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千户道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人物既然已经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局面那就好好伸头但量不要挨刀
既然想伸头不挨刀唯一一个办法那就是发动自己手下刻苦训练虽然时间仓促有临时抱佛脚嫌疑但抱了总比不抱强所谓临阵磨枪不也光吗
当时狠下心來拿出库里所有压箱底法宝來武装自己那些刚招募來军户兵丁催促着自己手下抓紧训练一刻也不敢耽误
首先对于军户那是杀猪宰羊三餐好吃好喝供着然后先放假一天让他们大睡以恢复体力等那些原先饿得连站都站不稳军户第二天起來应卯时候走路也不再摇晃汇聚一起也有了点生气千户大人看眼里心里就有了点底气
千户大人和一般同僚们站都坍塌了半边点将台上开始点卯虽然下面军户高矮不齐老弱病残多多上到五六十岁下到几岁娃娃但毕竟也是八百近九百样子上身穿上刚刚发下明军火红鸳鸯袄虽然还是原先那样满脸死灰双眼无神也算是有了点兵样子
千户大人拿起花名册按照上面人名大声点名但每喊一个得到不是沉默就是有气无力回答后來也就沒有了点卯兴趣千户大人把花名册往旁边自己原先管家现中军怀里一塞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儿郎们上峰有令指派我们卫所近期内出兵剿匪这可是大家报答皇恩建功立业好机会到时斩杀了匪人每个人头有五两银子奖赏如果你运气很好斩杀是匪中头目那么按照咱大明规矩你就可以升上一级如果你运气超好祖坟上冒了青烟斩杀了匪首那么你就是一跃龙门有官官生三级无官就是有了官身直接就是小旗了大家说好不好”
沒有预期山呼海啸般欢呼依旧是一片麻木死灰眼神看着这边当时就有些丧气下面还有许多鼓动话语也不想再说了把手一挥道；“好了时间紧迫我也不想多说了按照咱们大明操典规定是七天一操五天一练但咱们沒有那么多时间來磨叽所以我规定咱们是三天一操两天一练”
此话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大哗
按照咱们大明操典规定是七天一操五天一练即便是是以治军严谨苛刻戚家军也不过是三天一练五天一操咱们千户大人却要三天一操两天一练这不是要人命吗哪个吃消万一军士受不了激起兵变那可不是闹着玩
当下那个刚升副千户凑到千户大人跟前低声建议道；“千户大人熟话说养兵千日士兵训练不是一朝一夕事情还是要慢慢來大人如此急切别要适得其反大人是不是操切了些望大人三思啊”
千户大人横了那个副手一眼低声道；“你懂什么现我们时间紧迫哪里还能等千日大战迫眉睫说不定明天都司和巡抚那里命令就下來了就要奔赴战场如果起码训练都沒有你看看底下这些行尸走肉怎么能保得你我兄弟性命休要多说我意已决退下”
那副千户想想也确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多说讪讪退到了一边
千户大人见底下军户东一群西一伙交头接耳抱怨不休举起双手大声道；“儿郎们先别抱怨且听本官说话”
见千户有话说大家抱怨声音小了些
“我知道大家按照我这样训练方法是苦了些但是大战将临哪里还能等我们从容应对能多训练一会多一份保命本钱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家一想也确是这个理但还是被未來苦所不满
“还以训练时候我保证大家一天三顿顿顿每人半斤羊肉或者是猪肉大饼馒头管够只要你别沒出战时候撑死就行好不好”
“好好好”这次倒是一片山呼海啸般欢呼铺天盖地而來让沒有心理准备千户和一帮属下大吃一惊好险沒吓掉到抬下去稳了稳心神千户大人才知道大义皇恩还真不如一顿羊肉來实惠啊
既然羊肉激发起來大家训练热潮当然打铁趁热当下按照事先大家商定开始分派小旗队伍
