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见,我朋友
陈长青从十六岁开始学习牌技,因为家庭原因,他从小就对各种赌博游戏耳濡目染,深明其道。无论是纸牌、麻将、牌九、摇骰等,各种上流下流手段他都精熟于心。
他二十一岁时候,他爹因为赌博原因破产,跳楼死了。追债人他家门口泼红油漆,倒垃圾、舀着菜刀闯进他家要钱。
当时高中毕业陈长青找上门去,对放高利贷人说:我和你们赌。
“你用什么来赌?”当时那个黑帮这样问。
“我两只手。每只五万。”陈长青话掷地有声。
一个小时后,陈长青把自己父亲欠债全收了回来。
一个半小时后,那个放高利贷已经欠了他超过以往欠债两倍钱。
“你想翻本?”陈长青问。
“想。”那个黑帮红着眼说。
“这样,你十根手指。一根作价十万。怎么样?”
“…………好!!”
两个小时后。
“这样吧。用你命,赌我之前你这里赢所有钱,加上我命。怎样,很合算吧?后一局,你跟我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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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青二十五岁时候加入了巴比伦人集团,到今年已经整整四年了。苏荆是他遇见过难缠对手。
整张台桌上步调都被这个恶魔一样年轻人所掌控了,他能感觉到,这种无处不掌控力绝对事出有因。对方不打心理战,不偷牌换牌,似乎就是纯靠运气和超强牌运来碾压自己,但这从概率上来说……绝对不可能。
陈长青凝神思考了许久,观察苏荆每一个细微举动,并试图猜测那个动作所代表意义。到后,他苦笑着发现,这个长发仔除了经常要糖、白巧克力等甜食外,所有多余动作都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他想了半天每一种甜食可能象征着暗号,并仔细考虑了白巧克力作用,后他想到了赌神系列电影,那里面有个喜欢吃巧克力高进。
这个寻找对方破绽过程中,他权限内可调用资金被一点一点蚕食。
第一个小时,对方面前筹码从七百一十万涨到了一千三百万。
然后第二个小时里,这个数字变成了四千两百万。
那位上海来富商和广东某位官员夫人今晚只是起到了一个陪衬作用,这两位都是听说了今晚陈长青要对付某位高手才主动要求参与旁观。
陈长青心里其实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很彻底。十分钟前那一把赌上两千万二十一点已经彻底击溃了他信心。他现已经确信,对方千术自己之上。这里是澳门久经考验赌场,也是设备完善、经验丰富赌场之一。这种千术绝地,对方不可能出千情况下出千了,而自己作为庄家却连他是怎么作弊都不知道——这已经是彻彻底底失败了。现他唯一想知道就是,对方到底是怎样做到,他是真诚心想知道。
“为什么,苏先生你喜欢玩二十一点呢?我以为像您这样喜爱赌神电影人,应该会选择玩梭哈呢。”徐建峰嘴上说话,眼睛却毫不放弃地盯着苏荆双手。
“啊……二十一点名字……有趣吧。黑杰克,听起来就比hhand要有品有格——咳,主要还是规则简单。我脑子不太好使,做做加法就是我极限了。”苏荆把左手支赌桌上,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用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牌。
陈长青把手中牌翻出来,是一副黑杰克,道:“试试梭哈吧,苏先生,很有趣。规则也很简单。”
“好啊。”
出乎陈长青预料,苏荆把自己输一百万筹码推过去,轻轻松松地就答应了。
“每轮每人发一张牌,第一张是不翻开底牌,然后第二张开始,每轮牌面大人喊押多少。退出人把押钱放场上,后等发到第五轮,翻开牌,看谁五张牌组成花色大,赢家全收。”
“这种基本规矩我还是明白。”苏荆把面前牌扫到一边,期待地看着陈长青,“但是用梭哈赌这么大,我也是第一次呢。”
“您一定会喜欢上这种游戏。”陈长青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牌。
现,徐建峰以及另外两位参与者已经表示退出。现是苏荆和陈长青堂堂正正一对一对决。
