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佳佳和段洛儿快跑到段家的小区门口了。(中文网首发.)
一路上,段洛儿跟龙佳佳手牵手,拼命的跑,时光仿佛回到了她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青春的欢笑,酿出的是友情的芬芳。
这份友情是她亲手摧毁的,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段洛儿太了解龙佳佳了——纵然情份不再,纵使恩怨纠缠,在危急关头,龙佳佳也不会不管不顾、袖手旁观。
龙佳佳不时回头看,盼着杜听已经制服了艾沫声、赶来找她。
可是身后的路上,根本没有杜听的身影。
杜听新伤未愈,艾沫声性情大变,理智已失,蛮力猛涨。龙佳佳心下不禁担心着急。
段洛儿跑得气喘吁吁,已是两腿发软,嘴上埋怨:“你什么时候跑得这么快了!累死我了!这样跑法,我不被艾沫声杀死,也要被你累死啊!”
龙佳佳听段洛儿还是这种讨厌的口吻,立刻放开了她的手:“不识好歹!行了,你们家小区大门就在前面,你赶紧回去,我要去帮杜听,就不在这儿害你了。”
段洛儿哑口无言,她也不是没有教养的人,纵使再骄纵再任性、再怎么要在龙佳佳面前争个长短高下,此时也不能不承认,的确是龙佳佳救了她,又一次救了她。
段洛儿口气这才软了一点:“你没害我,你是救我,我谢谢你还不行啊?杜听对付艾沫声绰绰有余,你用不着回去吧。”
龙佳佳有些生气:“你知道什么呀!艾沫声他……他已经精神失常了,我怕杜听吃亏!你赶快回去吧,我不送你进门了。”说着就原路折返。
段洛儿也留住不龙佳佳,只好喊道:“不行就报警啊!”
话说完,龙佳佳已跑出很远,也不知听没听见。
段洛儿想起艾沫声的眼神,还是觉得后怕,他怎么会变成那样啊?难道是被丧尸咬了不成?这世界上,哪儿有什么丧尸啊!那些神神叨叨的美剧,不都是胡思乱想的吗?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路小跑回到了家。
家门钥匙还在车钥匙的钥匙链上,荣嫣给段洛儿开了门,见女儿脸色惨白,忙问原因。
段洛儿张了张嘴,却又不肯说了。她相信杜听和龙佳佳能挡住艾沫声,最不济也能及时报警的。
这时候告诉荣嫣,说艾沫声因为分手而挟持她、想要报复段家人,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她虽然怕,却还是忍住没有向荣嫣诉苦,敷衍着说了几句,就窜回了房间,把身子窝进了被子里。
她觉得好冷,想不到曾经那么亲密的一个人,一下子会变得这么极端、这么恐怖,难道分手是她一个人的错吗?为什么他要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到她和她家人的身上?
曾经的甜蜜,真的是假的吗?曾经的恋人,真的可以说恨就恨到要杀人的地步?
她是用过情的,甚至用情比艾沫声还要多。她委屈难过,却无处诉说。可惜,她并不知道,艾沫声的变化,其实不仅仅是来自于怨恨……如果她知道,或许会好过一些。
龙佳佳一回到段洛儿的车子那里,正看见杜听正在用封印结界在对付一个像绿巨人那样的怪物,却没看到艾沫声。
那怪物身形高大,周身散发着黑色的尸毒,杜听身高一米八几,那怪物的身形却比杜听还要高出半个身子。
这怪物是从哪儿来的?艾沫声去哪儿了?
杜听不断地尝试用各种结界去封印那怪物,却让它一次次在破除封印的过程中,“膨胀”得越来越大!
杜听试了很多种结界,都不能控制住那个怪物,唯有连连败退。
龙佳佳唤出嗜血寒冰刃,跑了过去,举起刀就要斩落。一旁的杜听急忙喊道:“别杀!那是艾沫声!”
