敞开 也不雇个护院 这世道不太平啊 别被杆子乘了 ”
那老人斜了眼铁鹰 不以为意道：“世道不太平 那是别处 我们这里 太平着呢 还杆子 要是杆子來 他还沒进根据地三里 保管就灰飞烟灭了 还乘了 他想美啊 ”
看看铁鹰不信任样子 老人张着沒有几个牙嘴笑了 ：“小伙子 你这是沒带刀枪 沒有不轨 要不你还能走到这 前天 就那 ”一指泼下一块空场 “一伙杆子 分了几批进來 想趁着春耕大家忙 抢我们家 哈哈哈 等他们聚齐了 还沒等发动呢 一道烟花 早就悄悄聚齐各村民兵立刻将他们包围了 还沒等那伙杆子明白 闯王骑兵就杀到了 结果 他们只能跪地上投降喊饶命了 ”
“真有这么神奇 ”铁鹰一个亲信不信 有点跃跃欲试想试验一下
那老头根本就不惊慌 看了一眼那亲信 只是咧嘴笑笑：“我都看见你们过來了 半路上那个孩子 就是我们闯王派这亲信弟子 一面交给我们村孩子识字 一面叫做什么实习 一面还是成立儿童团团长 我们都叫他小先生 他刚刚就是再次考察你去了 看样你们是通过了 要不 你们早就被民兵包围了 你还想试试 那你就试试吧 ”说完 就歪着脑袋笑嘻嘻看着那亲兵 满脸都是一种想看热闹意思
被这一提醒 铁鹰突然冷汗就下來了 跟刚才一对照 当初刚进根据地时候 就有个汉子 借口要卖东西 和自己搭讪了半天 想想那眼神 根本就带着警惕与狡猾 还有 期间每过一个村子 都会好巧不巧碰上一两个闲汉上來等着自己询问 这春耕忙昏天黑地时候 怎么还能有这样闲汉出沒 看來自己一路上都人家看管之下啊 怪不得这老人家如此淡定呢
“还想试试吗 ”老人好像是挑战一样问那个铁鹰亲信 那亲信连忙摇摇头 赶紧规规矩矩蹲下
“你们不是商人 看你们是來探听消息吧 ”老人笑嘻嘻问道
铁鹰张口结舌 不知道该如何说 自己家被外人派了探子刺探 这是谁都不能容忍
“不要紧张 根据地 探子多了去了 三山五岳哪里都有 就连各个商贾大队 还有朝廷都有 沒什么稀奇 ”老汉拄着拐杖 将下巴颏放倒叠拐杖头双手上 看着铁鹰惊愕表情 笑加得意：“其实 我们闯王说了 我们做是正大光明 都是对老百姓好事情 希望大家刺探学习 如果能学会了回去按照我们办法做了 那闯王还高兴呢 哪能防着 ”
这倒是让铁鹰不由自主点头
“其实 我人老了 也干不动活计 但看着这个好日子 心中就乐啊 也就呆不住 政府里呢就派了我一个接待活计 ”
“接待 接什么待啊 接待谁啊 ”铁鹰迷茫了 连连问出心中疑惑
“哈哈哈 还有谁啊 就是你们这样探子啊 ”看着一脸惊讶铁鹰 那老汉端正了身子 一脸严肃道：“來 别辛辛苦苦四处探听了 想听什么 你问我 我都回答你 实有不懂 我也回答不了 我招呼这里政务官來回答你 怎么样 ”
铁鹰彻底震惊了 彻底服气了 站起來 深深给老者鞠躬 然后 诚恳道“老人家 我想见闯王 我有许多问題 想亲自询问他 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