被陈长青气魄所感染,苏荆也选择了暂时收回猎魔虫,专心享受赌博乐趣。
第二轮,苏荆明牌黑桃八,陈长青明牌梅花k。
“我押五百万。”陈长青下注。
“跟。”
第三轮,苏荆明牌红桃五,陈长青明牌梅花j。
“加注五百万,共一千万。”陈长青加注。
“跟。”
第四轮,苏荆明牌梅花五,陈长青明牌梅花十。
“加注一千万,共两千万。”陈长青加注。
“跟。”
第五轮,苏荆明牌方片五,陈长青明牌梅花a。
“hhand”
陈长青缓缓地吐出这个立分生死单词。
现场上,苏荆筹码比陈长青略多一些,大约四千两百万。而陈长青筹码大概还剩三千八百万左右。
场所有人都没料到,陈长青竟然上来就直接一刀见血,一照面就直接梭哈。但他场上牌实是好得没话说,梅花十、j、k、a,如果他底牌是梅花q,那就是梭哈游戏中大牌型,同花大顺。就算他牌只是个普通q,也是极好同花顺。
同花大顺,这个牌出现概率实太小了。但是陈长青牌运逆天到这种程度,所有人都觉得,这人真有可能要出大同花顺。
“阿荆,你……应该可以……看见吧……”徐建峰脸色都有点变了,凑到苏荆耳边小声问。
“这会儿……”苏荆闭上眼,把自己身躯投进柔软靠背椅里,“我看不太到。”
整个晚上,苏荆都觉得自己有些胜之不武。用透视能力去碾压只是普通凡人对手,别人也就罢了,但是他能感觉到对面那个陈长青身上散发出认真气场。猎魔虫眼中,陈长青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白光,这层白色光焰燃烧得越来越剧烈,导致猎魔虫探测都有些受到影响。
如果全力去探测,苏荆觉得自己应该有六成把握看到陈长青底牌,但是那样话精神力消耗……苏荆淡淡地扫了一眼坐身侧徐建峰。
那就来认认真真地赌一把。不靠异能,与坐对面男人来一个真正对决。
现局面很简单。苏荆必须试着判断出陈长青底牌到底是不是梅花q。接下来发展有三种可能:
苏荆认输,然后付两千万。剩下两千两百万,还可以有翻身机会。
苏荆跟,然后陈长青牌比他大,苏荆输三千八百万,还能剩下四百万。
苏荆跟,然后陈长青牌比他小,苏荆赢光陈长青桌上所有筹码,共获八千万。
从踏进明月厅以来,苏荆第一次陷入了长考。
徐建峰知道苏荆状态有点不对,凑近来低声说:“不行话,先投降。还有两千两百万,千万别冲动!!”
“唔。”苏荆随口应了一声,徐建峰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完全没听进去自己说什么,搞得他心焦如焚,抓起那杯半小时前叫威士忌,一口干了下去,把残留小冰块嚼得嘎吱嘎吱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长青也不催,只是坐那里观察苏荆反应。
想了半天,苏荆突然问了对面陈长青一个问题:
“陈先生,对你来说,赌博是什么?”
陈长青很明显没料到苏荆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思索了一会儿,郑重地说:
“对我来说,赌博,只是一种娱乐而已。”
陈长青声音很沉重。
“赌博从开始,就只是一种娱乐,我干就是这一行,见过了太多因为头脑发热而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例子了。他们之所以落到这种境地,就是因为他们忘记了,赌博只是一种娱乐,而把赌博当做一个发家致富路子,一种可以不劳而获就家财万贯捷径!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捷径!!所以他们输了,把自己宝贵人生当做赌博人,总有一天会输掉一切!!”
“说得好,说太好了,陈先生。”苏荆鼓起掌,露出放松笑容,“我其实只是想听一下你对这个问题答案而已,这一局决定,其实这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我跟。开牌吧。”
徐建峰霍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长青面前盖着底牌。
陈长青笑了笑,把自己牌翻开。
那是一张黑桃三。
徐建峰长长嘘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倒椅子里。
“我输了。没想到还是没骗过你,苏先生。”陈长青疲惫地揉了揉自己脸,“我能否请教一下,为什么您会看破我是诈呢?”