龙佳佳愕然收住了刀锋:“什么!他是……”她这才仔细看了那个“怪物”,他的衣衫已经被猛然暴长的身体撑了个稀巴烂,但依稀可以看出是艾沫声的衣服布料,他的眼镜就在那“怪物”脚下,一条眼镜腿已经被踩断。
艾沫声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渐渐变得壮硕高大的身体撑破了,碎布条在他身体上,尚可遮挡一些重要的部位。
可他的肌肉明显变成了灰扑扑完全没有生气的颜色,竟和僵尸差不多。原来的皮肤,已经被撑得几乎透明,毛细血管被撕裂,身体各处都有淤积的血块。
“艾沫声……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龙佳佳从没看到过妖变的人,现在才知道,妖变有多可怕。刚才还是一个人,现在就变成了妖物。
她恍然忆起艾沫声在运动场上,回头对她微笑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她怎么也不能相信,那怪物就是艾沫声。
杜听见龙佳佳傻呆呆站着,他的结界又再一次被艾沫声击碎,不得不奔到龙佳佳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艾沫声突破了结界,忽然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一声。他的嘴里,现在已经布满了长长的尖厉牙齿,牙龈鲜红、舌头发黑,那能咽下一个完整苹果的喉咙,发出“嚯嚯”的呼吸声。
他缓缓地转过来,面对着杜听和龙佳佳,弓着身子,慢慢走过来,每一步都地动山摇。
龙佳佳未曾目睹艾沫声妖变的过程,在这么短的时间,一个正常人的身体爆发出这样巨大的变化,所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
她还不能完全明白什么叫妖变,如果艾沫声确实是被妖物基因感染,杜听能有办法让他恢复吗?
杜听神色凝重:“五系结界都困不住他,只会刺激他更快的变化。现在他已经快要完全变成妖物了,马上就会嗜血、吃人……再继续用封印结界,也是浪费时间。”
龙佳佳猛地拉住杜听的手臂:“不会的!你都能炼化消业果、感化冤魂,怎么会救不了一个妖变的人?艾沫声不是坏人,他的心也能被感化的,你再想想!”
说话间,杜听的攻击结界没能发出,艾沫声却已经走近。杜听揽住龙佳佳的腰,急忙退了三丈远,见她近乎哀求的眼神,他的心乱了。
御凰台的老师说过,在一个人发生妖变的过程中,如果他的意志够坚定、复原为人的诉求够强烈,或是心中的仇恨能得到化解,是有可能停止妖变、复原的。
这种理论性、传说里的办法,鬼知道有没有人验证过。
现在不是杜听不帮艾沫声,而是艾沫声内心的仇恨、促使他变化得太快,妖力提升的太快,杜听的封印结界不管用,更没办法让他停下来倾听天瑜伽心经。
就算不是龙佳佳求杜听,杜听也不愿意杀掉艾沫声,可是艾沫声的仇恨,凭杜听又怎么可能化解?
见杜听一言不发,龙佳佳的心,已被绝望淹没。她明白,杜听如果知道有效的办法,早就用了。
艾沫声对龙佳佳的伤害,已经让她死了心了,可他没有完全妖变前,都还是一个人、一条性命,怎么可以放弃。
如果当初,孤儿院的妈妈,捡到被丢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龙佳佳的时候,也放弃了抢救,这世上,就不会有龙佳佳了。
也许就是那苦难的童年,才让龙佳佳这么倔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都不愿放弃。
龙佳佳的眼中,充满了悲伤,但是,她看着那巨怪一步步逼近,手里虽握着嗜血寒冰刃,刀尖却颤抖地指着地面,丝毫没有准备攻击的意思。
杜听看着龙佳佳这个样子,心里一痛。
这丫头,就算明知已经无法阻止艾沫声的妖变,也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不肯用杀戮来终结他的生命。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举起那嗜血的寒刀,对准艾沫声的。
杜听的心里,忽然一阵清明。
龙佳佳这种心境,岂非正应了天瑜伽的奥义吗?
为了救回一个鲜活的生命,佛祖亦能舍身喂鹰,那么,艾沫声既然还没有真正的变成妖物,就一定要救,决不能放弃他啊。
杜听顿时勇气倍增,对龙佳佳说道:“还有唯一一个办法,佳佳,你躲远点。”
龙佳佳听杜听忽然说还有办法,高兴极了,正要退到一边,忽然觉得不安起来。
如果真的有办法可以救艾沫声,杜听刚才不早就试了?怎么会等到这最后关头?
杜听对玄力的掌控,收放自如,绝不会失了准头,却为什么让她躲远一点?难道这个办法很危险吗?既然是这样,她怎么能放他去试?
龙佳佳看着杜听,目光闪动。
杜听每次为了救别人,都可以奋不顾身。为救段洛儿,独闯符女世家;现在为了艾沫声,又一次不惜以身犯险。
从葛伟男和米娜的惨死,到段洛儿差点被符女世家献祭,再到后来,绝界中杜听受伤……身边的人屡屡被妖异邪物伤害,龙佳佳却毫无办法。
杜听一直在为她担心,为她冒险,都是因为她没有开始修行玄术,很多情况都无法应对。
龙佳佳龙佳佳心里绞痛着:我必须变强,这样才不会让杜听再为我冒险、为我受伤;我必须强大,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这一瞬间,龙佳佳作出了决定,她要自己去救艾沫声。 .