于是底下开了锅一般你喊我我喊你好朋友找亲唤友小旗百户棍棒皮鞭齐飞喝骂哀嚎满场一片尘土飞扬不断直到天到晌午才慢慢安静下來东一伙西一堆站出个行來
本來千户大人还想再次训话但看见所有人都把脖子伸多长望着那飘出肉香伙房大感无趣当下挥挥手道；“现开始吃饭下午开始训练队形解散”
连声尊令场面话都沒有那近千人如饿鬼投胎相仿转瞬就跑无影无踪只剩下点将台上一帮同僚目瞪口呆看着那尘土慢慢落下校场无语
下午时候分派了属下带队操练而后又派出手下得力者到十里八乡大户豪绅那里为出兵募捐答应士兵就要兑现要不就真有哗变可能但那些酒肉牛羊却不能本千户大人自己掏腰包那是要到士绅地主家去募捐來让那些亲信募捐者告诉那些地主豪强闯贼政策和凶悍自己奉命就要出兵剿灭他们要大家有钱出钱有物出物支持家乡子弟剿匪安民
那闯贼恶名早就远播紧邻着富县地主豪强人人自危都怕万一哪天寻上门來也给你來个减租减息收保护费你是依还是不依依从了是个损失也让那些自己佃户穷棒子们有了主心骨损失钱财是小但失去了对佃户们予取予求特权事大不依那赵家下场那里摆着哪个还敢冒破家灭族风险和强盗讲理是不行强盗也沒有县治地域划分就沒有富县强盗就不到洛川來捞说法终于有人出头为自己等剿灭闯贼那是千好万好哪个不是兴高采烈捐献
他们都是外行当然不知道闯贼实力他们心中天朝上国大部队一出当然盗匪就会土崩瓦解那样自己利益和地位可保现捐献点财帛牛羊倒是小头了所以竟然出现了洛川北部地主豪强积极踊跃以助王师场面至于多少东西能落到那些苦哈哈军户手里嘴里那就是大家心照不宣事情了
但派到洛川南部和西部千户亲信却不顺利那些地主豪强根本就不耐与你多讲闯贼倒是听说过减租减息保护费事情也知道一二但我们和闯贼隔着十万八千里还有你千户所隔绝其中关我们什么事情你要剿灭那我高兴你不去剿灭我依旧过我太平日子你先应该來我这里把我这个地界盗匪剿灭了才是正经也省却了他们不断勾引裹挟我们佃户奴才上山闹得我们沒有人手使唤真要是來我们这里剿匪说不得我还可以考虑捐献一些以冲军饷其他休谈当下就给赶了出來对于胥吏官差这些地主豪强倒是偶尔毕恭毕敬毕竟是破家胥吏灭门县令那里但对于这些看门狗一样丘八却沒必要给了脸色以免以后他们蹬鼻子上脸沒完
千户手下灰溜溜回來连个草杆也沒有得到不要说是什么红包回报情状后低声建议道；“那些地主豪强那是各个富流油但就是一毛不拔甚是可恶不若千户大人对他们使些手段如何”说道这里满眼贪婪和复仇意
千户大人马上就给那个出如此损主意人一个大脚“你个沒长脑袋腌臜货亏得我还倚重与你你难道嫌弃我们死不不成你问问这大明天下地主豪强哪个不是百年以上豪族说不得族中就是一个致仕阁老京官老爹府里上宪咱们这些丘八人家眼里连条狗都不如一句纵兵劫掠乡老帽子就要你下了诏狱有进无出你不想活我还想多活两日呢”
那个亲信被臭骂了一顿很是委屈还是心有不甘小声道；“那就拿些小民來收刮一番也不可得些钱财物事”看看别同僚出去一两天就大车小车牛羊粮草往回拉先不要说这些表面就是那内里就不知道是多少银钱落袋看着一个个千户大人面前趾高气扬样子就让人羡慕要死此话刚出就又挨了千户大人一个耳光打他满眼金星一头雾水
“你个沒出息东西让我说你什么好现去打那些穷棒子主意岂不是自己找麻烦”
“大人这是从何说起”捂着脸是委屈
“那些穷棒子先是被地主们狠狠刮了一顿已经身无长物接着被县里胥吏帮闲刮了不知道几次哪里还有半点血肉给你留着能跑都去山上做了贼不能跑也是离死不远这时候你带人再來一次我敢保证你马上就会激起民变这个节骨眼上那县令还不推你出來顶缸说不得就要杀你平民愤你说你是不是沒长脑袋或是长着两个脑袋不成”
那亲信这才恍然大悟；“还是大人高明远见小拍马不如只是这次便宜了那帮家伙”
“刮点百姓还是要等咱们回來时候胜了要求劳军败了要求重整旗鼓再战名正言顺即便是激起民变也是可以和上面交代懂吗”
“小懂了小懂了”
“那好你下去清点一下收上來捐献吧留下军户肉食口粮其他按照官阶大小分哎看來还是打仗好啊战鼓一响黄金万两古人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