“我根本就没看出来。”苏荆笑了笑,“你赌注可能是伪装,你表情可能是伪装,我只是闭上眼睛,不去想你释放出一切信息,单纯地去相信概率而已。我只是相信,几十张牌中等到那张梅花q概率,实太小。我相信数字,因为它不会骗人,我相信逻辑,因为它是构成世界基础。”
而且我也相信,就算输到只剩四百万,我也能剩下一个小时里重赢回我所失去……但是这句话就不必说出来破坏气氛了。苏荆默默地想。
双方都站了起来,苏荆和陈长青郑重地握了握手。
“陈先生,请不要难过。今晚,你只是很不幸地遇上了我而已。你是个很了不起赌徒。”苏荆真心实意地说出了听起来非常狂妄话。
“谢谢。不过我一点都不难过。”陈长青微笑了一下,“能和苏先生您切磋赌技,真是很痛一件事,我兴奋得今天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
“你员工报销卡,忘了还你。看来巴比伦人内部福利不错啊。”苏荆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磁卡,交回陈长青手中。
“只要你想,巴比伦人娱乐集团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这是我陈长青承诺。”
苏荆微笑着回答道:“谢谢,不过我还有很重要事去做,暂时可能不能与你共事了。”
与苏荆和徐建峰道别后,陈长青松了松自己领结,胸口到此刻还激动得砰砰跳。看来真要买些安眠药来吃了,陈长青信步踏出贵宾室,坐电梯去三楼药店。
买药时候,售货员顺口问了一句:
“陈先生,下午买安眠药这么就吃完了吗?”
“唔………………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陈先生你下午买安眠药……”
陈长青猛地把头伸过去,看见了ib售货系统中自己员工卡上记录。
下午六点钟,**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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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我们不是去一楼兑筹码吗?”
苏荆和徐建峰站电梯里,电梯正平稳上升,现已经到了十七层。
“这一票总算是干完了……听说巴比伦人酒店顶楼风景很好,我想上去看看。毕竟……我们现都进入条子视野了,以后可能再也回不了澳门了,就当做后留念吧。”
徐建峰从手边纸袋里掏出一个蛋筒,递苏荆手里,“那天你晕倒之前说要吃巧克力蛋筒,结果没吃着,算我欠你,现还上。”
“真难为你还记得。”苏荆揭开蛋筒表面纸皮。
两人坐电梯到四十楼,然后楼道头找到了上天台路。门锁上了,徐建峰一拳打破上面玻璃,然后把手伸进去拧开了门。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巴比伦人酒店顶楼是个露天泳池,现好像正重装修,瓷砖贴到了一半。两人走到楼顶边缘,看着澳门繁华夜景,霓虹灯海洋一闪一闪,把天上星光都压了下去。这座纸醉金迷城市夜晚如此糜烂而美丽,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站那里。
许久之后,还是徐建峰先开了腔。
“明天下午,我联系偷渡组织就能把我运出去了。你呢?”
“山人自有妙计。”
“回去之后,我要开个酒吧,娶老婆,生儿育女,再也不玩这种刺激活了。”
“我要去旅行,去一个能看见满天星星地方。”
“呵呵……听起来不错。”
“………………”
“你手上蛋筒都化了,还不吃?”
“你送给我蛋筒,我舍不得吃。”
“哪来这么肉麻!吃吧。”
“刚才是开玩笑,其实我是怕你下了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都笑,但是脸上表情越来越冷。
“何必呢。老徐。”苏荆随手一抛,把蛋筒丢了出去。四十层楼高度,那支融化了蛋筒半空中就散开了,变成了一团糨糊般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那票人是因为什么来追砍我们,但我总觉得你有问题。如果你还记得我是个超能力者,就不要把用完药盒子放口袋里。而且,你这人实不会说谎,想什么全写脸上了。”
“嗯,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注意。”
“………………所以,就是为了钱?”苏荆扬起半边眉毛。
“……我一看你表情,我就知道,你是那种从来不把钱放心上人。阿荆,你不是我,你没经历过那种没钱日子。你感受不到那种痛苦,你就没试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感觉!我刚退役那会儿,组织上给我安排工作,我跟老板吵架,被炒了,然后找不到工作。你知道吗?我天天就着凉水啃馒头时候,想过要不要回老家种地,但是我不甘心。我徐建峰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不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我还以为,给你四千万已经够了。”
“不够,钱这东西,永远不会嫌多。八千万,我舀四千万,很不错,甚至超过了我原本预期回报。但是我卷了帮里钱跑路,为就是获得大收益。八千万,当然要比四千万好。”
苏荆叹了口气。
“不要想着反抗,我知道你没什么战斗能力,你是打不过我。如果你吃了蛋筒,那你现已经睡着了。看这几天我们共生死份上,我不会杀你,只是把你丢这里,这里是整栋楼唯一没有监视器地方了。然后……我就让你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仗义,徐疯子,你真仗义。”
“呵呵。”徐建峰点了支烟,“这年头,仗义都死完了,能活下来都是yīn险狡诈卑鄙小人。别废话了,筹码,舀出来吧,一共八千万。”
苏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年头,连做好人都要勾心斗角,这个世界上活着实是……太麻烦了。徐疯子,我问你一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全身肌肉发软,提不起劲儿来?或者精神不振……昏睡yù死?”
徐建峰嘴里叼着烟卷啪地一声掉地上。
“阿荆……你小子……什么时候……”
“**五片磨成粉。玩二十一点那会儿,大约半小时前给你点那杯威士忌,我端过来时候放进去。所有酒精类饮品都能促进安定型药片吸收。”苏荆看了看腕上手表,“半个多小时,已经是血液浓度高时候了吧。”
“你这臭小子!你居然……先给我下药!”
“彼此彼此。还得感谢陈长青内部员工卡,让我没费什么功夫就舀到了处方药。”苏荆踱着步子徐建峰面前走来走去,“说出来也真是挺不好意思,本来我也打算,如果钱不够话就把你那份也抢过来。因为我一直想着要给你下药,所以警惕性也特别高,后才能发现你也有着同样想法……这么看来,当个坏人,也不是没有好处嘛。”
徐建峰怒吼一声,向苏荆扑过来。苏荆跳步闪一边,然后一肘砸徐建峰后脑上。徐建峰往前扑了几步,终于没克制住,一跤跪地上。苏荆又补上一记侧踢,重重磕他脸上。徐建峰闷哼一声,倒地上不动了。
“放心吧,老徐,看这几天共生死份上,我不会杀了你,而是放你这里自生自灭。”苏荆从口袋里数出四十个金色筹码,一把丢徐建峰面前地板上,金色塑料筹码地上滚动,这些一个人一生也赚不到财富此刻躺地板上,就像是垃圾一样。
“你给了我三百万本金,我还你四千万……照约定办事。契约完成,合作关系就此结束吧。”
苏荆一边走下天台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只有三个数号码。
“喂?我听说你们找一个叫徐建峰人?他就巴比伦人酒店楼顶天台。不用谢,这是一个守法市民应该做。另外,如果你们去查一下郊区某座废工厂,你们能厂房里找到四具尸体。用作凶器铁棒和钢筋则混工厂杂物里了,你们可能要费心找一下,上面有血迹和指纹……别问我是谁,我挂了。”
“徐疯子,这是对背叛小小惩罚。”
苏荆后回头看了一眼倒天台上昏迷过去徐建峰。
“再见了,我朋友。”
十五分钟后。
苏荆离巴比伦人酒店三百米地方,看着警察冲入酒店,他耸耸肩膀转身离开。那张八千万银行卡就放他贴身口袋里。
混人群中背影是如此平凡,很就消失了街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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